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妖气

两人步行来到城外，看着城内灰气缭绕。
  顾骁摸着下巴，饶有兴味地说：“怪哉怪哉，这气明明应该是非黑即白，这灰色难道是要变异了？”
  不空波澜不惊的说：“猜也猜不明白，城内走一遭，就全明白了！”
  临安城内一派祥和，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密集得，犹如锅中的水饺，挤来挤去。
  沿街叫卖的小贩，不辞辛苦的穿梭于行人中，边走边喊！
  手艺人也把自家做的风筝，挂得高高的招揽顾客
  初春的早上，仍有些寒意。谁不愿意坐下，喝上一碗粘稠的粥，再吃上几个热乎乎香喷喷的肉包子！
  顾骁还算有良心，找了一家有卖素包子的店面。
  挑眉看着和尚，一脸沾沾自喜的等着夸奖。
  这个样子，就差给他安个尾巴摇一摇了  。和尚直接无视他，自顾自，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清粥小菜！
  顾骁风卷云涌地解决了，自己那份早饭。一边剔牙一边欣赏着和尚的吃相。
  他饶有兴味地说：“和尚，我觉得你定是，哪家高门大户里，走丢的公子少爷！
  瞧这品貌，这吃相，做和尚实在可惜了！”
  和尚斯文的拿出帕子，擦干净嘴角和手指！
  他也不知道，是谁将自己养的这般精细。那该是六岁以前的家人。手中这方软帕，就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
  恐怕是上好的蚕丝制品，有钱人才用的起。上面只绣了一个“安”字！
  可能是希望平安之类的吧！
  自己只有六岁以后的记忆，六岁以后他就被放在白马寺的门前。
  除了那一方软帕，身无长物。
  然后被师父收养。
  每每想到六岁以前的事，那都是一片空旷的虚无！
  想一次  头痛一次，像是高速旋转的结果！
  再想就头痛欲裂！
  师傅说：若想找寻，就成佛吧！佛可观十方世界！
  好远！
  白马寺香火鼎盛，所以他身为方丈，依然出来行善积德，收集点点金光。
  希望能够早点看清那一片虚无！
  两人正要起身，听得身旁的客人说：“城西头的老高家，一家老小一夜之间死绝了，只剩下那过门不久的新妇！”
  “是啊！幸好父母挨着住，不然可怎么活哟！……”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去城西看看。
  相貌不凡的和尚外加一个风流倜傥的道士，走在一起十分惹眼！
  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偷偷观瞧，痴迷又羞涩！
  一处破财的院落，庭中却长着一颗参天大树，少说也该有几百年了！
  那门扉摇摇晃晃，风大了指定刮下来。
  他们是守礼的人，道士只得拍门喊人：“有……人吗”
  “有”字喊出口，破旧的木门因被拍打，承受不住，就倒地不起了！
  顾骁震惊了，他觉得这是被逼爆粗口：“他妈的！道爷我今天被门讹了！
  和尚！你可要为我作证，不关我的事！”
  和尚放下捂着口鼻的衣袖，又扇了扇空气中飞扬的尘土。
  帮理不帮亲的说：“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下手如此的重。这要是个人都要让你拍死了！”
  顾骁难以置信，又被气的哑口无言，指着他“我我我”半天，憋出一句：“你摸它，它也倒！”
  和尚看他一眼，像看傻子似的说：“它都要倒了，我为什么要摸它！”
  然后整理仪表，冲着门内喊：“施主在家吗？贫僧路过宝地讨杯水喝！”
  道士不淡定了，惊诧的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样也行？”
  一会儿，一个清秀的女子款步而来，手中拖着茶具。
  她施施然一行礼，道：“小地方粗鄙，家夫新亡，两位就在门外饮茶吧！”
  思想迂腐的乡亲，若看到她请两个男子进门，不定如何编排。纵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也是流言蜚语要人命！
  不空理解，并回礼：“多谢施主！
  只是这门被这位道长推倒了，他还要按回去的。”
  道士一脸蒙圈，瞪着眼睛，一个响指，心通：“和尚！如此出卖队友所谓何事？”
  和尚面容平静的饮了一小口茶，心通：“你不去修门，我们怎么和她多聊一会儿！”
  道士心痛：“贼和尚心眼多！”
  话虽长，但也不过道士喝一盏茶的时间。他牛饮的，咕咚咕咚见底。
  放下，说：“对！是我失手了！小娘子莫怪，我这就修好它！”
  女子也并未阻止，因为这道长不修，也确实无人能为她修缮！
  她轻轻施了一礼，不得不请不空到院子里坐。
  道士那头兵兵乓乓开始敲敲打打，女子在旁也帮衬一把！
  不空则在院内围着树转，这是一颗几百年的红枫树。树干粗壮，树冠铺陈如伞。
  奇怪的是，这个气候它顶多长芽，怎么会长巴掌大的叶子，还如此的鲜红，像是……人血所染！
  可这棵树周身散发着柔柔的白光，必定修成了树灵，不日可成仙！
  家里有如此宝贝，主人怎还会遭此横祸？

  他摸上树干，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树干竟轻轻抖动几下！
  他翻开掌心，一个正阳佛印，金光栩栩！
  有妖气！
  道士心善，看她一个小娘子没人帮衬，不光订好了门，有帮她把门修整一番！
  他掐腰点头道：“嗯顺眼多了！”
  天色已晚，他们不便久留，就去城中找客栈。
  草木发芽，柳条如丝，拱桥弯弯。
  细碎的斜阳下，纷至沓来的人群中，有一红衣女子，手执红伞，姿容俏丽，缓步从桥上来！
  她端方娇艳，一行一动间勾人心魄。凡夫俗子犹不得见，照常行路。
  唯有僧道二人，清晰于眼前。驻足，寸步难行！
  擦肩而过，花香宜人。和尚闭眼念经，只当过眼云烟红颜枯骨！
  可几十载平静无波的心脏，骤然欢快的跳动起来。似是小狗见了主人一般激动，他捂都捂不住！
  激动的想要跳出他的胸膛！
  抽空，他还在想这是什么因果，什么缘法？
  道士定力浅薄，神魂随着美人飘荡而去。
  和尚甩出108颗佛珠，金光闪过，牢牢的锁住了道士的神魂！
  红衣魅影消散，喧闹声再起。僧道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二人步调统一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顾骁说：“这城中居然有白天，敢出来溜达的女鬼！
  还他娘的长的这么漂亮！
  和尚咱们抓不抓啊？那可是大功德！怎么着也得是一块金砖砸向你！”
  和尚淡漠的收回佛珠，问道：“你渴了要喝水。别人送你一缸，只说要喝便喝完，不喝便一点不许动。
  你要喝吗？”
  道士：“不喝会死吗！”
  和尚不疾不徐的说：“我没有那份功德会死吗？”
  顾骁塌着肩膀，有些丧气地说：“这个漂亮的小东西，跟我们是无缘了！
  我们降不住她！
  到了她面前，我们就是一道开胃菜！
  话说和尚，你那时候为什么闭着眼？”
  和尚转动佛珠的手停顿一下，复又转动起来，镇定自若的说：“我若睁眼，也中了她的鬼魅邪术，你我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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