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条财路
“小桔，小桔？”
凌文冲叫了半天都没人应答，倒是把候在外面的小七给叫来了。
“小桔人呢？”
小七直言相告，“小桔姐……去正院了。”
“你素云姐找她有事？”
小桔是凌文冲院子里的管事，没有事情一般都是不出去的，正院也用不着她，唯一有可能的便是素云找她。
“少爷您不是定亲了吗？再有一两年也该成婚了，太太想着到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得添置新衣裳，想寻一些新的花样子，说是之前的样子都看腻了。素云姐姐找了三家裁缝铺子，带来的样子太太都不满意，素云姐就把小桔姐叫去参详了。”
小七这样一说，倒让凌文冲想起一件事来，他之前承诺会找乔意帮忙，可一时半会的又想不出来有什么事可做，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这下可好，天上掉下了馅饼来。
凌文冲上辈子看过的电影电视剧可不要太多，那古装剧里的美衣华服，即使不记得全部，也能记个七七八八。乔意家有裁缝铺子，自己有想法，这么一来，岂不是天作之合。
凌文冲是个男子，走的又是科考一途，对这些生活上的小细节通常不会注意，别人推一下，他才会动一动，若不是有小七提醒了一句，他现在还手足无措呢。
“小七，去大厨房找几根好用的炭柴来，能画画那种的。”凌文冲吩咐道。
凌文冲要的炭柴是灶膛里没完全烧尽的柴火，焦黑，可以在纸上画出印子，虽没有真正的炭笔好用，但也勉强能凑和。
不多时小七就提了一个篮子颠颠的跑了回来，“少爷，您看看这些行不行？”
凌文冲在那半篮子炭柴里挑挑捡捡，把能使的都选了出来，“有这些就差不多了。”
小七把凌文冲挑出来的炭柴用另外的东西盛了，又快手快脚的洗了手，然后去铺纸磨墨。
待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凌文冲才让小七出去，自己则关上门，一个人在屋子里细细回忆上辈子见过的那些个衣裳款式，每想起来一种就用炭柴在纸上画上一种。
他不要求画得精确，只求一个“快”字，要知道灵感和回忆这种东西，有时候时效性很短，称得上是转瞬即逝。
凌文冲不知不觉画了一大摞，待停下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干涩，肩背也酸痛的不行，他搁下笔伸了个懒腰，往外看了看，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七。”
小七听到凌文冲叫他，忙推门进来，不等人吩咐就拿出火折子来将各处的油灯点亮。
凌文冲揉了揉眼睛，“你去告诉你小桔姐姐，就说衣裳的事情不用着急，我现在已经有想法了，待过一阵子大概就能有个七八分了。”
小七答应一声，临走的时候又转过身来，“今天天气还好，不冷不热的，少爷您在书房里待了这么久，不妨出去透透风。”
“行了，你忙你的去。”
凌文冲把画出来的粗稿细化了一下，又仔细的用毛笔誊到宣纸上。
君子四艺“琴棋书画”，凌文冲对琴一窍不通，棋下得一般般，倒是书和画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要想走科考一途，就必须得写一笔好字，同样质量的两篇文章放在考官面前，若是二选其一的话，肯定选那篇字迹优美的，所以“书”之道是万万轻忽不得的。
“画”和“书”有一个共通点，都是用笔和纸进行勾勒，通一项，另一项学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凌文冲的画虽称不上大家，但也算得上是小有所成，画衣裳的样式纹理，称得上是大材小用。
修修改改，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凌文冲才把所有的画稿都弄好，又优中选优，从中挑选了五种样式，小心的用匣子盛好。
乔意接到凌文冲的邀约，说要上自己家来，有要事要商谈，遂一直在家等着。
两家相隔的不远，都不用乘马车，凌文冲带着小七溜溜达达的就过去了。
到了乔家，先去拜见了乔父。乔父是蒋婧的亲舅舅，对这个小小年纪已经考中举人的外甥女婿十分满意，眼中皆是赞赏。
凌文冲对乔父的感觉也十分不错，言语中不着痕迹的把乔意夸了又夸，夸得乔父一颗老心十分熨帖。
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凌文冲才被放行。
和乔意回到了他住的院子，才一进门，乔意就憋不住了，眼睛不停的瞟着小七手中捧着的小匣子，“怎么，是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我吗？”
凌文冲笑了，携了他进屋，待两人坐下，才从小七手中接过匣子，“这次来找你，实有有事相商。”
说完后把匣子推到乔意跟前，示意他，“打开看看。”
乔意揭开匣子盖，只见里面是一叠子纸，狐疑的看了凌文冲一眼，见对方老神在在的不置可否，这才伸手将那叠子纸拿了出来，打开一看，竟见上面是一张张的美人图。
那些美人或喜或嗔，或娇俏或端庄，各有各的风情，乔意不解的问：“你拿美人图给我干嘛？”
“你再往下翻。”
乔意把上面的美人图一张张揭下来，慢慢的就露出了下面的纸。
他捧着那叠衣裳样式，狐疑的看向凌文冲，“这……这是？”
“这是我画的衣裳样子，你觉得做成这样可有销路？”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审美，就像蒋婧的容貌，放在后世绝对算得上是个美艳的大美人，放在这里却因为太过艳丽而入不了读书人的眼。
同样的道理，衣裳服饰也是这样，所以凌文冲有些拿不准这些样稿到底能不能用。
乔意把手里的几张稿子翻了又翻，越看越上头，听到凌文冲的问话，头也不抬的道：“若是这样还不算好，那什么样的才算好呢！”
说完这句话，他抬起头来，两眼放光的盯着凌文冲，急切的道：“快说，这些样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可别再说是从书中看来的，要知道我家藏书也不少，可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凌文冲本想说是书中看来的，奈何乔意先把口子给堵了，他也不好再撒谎，毕意乔意是他认同的好朋友，这样使劲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凌文冲把家中凌母的想法讲了一遍，又道：“……正好我有一些头绪，就把这些想法记了下来，拿给你来看看，成不成的另说。”
“成，当然成。”乔意激动的道：“我家是经商的，有裁娘有布料有门路，你有点子，我们一起合作怎么样？到时候可以来一波大的，我估摸着能赚不少钱，到时我给你一半的利润。”
“一半的利润太多了。”凌文冲直接拒绝，“二八分，我二你八。”
“别呀！”乔意抖抖手中的画纸，“要知道这全都是你自己的点子，别说是我，这叠纸送到任何一家裁缝铺子，都会给你高价。”
凌文冲笑了，“我虽然也爱钱，但更多的是冲着你这个人来的，若不然按着市面上的样式随便改一点花纹也就是了，犯不着用这么多的心思。就按我说的二八分，你要是不同意，我可就把图样带走了。”
“别……别呀！”乔意忙按住凌文冲伸过来的手，“我……我同意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凌文冲笑了一声，对乔意道：“那这桩生意怎么做，你有什么具体想法没有？”
这话瘙到了乔意的痒处，他“嘿嘿”一笑，凑近些许，“我给你讲啊，这个……”
凌文冲听了对方一席话，知道乔意在生意上可是一个明白人，顿时放心了，自己上辈子懂得的那点三脚猫的商业行为，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
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凌文冲放下心来，把匣子留下，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这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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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这一家吗？”
一个身着青衣，打扮的十分不起眼的人在凌家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有些拿不准，于是问同行的另一个人，却没听到对方回答。
他又问了一声，才听到对方嘟囔了一句什么，正想再问，身边的同伴猛的往旁边一闪，带得青衣人一个趔趄。
青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头看看同伴，又小心的往外探了探头，就见一主一仆两个青年人正往凌家大门口的台阶上走，听到门房称呼其中一人为“少爷”，看来这就是凌家的主人了。
青衣人缩回头，不解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怎么，对方认识你？”
同伴点点头，神情有些奇怪，“见过一面。”
做这种暗探的事最怕的就是遇上熟人，容易多生变故，青衣人叹了一声，“那晚上的行动你就别参与了，你在家中留守，等着我们的消息就行。”
“不用，只是过见一面，并没有太相熟，不影响的。”
“程六。”青衣人瞪了他一眼，重重的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着大伙的行动和心血，还有……”
“行行行，回去告诉杨叔，看他怎么说。”程六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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