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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三年之痒


“主子……你先等等,奴婢这就去请娄公子过来劝劝你!”

秋袖说着,站起来就跑,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一袭黑色锦袍的萧云翳负手伫立着。

秋袖终于看到了大救星,“萧公子……你可回来啦,主子她想不开,动了削发出家的念头!”

“你退下吧!”

萧云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那么好听,他提步进来时,南清漓手上用力。

由于萧云翳担心拍飞剪子伤到了南清漓,因此他夺下来剪子时,一绺发丝飘然而落,一根根凌乱地蜷曲着,似极了他们垂死挣扎的爱情。

萧云翳不由自主手上加力,剪刀随即就卷了锋刃,他的掌心因此被伤到而涔涔滴血。

南清漓转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她爱他,但又伤了他,那她还要厚颜无耻地坚持下去吗?

他因为她一次次受伤,而且他从没直接伤害过她,一路走到了现在,全靠她的厚脸皮撑着。

最好的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是谁说的?

大骗子!

她在对的时间遇见了萧云翳,他们彼此深爱着,就是彼此对的人!

此时此刻,他们依旧深爱彼此,她不过就是剪了一绺头发而已!

就算是她剃光了头发,这玩意儿也是可再生资源,假以时日还会长出来,但是萧云翳却心疼成了这样子。

恋爱也好,过日子也好,没有一方厚颜无耻的坚持,那就永远没有对的人!忍不住!

完全忍不住啊!

南清漓缓缓地转过脸,看见萧云翳已经捡起来那绺头发,捋顺,用根缎带绑缚的同时极其小心翼翼,生怕手上的血水沾到头发上。

南清漓泪目,起身夺下去这绺头发,丢到脚下,狠狠跺了几脚,然后摸出来金疮药,用帕子擦净萧云翳掌心的血水,上药。

萧云翳还是将这绺头发捡了起来,吹了吹,收入荷囊中,伸手搂住南清漓。

“那绺可怜的头发又没招惹你,有气冲我来,怎么越长大越孩子气啦?”

南清漓没心情好好说话,“你爪子不疼?”

萧云翳俯首亲了下南清漓的额头,“疼!亲了你一下后,疼就变得微乎其微!”

南清漓轻哼,“傻狗熊成了精,马屁精!”爱情真是奇妙,可以将美好放大一万倍,只要她看见了萧云翳本人,那么许多,许多有理有据的懊恼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就这样吧,她继续做那个厚颜无耻的人,继续守侯他一次次的不辞而别,只要他能好好的回来就好。

“为啥要剪头发?”

萧云翳语气里的惋惜毫不掩饰,南清漓随便瞎掰,“想剪就剪,斩断情丝重新做人,哪天削发为尼也正常!”

男人的手臂搂得更紧,“仅此一次,不准再胡闹啦,你心里想啥,我心里都有数。”

南清漓没好气地嘟囔,“有屁的数儿!”

萧云翳低笑,在她的额头上深吻了一下,解释,“楚兄退婚的那天,我就决定送走白亦裳,所以和楚兄多喝了几杯以示庆祝,结果就惹你生气啦,翌日离开时,我本来想给你留张字条吱个声,但是没脸留,也担心你看见了会更生气。”

南清漓郁郁,“如果生气可以解决问题,那我气死得了,你一声不吭离开,你知道我怎么想吗?首先是担心你的安全,其次是担心你头疾发作来不及服药丸,实话告诉你,你要是和白亦裳私奔回师门也好,那我就解脱啦!”

萧云翳垂眸盯着南清漓,冷帅冷帅的,“你是我媳妇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别胡思乱想折磨自己。”

南清漓心道别胡思乱想?

她的脑子由得了她吗?

路人甲如何怎样,她肯定不会胡思乱想!

蓦然,她想起了萧云翳所写的字条情书,九十九个“我想你”,九十九个“我爱你”。

之后就戛然而止而杳无音信,那时,哪怕萧云翳写给她九十九个“漓漓”也好,不过这些念头,南清漓懒得说出来,担心会引起了激烈的争执。

还有,她汉子正在卖力地装失忆,她还有啥好说的,人家在装失忆中呢,装失忆是种病,人家是病人,她一个正常人不和病人计较!

因此,萧云翳以前所说的欠她的婚礼等承诺,萧云翳统统都忘记啦,她爱过就凑合着过,他哪天不辞而别不回来,那就散伙儿。

南清漓想估计一下萧云翳师门所在地的远近,“你把白亦裳送回师门了?”

萧云翳明显多了紧张,生怕再惹恼了南清漓,声线又软又低,“没,送到了我师父的督使那儿,因为督使故意躲了起来,所以我找了这么几天。”

南清漓越发觉得萧云翳的师门有问题,据萧云翳所说,她当然也能推测出来他师门距离这儿不止是几天的路程。

汉子回来啦,还因为她受了伤,因此南清漓亲自下厨做饭菜,娄千语闻讯过来蹭饭。他饭后离开时还紧张兮兮的,“萧兄,你别再不辞而别啦,清漓难过也不哭一声,我真怕她憋疯啦!”

萧云翳低眉垂眸,轻嗯了声,仅仅如此,南清漓就猜得出来,萧云翳还会有不辞而别,而且不是他个人可以掌控的。

而且萧云翳主动回萧园那边过夜,人一走,南清漓心情又乱糟糟的。

她和萧云翳不仅仅是异床异梦,而且两人也越来越客气,在她的认知中,当夫妻相敬如宾时,那也就是分道扬镳时。

他们那么相爱,应该,不,他们一定能熬过三年之痒这个坎儿!

翌日的早饭,也是南清漓做的,不过娄千语没过来蹭饭,人性真是难测,南清漓习惯了娄千语老过来蹭饭,他不来,她还有点儿不得劲儿。

吃饭期间,南清漓好几次瞅着那副多出来的碗筷发小呆,萧云翳最终忍不住醋意,“要么你打包上饭,翻墙头给姓上官的送过去!”

南清漓和娄千语说话,也不避讳萧云翳,因此萧云翳晓得娄千语是上官煜的种子。

南清漓正要解释她做了三个人量的早饭,娄千语不来吃,害得她吃得有点儿撑。

这时,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她听出来是娄千语……

由于不想当着娄千语的面儿争吵,所以南清漓只能忍着一肚子郁气。

见状,萧云翳一张俊颜多云转冰雹云,不过在娄千语进来的刹那间,他秒恢复为平时波澜不惊的散漫模样。

“清漓,楚凌啸派人捎信说今天去祖庙看望……我墨姨,我也真够蠢的,上官莞蔻叫她墨姨,她也让我叫墨姨,而楚凌啸和上官煜都不觉得别扭,我也就是别扭而已,从未多想过。”

南清漓安慰,“楚兄,只要你好好的,你娘……墨姨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就没有白费。”

娄千语点点头,望向了萧云翳,“萧兄,我专门和楚凌啸说清漓是个好动的脾性,也想去祖庙看看我墨姨,楚凌啸难得地同意了。

主要是我墨姨常年吃斋,我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想让清漓给她把把脉,如果带上御医的话,肯定会有眼线报给柳诗眉,那个女人心如蛇蝎,说不定就会算计我墨姨。”

萧云翳说得云淡风轻,“楚兄,你孝心可嘉,我没意见!”

知夫莫若妻,南清漓看得出来萧云翳很有意见而故作大方,“萧云翳,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来做好吃的给你吃!”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萧云翳可以在芙蓉苑休息,南清漓不再撵萧云翳回萧园。

不过萧云翳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低低嗯了声,送两人出了芙蓉苑,目送娄千语的马车离去。

路上,南清漓看出来娄千语神情低落,是了,生母陷于祖庙多年,而他这个儿子却只能装路人,这种心情不是难受两个字可以形容出来的。

“楚兄,你,必须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楚凌啸极有可能和柳诗眉是一伙儿的。”

娄千语闭目养神片刻,再睁眼时,就是平素温润儒雅的模样,“楚凌啸是柳诗眉的鹰犬,我手上有不少他的罪证,不过,上官煜惯于依赖他,我只能等待时机。”

最终,南清漓在祖庙门外见到了楚凌啸本人,到底是武将出身,他生得虎背熊腰,浓眉阔目,整个人似极了一只志在烹煮天下的鼎镬。

南清漓喊了声楚伯伯好,楚凌啸刚硬的眉目柔和了几分,沉猛慈祥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惋惜。

“可惜啦,好好的脸被个瑕疵毁了,不然与千楼怎么看都般配!”

南清漓和娄千语都没想到楚凌啸会说出来这种肤浅的话,但是两人相凝一眼,都为之脸红些许,没错,就是装出来的。

有道是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老奸巨猾如楚凌啸意在试探而已,试探娄千语和南清漓的私下关系到底有多亲密。

所以南清漓和娄千语很有默契地告诉他,他们两个无限趋近于情侣。

大众的眼光都是惊人的相似,一个俊公子和一个少妇合伙做生意,那么他们之间有点儿风花雪月很正常。

墨浣月本人真的就如娄千语所说,平和慈爱,多年来的吃斋抄经生活使得她沉静如秋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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