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许青兰虽然一直在暗中布局，但是自家儿子的事情也是又让人关注的，尤其是这次忘机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底下就有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报了上来。许青兰并不会因为小辈的事情出面，但是能把忘机气到后不择言的地步，这个魏无羡属实一流。
许青兰想的是忘机口笨不会说话，找一个嘴甜懂得变通的情缘也是不错的。就放任两个人相处了，年少时候的欢乐是能抚平一个人的。
又过了两日，姑苏外的一个小镇上出现了水祟，已经害了好几条性命了，就有人报给蓝氏，蓝衍就交给曦臣去处理了。
本来曦臣是打算叫上忘机然后带着蓝家的门生一起去的，结果路上碰见了魏无羡几人，这两天叔父去清河参加清谈会了，暂时没有上课，一群少年每天上山下河的好不快活，看到蓝湛要去除水祟，也要一同前去。曦臣看到自家弟弟也同意带上他们，再加上云梦多水祟也正合适就都去了。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一行人御剑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绵，沿河买卖。
不多作停留，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来没有发现过水鬼作祟的事情，但是这几个月以来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上频频出现落水和沉船事件，前几天蓝曦臣已经在这里布阵撒网了，本以为能捉到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上询问，竟有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居然又捉住不少。蓝曦臣虽持有玉箫‘裂冰’，但蓝家的破障音入水，威力削弱过半，恐怕难以应付数量众多的水祟。
推测到此事非同一般，今日就叫来了忘机一同前往，以备不测。这一路上也捉了几只水鬼，但是看情景这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但是一行人走着，蓝湛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湖中心了，明白过来这是故意把他们引过来的，连忙给众人提醒赶紧回去，但是还没等众人离开，湖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旋涡，像一只巨嘴一样想要把众人吸进去。大家这才出剑，要御剑而起。一行人御剑迅速撤离碧灵湖，落到岸上，都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水祟而是水行渊。
彩衣镇一带的人都熟谙水性，从来极少有沉船或落水惨事，这附近不可能养得出水行渊。既然水行渊在此出现了，只有一种可能：它是从别的地方被赶过来的。水行渊一旦养成，那便是整片水域都变成了一个怪物，极难除去。除非把水抽干，打捞干净所有沉水的人和物，暴晒河床三年五载。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不过，却有一个损人利己的法子可以解一时之忧、一方之患。那就是把它驱赶到别的河流和湖泊里，叫它去祸害别处。
然后想到最近只有一个地方是有出现过水行渊，是岐山温氏，这种事情是没办法说清的，因为你说了人家也不可能承认，无论怎么谴责也于事无补。众人虽有不忿，但是也都没办法。
摊上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然后就打算回镇上了。
回去的路上魏无羡又发作了，和岸上的姑娘们逗乐，还借此调笑蓝湛，蓝曦臣在一边也不帮忙，反而还问弟弟吃不吃枇杷，气的蓝湛换了船。
蓝启仁从清河回来之后也知道了魏无羡之前做的事，把他大骂了一顿。也没罚他抄写，因为即使罚抄也不会改正，依旧如故。
水行渊的事情给蓝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蓝启仁这几日都在翻找典籍看下有没有解决的方法都没时间给他们上课了，许青兰想着之前说要传课自己还没去过，就打算要去讲课了。
这天蓝启仁上了半天课就让人回去了，自己这几天有了眉目计划怎么实施，也不急着给他们上课了。这群少年得了闲就要出去玩，一路上七八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途径蓝家的藏书阁，正好看到蓝湛一人在看书。几人觉得蓝湛这人实在是无趣，但是魏无羡却觉得蓝湛有趣极了。
蓝湛坐在窗边，忽然听到窗边有声音响动，抬头一看，竟然是魏无羡从外面翻了进来，口中说道：“蓝湛，我回来了，这几天没见想不想我。”蓝忘机状如老僧入定，视万物如无物，甚至有些麻木地继续整理堆成小山的书纸。魏无羡故意曲解他的沉默：“你不说我也知道，必然是想我的，不然刚才怎么从窗子那儿看我呢？”蓝忘机立刻看了他一眼，目光满含无声的谴责。魏无羡坐上窗子，道：“你看你，两句就上钩。太好钓了。这样沉不住气。”
蓝忘机：“你走。”魏无羡：“不走你掀我下去？”见蓝忘机眼里隐隐露出戒备之色，他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只兔子。提着耳朵抓在手里，像提着两团浑圆肥硕的雪球，还在胡乱弹腿。他把它们送到蓝忘机眼皮底下：“你们这里也是怪，没有山鸡只有野兔。怎么样，肥不肥，要不要？”蓝忘机冷漠地看着他。
魏无羡道：“好吧。不要，那我送别人。刚好这些天口里淡了。”听到最后一句，蓝忘机道：“站住。”魏无羡摊手：“我又没走。”蓝忘机道：“你要把它们送给谁？”魏无羡：“谁兔肉烤得好就送给谁。”蓝忘机：“云深不知处境内，禁止杀生。规训碑第三条便是。”魏无羡：“那好。我下山去，在境外杀完了，再提上来烤。反正你又不要，管那么多做什么？”蓝忘机一字一顿道：“给我。”魏无羡嘻嘻笑：“又要了？你看你，总是这样。”
两只兔子都又肥又圆，像两团胖雪球。一只死鱼眼，趴在地上慢吞吞的半晌也不动一下，嚼菜叶子时，粉红的三瓣嘴慢条斯理。另一只浑似吃了斗蟋丸，一刻不停上蹿下跳，在同伴身上爬摸滚打，又扭又弹，片刻不消停。魏无羡扔了几片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菜叶，忽然道：“蓝湛。蓝湛！”那只兔子踩了一脚蓝忘机的砚，在书案上留下一排墨汁脚印。蓝忘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拿了张纸严肃地思考该怎么擦，本不想理他，但听他语气非同小可，以为有故，道：“何事？”
魏无羡：“你看它们这样叠着。是不是在……？”“啪”地一声，蓝忘机略失优雅地掷了笔，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魏无羡道：“公的？奇也怪哉。”他捉起耳朵提起来看了看，确认道：“果然是公的。公的就公的，我刚才话都没说完，你这么严厉干什么？你想到什么了？说起来这两只是我捉的，我都没注意他们是雄是雌，你竟然……”蓝忘机终于把他从藏书阁上掀了下去。一关窗，把颤动的簇簇玉兰花枝和魏无羡的笑声，都关在了窗外。
第二天许青兰早早的准备好了，她昨天已经和蓝启仁说过了今天她来上课，所以今天破天荒的早起了，就要去给学生们上课，她都没跟忘机说，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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