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因为赵春雨已经交代，可以名正言顺把人看押起来了。
刘勇急坐在办公桌后，把玩着手中的钢笔，想着赵春雨刚才交代的话。
王树仁翻看着笔记，也在想刚才听到的内容，到现在还缓不过神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案件，只怕比他想象中更为复杂。
信息量太大，他慢慢的梳理着，许久，起身去敲了刘勇急办公室的门。
“刘队，我又看了一遍刚才的录像内容，总觉得这个赵春雨没有说实话。”
刘勇急打完钢笔的手顿住：“你是说关于杨自立的死？”
“不，我是说他前面交代的案情，好像都是别人的过错，才逼得他这般如此。”
刘勇急笑：“你还年轻，办的案子太少，不明白这就是人性。人啊，总喜欢给自己做错事找个借口，尤其是犯罪的人，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自己就能心安理得了。赵春雨说的未必不是实话，是他心里是这么想，自然也就这么认为了。”
“那赵队，你说李晓青是不是察觉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才拉着杨自立不放？”王树仁随口一说，案情陷入僵局的时候，就得大胆假设。
刘勇急脑海灵光一闪，他将钢笔拍在桌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李晓青扒着杨自立不放。”
“前面那一句。”
“李晓青可能是察觉到了他们的阴谋。”
刘勇急沉思许久，缓缓说道：“对一般人而言，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请一个这样的保镖放在身边很正常。但是李晓青太聪明，说她察觉他们是一伙的，倒还真有可能，只是我们目前没证据。”
“那刘队，我们再去会会李晓青？”王树仁小心的提建议。
刘勇急说：“自然是要会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做好准备。你们再去查一查李晓青，不只是生意上的关系网，从前的事也最好查一查，越清楚越好。尤其是她的老公，夫妻俩的关系，太怪异了。”
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来讲，妻子若是出事，丈夫是第一嫌疑人，而且杀人概率相当的大。
“另外，加大找寻王玉波的动作，赵春雨话的真假，需要王玉波来验证。找到人之后直接逮捕吧。”
刑警队的人先是二十四小时守在王玉波家附近，可王玉波就是不出现，他们转而开始窃听王家人的号码。
经过一段时间的追踪之后，发现了王玉波现在的住址。
刑警队迅速布控，在第一时间将人抓了回来。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审他的是王树仁和刑警队的另一位同事。
“不知道。”王玉波摇头。
王树仁也没跟他绕圈子，而是直奔主题：“赵春雨已经全部交代了，说是你雇佣他和杨更六去杀的李晓青，说说吧，你跟李晓青有什么仇？”
王玉波说：“警官，我都不认识她，跟她能有什么仇？”
王树仁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杀她？”
王玉波毫不犹豫的说：“警官，我也是受雇于人。”
怎么又是受雇于人？还连环套娃了，王树仁在心中默默吐槽，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雇佣你的人是？”
“就是她的老公王策伟。”
“你说什么？”王树仁记录的手一顿，“是谁？”
“是她老公王策伟。”
原来，王策伟一直嫌弃李晓青不肯把赚来的钱交给他，一次夫妻吵架之后，他动了杀心，但又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于是找到了王玉波。
王玉波跟当地的□□有点关系，三教九流的人基本都认识。但是听说事情之后，听说是杀女人，还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要杀老婆，很多人十分唾弃不愿意，另一方面也不想丢了性命。王玉波也不想惹麻烦，索性找了两个刚认识的外地人动手。
这便有了之后几次的预谋作案，但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那杨更六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见他不肯再多说，王树仁主动发问。
“我本来是想让赵春雨他们杀了杨自立的，这小子三番几次坏我好事，没想到杨更六不肯，说不愿意伤了好兄弟。李晓青没杀成，我的心头火上窜，他们又不愿意杀杨自立，我只好说，总得要死一个人。杨更六那个傻子，不肯杀赵春雨，也以为赵春雨不会对他动手呢。赵春雨那小子到现在，也认为我只告诉他一个人，不曾想我是先告诉的杨更六，杨更六拒绝了才告诉他的。”
王树仁听得直皱眉：“你这是把人命当成儿戏了？”
“还说他们是好兄弟呢，结果一个打破了他的头，另一个直接把他杀了。”王玉波说起此事笑个不停，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你知道杨自立为什么要打杨更六吗？”王树仁冷眼看他，“因为两个人中间想过放弃杀人，转而去勒索杨自立，这也是他们的任务迟迟没有成功的原因。”
王玉波脸色一顿。
王树仁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当中？如果真是这样，李晓青早就死了，说不定不等赵春雨杨更六动手，她就死在了杨自立手中，但事实上没有，她到现在还好好活着呢。”
王玉波的脸色像是刚被摔过的镜子一般，裂成了一片片。
见他终于不再得瑟，王树仁的心情好了点：“你说杨自立三番四次坏你好事，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他护着李晓青，两人一起出车祸开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两个蠢货说是去劝他，没想到留了这么一手，就他们这脑袋还威胁别人。”王玉波的话语中颇为不屑。
“那杨自立又是谁杀的？”
王玉波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人反正不是我杀的。”
王树仁问：“六月二十五号那晚上，也就是哗哗下大雨那一夜，你在哪？”
“我那天跟一帮人在村里喝酒呢，就在村支书右手边的那一家。”
“当时喝酒的还有谁？”
“有王大度，王其军，还有张酒鬼等。”
王树仁握笔的手在本子上飞快地行走着，记录下重要信息：“你觉得除了你们，还有谁想杀杨自立？”
王玉波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今天的审问到此结束，王树仁站起身朝外走，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对了，你最后给了赵春雨多少钱？”
“六万块。”
王树仁笑：“那赵春雨没跟你闹吗？”
“闹有什么用，反正我没钱。”王玉波一副耍赖的流氓样。
王树仁笑笑，没再说话。
刘勇急带着人询问了三河村的村民，知道那天晚上王玉波确实在那喝酒，也问了跟他一起喝酒的几个人，几个人喝到十一点才散场，王玉波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被家里人给接回去了。
刘勇急问：“你们经常跟王玉波一起喝酒？他酒量如何？”
“也不经常，那天主要是碰巧遇到一起了。”
“平常酒量不知道，反正那天喝了不少酒，喝醉酒后还吐了一回。”
“是啊，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晚与他一起喝酒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
“对了，他中间有离开过吗？”刘勇急又问。
“没有。”
“没注意。”
“有啊，怎么没有，他不是出去撒了泡尿。”
刘勇急眼中精光一闪：“他大概出去了多久？”
“也没多久，十来分钟吧。”那人想了想，回答道。
刘勇急眉头微皱：“十来分钟，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也没问。”
刘勇急站在他家房屋门口，看向不远处的乡道，顺着乡路往右，一直走通向镇上的马路。但是往左拐一个弯，就能直达李晓青家。
“王玉波出去撒尿的时候，大概是几点？”
那人想了想，说道：“大概九点半吧，我当时以为他要走，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刘勇急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大踏步朝着李晓青家的路线走，王树仁连忙跟在身后：“刘队，你这是要去哪？”
视线在触及到李晓青家的屋子的时候，瞬间了然：“是要去李晓青家看看。”
刘勇急没说话，仍然大踏步朝前走。
在李晓青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时间，只过去了四分钟。王玉波与他身高差不多，速度快一点四分钟完全可以，也就是说去李晓青家来回只要八分钟。
如果他那个时间去李晓青家，也是完全有机会的。
只是他那个时间去李晓青家干什么，杨自立又不在。
等等，杨自立？！
难不成那个时间杨自立来了李晓青家，后面被王玉波给杀了？
但是时间对不上啊。
十分钟，杨自立，李晓青。
刘勇急站在小路上，闭上眼睛感受着。
“刘队你这是？”王树仁从来没见到他这样过，好奇的问。
“从李晓青家到刚才那户人家，这段路上，你挨家挨户问问，那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比如说吵架声。或者问问九点半左右有没有人从这经过，越详细越好。”
王树仁此时也反应过来：“刘队，你难道怀疑……”
“先去问问再说。”刘勇急大踏步离开了，回到刚才那家的旁边，去那户人家的右手边开始问起。
半个小时后，他们再次汇合。
刘勇急问：“怎么样？都问出什么来了？”
王树仁说：“那天晚上有人看见李晓青一个人回来，其他就没了。刘队，你发现什么了？”
刘勇急目光凝重：“我猜的果然没错，有人听见乡路上传来声音，走出来一看，其中一个人跑远了，另一个人就是杨自立，他当时一手抱着头，头上似乎挨了一棍。”
王树仁眼神也变了：“可是法医不是说他的致命伤是头上那一棍，时间对不上啊。”
“那如果，他受伤之后没有立即死亡呢？”刘勇急大胆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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