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杀猪
用我小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这代人，要是我们这一辈人死了，以后怕是要断六亲！”。
小姨的话看似悲观，但也切中了现实中很多人情冷淡的事实，一个十年八年也不来往的亲戚和陌路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望着眼前的“堂弟”，憋出了一句话：“老弟，现在干啥呢！”。
“能干啥，堂哥，我不像你爱读书，你读书成绩好上了大学有文化。我初中没读完就没读了，咱学历低，找工作几乎都没人要。后来学人家人进了一个小厂，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一两千块钱。听说大厂工资高很多，但是大厂不要咱，至少要初中学历、高中学历，有的就更离谱只招大学生。这不咱这没文化的在城里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就回乡下来做了倒卖生猪的活计，有的时候顺带帮附近村的人杀杀猪！”表弟一脸无奈的对我说，从他的语气里还是流露出了当时没好好读书的悔恨。
不过他一句成绩好，爱读书确实说得我不太好意思，我要是成绩好我就不会只考了个专科啊！
“倒卖生猪也不错，毕竟也算是做生意。”我立马安慰一脸沮丧从未谋面的堂弟，似乎又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毕竟我这个屌丝也混得不咋的。
“哎！”堂弟叹了一口气“现在农村的人都到成里去打工去了，收猪都不好收了，你倒卖生猪的买卖还不知能做多久，眼前就混口饭吃，在咱这小县城的农村，勉强糊口吧！”。
我拍了拍堂弟杨伯易的肩膀，什么有没说。
这个时候蓝琛端着一个大洗脸盆出来了，盆中还装着一些刚烧开的开水。
“杨伯易，水烧好了，准备杀猪了！”蓝琛对着杨伯易喊了一声。
我这感情明白了，原来我这“堂弟”今天是来蓝琛家帮忙杀猪的。
“哦，知道了！”只见这时杨伯易从自己带来的木箱子里面拿出一把刀口磨得雪亮的杀猪刀，并用大拇指在刀口上蹭了蹭。这在农村杀猪匠里面叫试刀快不快，也就是锋利不锋利。
只见蓝琛放下那盆热水后就招呼杨伯易来帮忙抓猪，蓝琛没有叫我，因为知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盆热水我是知道的，这是等下要接猪血用的，应该已经放了盐的，这个常识我是知道的，放盐是为了让猪血快速凝固，小时候在外公家看见过杀过年猪，所以这个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稀奇的。
凝固的猪血叫猪血旺，可以经过厨子的巧手家佛那个后可以做成一道很好吃的菜叫“毛血旺”！
反倒是一旁的白灵看得一愣一愣的，吧唧这小嘴巴问我：“英杰哥，杀猪就杀猪端盆水来干什么！”。
一看就是从小被宠坏了的小丫头，农村的杀猪自然没见过。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故意跟白灵卖了一个关子！
就在这时候只见蓝琛和杨伯易一人抓住猪耳朵，一人抓住猪尾巴，将猪往案板的那个地方拖。显然猪似乎知道了什么，一个劲的死命挣扎。
但是一看，不对啊，说了杀一头猪请我吃，这眼前的猪似乎有点“大”！
一边拉猪去案板，蓝琛一边不好意思的对我说：“这头猪，养了1年多，居然只有这么大，这次就宰了它招待你，省得再浪费粮食！”。
听完蓝琛的话，我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头不愿意去案板的猪，猪看上去不大，以我的眼力估算估计也就五六十斤，这在农村只能算半大不小的猪，比几斤十几斤的乳猪稍微大点，和成猪比起来完全不是个档次，喂了一年多才长这么大，难怪蓝琛要宰了它！
案板，农村杀猪专用的桌子。说是桌子但是腿却很短，也没有桌子那么大，一般呈长方形，高约30cm，长约150cm。杀猪的时候几个壮汉将猪的四肢抓住，往案板上一按，剩下的便交给杀猪匠。
只见杀猪匠手持磨得雪亮锋利的杀猪刀，朝着猪的喉咙一刀子使劲的捅进去！伴随着猪的一声声的“嗷……嗷”惨叫，慢慢失去知觉，原本拼命睁着的四条腿，慢慢的不再动弹。此时杀猪匠将刚才捅进去的刀子拔了出来，随机白刀子变成了红刀子，染红了杀猪匠的右手。鲜红的猪血瞬间如泉涌般从伤口上流淌出来，直到接满大半盆洗脸盆。
这便是我小时候见到的杀猪场景。
因为今天这头猪不算很大，所以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壮汉给按住了。
此时蓝琛的父亲出来打算去帮蓝琛按住猪，虽然这头猪不算大，但是让蓝琛一个人按还是有点吃力。
此时我有点看不下去了，打算过去帮忙，立马被堂弟杨伯易给拦住了。
“你一个城里大学生这活儿你干不了，就不要来瞎掺和了，要是被猪蹄子一脚踢到哪里，说不定会断子绝孙的。”杨伯易坏笑着对我说。
听杨伯易这么一说，我一想也是，咱还是别帮倒忙了。
此时一旁一直抓着我衣角的白灵歪着脑袋满怀疑惑的问我：“英杰哥，被猪蹄子踢到哪里会断子绝孙？”。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白灵这个小丫头解释，谁知道杨伯易会开这种玩笑，这种玩笑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开呢？你这个畜生，白灵还是一个孩子呢！
“哦！”白灵居然出乎意料的没跟我吵也没和我闹，这反倒让我有点不习惯！
“英杰哥，咱们过去看杀猪吧，我从来没见过杀猪！”白灵摇晃着我的胳膊，要陪她过去看杀猪。看样子是既害怕又好气。
“拿你没办法，好吧，我陪你过去！”心里却是想的，杀猪有什么好看的。
当我和白灵走近那条不是很大很肥，甚至可以用瘦小来形容的猪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名贵黄泉，也许是期盼我救它，就在杨伯易举刀的那一瞬间，这头猪留下了它在尘世间的第一滴也是最后一滴猪泪！
“刀下留猪！”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喊出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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