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靠谱的老师，以及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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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想上学了！”
说完，莫小贝就往屋里跑，然后赶紧关上了房门。这一半是楚南的吩咐，一般估计是怕挨揍。
众人堵在门口大喊开门，可任凭他们怎么敲门，小贝就是不出来。
佟湘玉也是有脾气的人，软不行就来硬的。
“莫小贝，你要是不想上学了，那就永远不要去了！”最后想起这两天的付出，佟湘玉更是悲从心来：“嫂子为了你连店都不想开了，你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再瞧瞧我这几个伙计，在江湖上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啊？”
“现在都没脸了。”
“扮成这样不男不女的。”
“有脸也是二皮脸。”
“这些二皮脸给你当丫鬟，当书童，当保镖，你这么做你对得起他们吗？”
吱呀一声，房门终于打开了，莫小贝径直走到佟湘玉面前。
“你终于肯出来了。”佟湘玉冷笑道。
“嫂子，我就说一句话，你小时没有自由，就想剥夺我小时候的自由吗？”
就这一句话，堵得佟湘玉哑口无言，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寄希望其余几个伙计站在她的阵营里，但这么一天折腾下来，他们几个哪一个不是怨气满满。
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失去民心的后果就是被群起而攻之：
“小贝说的没错。”
“郭芙蓉！你..”
“你这么做确实有点过分了。”
“听听，还是老白有见地。”
“我说的过分是指你。”
这下佟湘玉再也挺不住了，“老白，连你也不向着我。”
“为了小贝你确实什么都想到了，但你却忽略了一点，这么重的枷锁，小贝她能受得了吗？”
“你别说她了，就连我们也受不了。”
“是啊，长此以往，她的独立性和自主性都被磨没了，这样好吗？”
被几个伙计轮番轰炸一遍，佟湘玉确实知道自己错了，但自己身为掌柜的，总不能直接道歉吧？
楚南知道马上就要突破她的心理防线了，然后打了个响指：
“大家预备！”
“放心去飞，勇敢的去追...说好了这一次不掉眼泪，...”
“不要让你的悲剧在小贝身上重演。”
终于，佟湘玉的眼泪绷不住了，也承诺不再干涉小贝的学习生涯，最后姑嫂二人相拥而泣，给这件事画上那一个完美的句点。
个屁！
。。。。
“大嘴，大嘴，赶紧把鱼洗了，把腊肉切了，再把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挖出来，今天晚上我们要一醉方休。”
“掌柜的，今儿是啥日子啊？”
“小贝放学。”
“然后呢？”
“小贝第一天放学！”
“然后呢？”
“第一天啊，各位，咱还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看到佟湘玉的做派，吕秀才坐不住了：“我当年中秀才都没这么庆祝过。”
“所以你也只能是个秀才。”
噗呲一声，正中靶心。
“我家先祖，四十岁中的举人，第二年就当了知府...”
“第三年就入了土，跟没当一样。”
噗呲，李大嘴又补一刀！
“你个臭厨子，你老挤兑我干什么？”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老白赶紧拉架，周围还有那么多客人呢，丢不丢人啊？
就在这时，莫小贝悄没声地从大门溜了进来，往后院低头疾走。
楚南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小魔女指定闯祸了，而且闯得祸还不一般。
“小贝！”
眼见自己被叫破行踪，小贝直接蔫头耷拉脑走到大家伙面前。
此时佟湘玉还沉浸在先前的兴奋当中，“哎呀，咱们的读书人回来了，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小贝眼珠一转，然后直接夺过大嘴手里的大鲤鱼，“我去把鱼洗了去。”
见到小贝变懂事了，佟湘玉更是欣慰，“这才一天功夫，悟空就变悟净了，我得赶紧谢谢朱先生去。”
眼看佟湘玉兴冲冲地就要出门，小贝赶忙拦下了她：
“哎，别去，别去，朱先生他晚上就来。”
“他来干啥呀？”
莫小贝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也没啥，就是跟同学们闹了点小别扭。”
“和谁呀？”佟湘玉赶紧问。
“邱小东，他笑我字写得难看。”
佟湘玉到底是向着自己人的，一拍桌子，“这邱小东太不像话了。”也许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有失公允，佟湘玉又接着问：“那你是怎么对付他的？”
莫小贝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事情，连蹦带比划带，“我上去一个青龙摆尾，就把他撂地下了。”
“嗨，就是小孩打架，我以为多大事呢。”
老白这句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不就是小孩打架嘛，能有多严重？
“不光打架，我还喂他吃了点东西呢。”
“吃啥了？”
“朱先生的书，那么厚一大摞，我掰开他的嘴，直接给他塞进去了。”
大家乍一听，都乐不可支，但下一瞬间，大家都反应过来，这是作死呢！尤其是佟湘玉，气得直接掀了桌子：
“莫小贝，瞧你干的好事！”
莫小贝直接抱头鼠窜，“嫂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最后大家也只能祈祷莫小贝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了。
。。。。。
“那可是宋代的绝版书啊，上面还有王安石的题注呢。”朱先生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原来是一本书啊，佟湘玉也没当回事，就说：“那书多少钱，我们赔。”
“赔？我呸！我能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佟湘玉一听吓坏了，赶紧表态，“您老别生气，我一定打她板子。”
不过谁能想到，这位朱先生有着清奇的脑回路，只见他捋着胡子叹息道：“不过，有时候我也想一个问题，这小小孩子竟然敢打破陈规，这份胆识和魄力，确实难能可贵啊。”
“先生，您是不是给气糊涂了？”
老先生连连摆手，“非也，非也。你们都知道前朝的吕知府吧？”
大家扫了一眼暗自得意的秀才，纷纷点头。
“知府有一个孙儿，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八岁熟读四书五经啊...”
“是七岁。”秀才纠正道。
“这孩子小的时候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可是你们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吗？”
大家再看一眼得意洋洋的秀才，也不好打击他，只能推说不知道。
“现在他穷得啊，连饭都吃不上了，把祖上的家产都给变卖了。”
“噢。”大家纷纷露出揶揄的笑容。
吕秀才一挺胸，咬牙切齿：“迟早要赎回来的。”
佟湘玉一看，也不好再打击秀才了，再把话题转到小贝身上。只见她给老夫子斟上一杯茶，小心道：“小贝确实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老夫子端起茶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孩子嘛，都要管教，不过如果管得太严了，给管傻了，管死了，那岂不是成了知府的败家孙儿了吗？”
听到老夫子给自己的批语，吕秀才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竟然是别人眼里的败家子？
幸好楚南赶紧扶住了他，并顺便送他一道灵气，否则这家伙绝对能气死过去。
“你们说，知府的孙儿他有前途吗？”
“没有！”
“他有希望吗？”
“没有！”
“他有人性吗？”
“没有！”
“嗯？！”
看着秀才横眉怒目，大家伙纷纷改口：“有有有...”
不过这老夫子就像是和秀才犯冲，直言：“这人性是天地间灵光的初现，是凡尘俗世的警世恒言啊，那么玄妙的东西，他要是有，那岂不猪狗都有了？”
秀才听到这些话，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楚南摁住了他，这小子绝对敢冲上去和那老头拼命。
“小贝这孩子很聪明，教育得法，说不定能出个什么子。”
“什么子？”
“莫子啊，以后再有子曰，就是莫子曰的了。”
听到老先生如此夸奖莫小贝，掌柜的也与有荣焉，赶紧让莫小贝奉茶，然后极力挽留先生一起用餐。这老头也是有意思，非要展示什么高风亮节，说什么只是家访，不是蹭饭，拍拍屁股就走了，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这些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嗯，很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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