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多布杰管家的泪水

琼布贾央金玛哭了起来，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西海神湖。

        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冰冻如山的西海神湖中央的尼姑庵去了，她就在那里出家修行了。

        琼布贾多布杰管家眼泪哗哗地，看着女儿一步步地，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西海神湖。

        远远地看见那里的寺庙，经幡招展。

        琼布贾多布杰管家瘫坐在地上了：“央金玛……，我的女儿……，你把为父扔下了，于心可忍？……女儿啊！是我错啦！森姜珠姆公主啊，是我错啦！是你阿爸是听了我的主意，才做的决定啊。让你永远错过了你的更朵央加，……真正的海北王子啊！我这个吐蕃王子，真糊涂啊。想想我自己，这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啊。只想着我要返回吐蕃，要重整吐蕃，要为我的父亲报仇，因此我只想早些安排好女儿央金玛的事情，我就可以腾开手大干一场了，谁知道，却是这么个结果？是我害了森姜珠姆公主，是我害了我自己的女儿央金玛啊！哎呀，女儿啊！你让我以后怎么过啊！”

        贡觉扎西王子哭着过来问：“阿爸，您该回西宁了。”

        琼布贾多布杰管家看看哭的红肿眼睛的贡觉扎西王子，不由地又是老泪纵横：“对不起啊，我的贡觉扎西王子！是我对不起你两个老阿爸啊。对不起森姜珠姆公主，善良的森姜珠姆公主，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多布杰管家，她最相信的人会骗她，她也不会想到，她最喜欢的，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央金玛姐姐，会欺骗她！想起了当初他们家救我琼布贾多布杰王子，担了多少风险啊？想想森姜珠姆公主到大都，带上央金玛在京城跟她的哥哥琼布贾那措见面，还见到了当今圣上！让皇上知道了我们吐蕃的事情。另眼看待我的琼布贾那措儿子，那是多么大的面子啊。我想想好惭愧啊，是我们父女害了森姜珠姆公主啊。天哪！”

        琼布贾多布杰多管家一下子拥抱住贡觉扎西王子，嚎啕起来。

        贡觉扎西王子也嚎啕起来，两个人一起嚎啕，两个男人粗鲁的哭声惊动了西海神湖！

        他们的哭声，他们的忏悔，惊动了天地，惊动了周围的精灵，也惊动了雪山上的神女——雪山神女！

        雪山神女摇摇头，长叹！

        ……

        许久许久后……

        琼布贾多布杰多管家和贡觉扎西王子泪眼婆娑地分手了。

        为了自己的吐蕃，琼布贾多布杰多管家还是跟着赞普王爷回西宁了。

        曾经是海北刚察王子的贡觉扎西，精神恍惚的他也走了。

        他离开了西海神湖。他哭着跪着告别了斯郎泽仁王爷他的父王，他哭着离开了刚察小城，他哭着告别了雪域高原，哭着远远地，顺着黄河往东走了……走了。

        几天后，贡觉扎西王子已经骑马走在通往内地的山路上，他一步一回头地。泪水满面地离开了雪域高原……

        一路上贡觉扎西风餐露宿，见庙烧香，见庙打尖。时时合掌时时都在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悲伤万分的贡觉扎西心里说：“森姜珠姆妹妹她死了。阿妈被狼吃了，央金玛带着几个月的身孕，出家也走了！我我我，好惭愧啊，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这样一件件可怕的事情！我只好到佛祖的面前为父母忏悔，唵嘛呢叭咪吽！为森姜珠姆妹妹祈祷，唵嘛呢叭咪吽！为央金玛祈祷，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我要离开这里。唵嘛呢叭咪吽！我要走得远远的，我要到内地去，我要去大都，我要上太行山……”

        还有那曾经的海北的多吉达瓦管家老人家，他坚决告辞了斯郎泽仁王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刚察小城，披头散发，背着行囊，磕着长头，风餐露宿，一步一拜地走向拉萨布达拉宫…

        气氛沉闷的海北府，一片凄色，连连的哀叹声。

        就是那些奴仆们，也心中不安啊。他们千里迢迢接亲来的森姜珠姆公主，被赶出王府，冻死在雪山上！

        梅朵王妃丧命狼口！他们许多人亲眼见雪山上那些美丽的雪狼，面对森姜珠姆和她的那群羊。并没有咬死吃掉！

        可是梅朵王妃却……

        琼布贾央金玛在西海神湖里的寺庙出家了，贡觉扎西王子也哭着走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许多人在祈祷，早忏悔。尤其是那两个被梅朵王妃派去刺杀森姜珠姆公主的仆人，更是沮丧无比。先后一人死了，一人也出家走了。

        ……

        此时，哪个海北刚察斯郎泽仁王爷心情沉重无比，昼夜不能安眠：因为他一闭眼，就看见了森姜珠姆躺在雪山上的情景；一睁眼，就好似看见死了的梅朵王妃游走在自己的屋里。

        他总能听见贡觉扎西王子临走说的话：“我实在无法面对这一切，我要走了，阿爸，您自己保重啊！”

        而儿媳妇央金玛，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却在西海圣湖里面的寺庙里出家了！

        海北刚察斯郎泽仁王爷实在无法排解这个痛苦，他起了身，带着仆人屯玉，离开刚察小城，又去寻找他的原配次巴旺姆王妃去了。

        ！m◎／首发_e

        次巴旺姆大婶此时也是心里有说不出的悔恨——这几天降大雪，她没有出去放牧，所以没有看见森姜珠姆公主，如果她出去能走走看看，也许森姜珠姆公主就死不了啦！

        唉，可怜的森姜珠姆公主，千里迢迢地来到金银滩，不就是为了找我次巴旺姆大婶嘛。那么冷的天，那么远的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不容易啊。

        就在次巴旺姆大婶后悔不已的时候，海北刚察斯郎泽仁王爷千里迢迢地又来了。那是自己的结发丈夫啊。

        海北刚察斯郎泽仁王爷进门就说：“次巴旺姆王妃，跟我回刚察城吧？帮帮我！”

        次巴旺姆大婶忙给他捧上了一碗热乎乎的酥油茶，给他拿来糍粑。却没有回答他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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