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拳头硬了
俞诺也不是不想看文考成绩，但她对自己的成绩心里有数，因此查不查也并不很重要；她现在满心都被自己花三灵石重金买回来的冰蚌肉占据，一心只想着回到家中，处理起自己的宝贝食材。
她先把那把废刀挂到了一旁的墙上，然后费力地把蚌肉放到了案板上。
冰蚌壳虽然已经除去，但俞诺发现，蚌肉依然不好处理——用自己的刀，她甚至无法划开冰蚌肉。
俞诺把自己手里现有的菜刀一把一把试了过去，磨上了小半刻种，无果。
最后她甚至开始尝试用之前在书里看过的御气方式，将灵气注入菜刀，以期达到更好的分割效果，结果蚌肉还没划开，菜刀先裂了。
俞诺：……
她感觉对面墙上的废刀都在嘲笑她。
收拾好菜刀碎片后，俞诺与蚌壳面对面沉思。
她后悔了，是自己没有考虑清楚，刚刚应该让大叔处理好蚌肉再回来的。
但她总觉得再去麻烦大叔有些不礼貌，即使她回去请大叔帮忙，也并非长久之计。
一来总找大叔总要给大叔报酬，这又是一笔多出来的开支，二来俞诺作为一个前食神，对于亲自处理食材这件事存有执念。对她来说，只有从食材源头入手，才可能做出最优秀的美食。
她究竟该做些什么才能获得处理好食材的能力呢？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时，门扉被人敲响，俞诺看到满脸兴奋的俞淹模和头发凌乱满脸倦意的俞玺远，好像一只哈士奇拽着一只没睡醒的猫。
不等俞诺开口，俞淹模便激动道：“诺姐！你看到文考榜了吗！你是第一啊！”
俞诺愣了一下：“哦，那还考得挺好，好像比之前好多了吧。”
一旁俞玺远不耐烦地把俞淹模的脸摁到一边去：“人家诺姐自己对成绩心里有数，用得着你在这里激动。早跟你说了诺姐不可能考差，让你下注，不信。”
俞诺：……不是，我对自己成绩心里有数就算了，为什么你也一副对我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有——
“什么下注？”
说到这个，俞玺远肉眼可见地来了精神。他直起身来，神秘兮兮地凑到俞诺面前：“哎，诺姐，你缺钱不？”
俞诺往后退了退，想了想道：“挺缺。”
“那你想赚大钱不？”
俞诺毫不犹豫：“废话，你不想？”
俞玺远咧开他那一嘴标志性的白牙：“那就好，诺姐，打个商量，要不要给你自己押个注？”
俞诺：……？这什么，我押我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内，俞玺远给她详细描述了一遍自己是如何巧妙设局，用激将式的言语使得众人把一笔又一笔灵石投入赌局。
俞诺：很好，商业鬼才。
一旁俞淹模搅屎棍式地不停添油加醋，嘴巴叭叭叭就没停下来插话的节奏，把一些人押注时候的不屑、放榜时那副犹如吃屎的表情，描摹得音容并茂。
俞诺：……也不错，以后可以尝试走说书人路线。
虽然二人说得各有特色，然而叭叭叭了一大通叭得她脑子都要炸了，她的耐心很快消磨殆尽，以最快的语速截断他二人的话语：“所以呢？现在是想让我押注？”
俞玺远巴巴点头。
俞诺：“我拒绝。”
面前二人大惊失色：“为什么？明明文考都第一了，只要……”
“只要武考考个前二十就能赢？拜托二位，看看我现在的修为，仅仅筑基，灵台都还没搭好，我去比不就是给那些大佬送菜的吗。”
俞玺远理所当然道：“现在当然是，可几天后就不是了啊，当时诺姐文考不也是临时抱佛脚抱过的吗？”
俞诺：……这能一样吗？
“我拒绝，”她再次摇头道，“这件事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修为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靠临时抱佛脚抱出来，这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对我抱着这么强的盲信？
“诺姐求求你发挥出你的真实水平吧！”俞玺远祈求道，“你要没上前十，我要亏好多钱，到时候又要上你家蹭饭……再说我话都放出去了，过不了我小赌王的招牌都要拆了。”
俞淹模也从一旁冒出声来：“对啊你不知道那群人说得有多过分，他们说你就算是奋起直追也一样是书呆子，废物，顶多背背书。”
“说得有错吗？不就是个书呆子。”一个声音从远处渐进，也站到了俞诺门前，她定睛一看，只是个紫衣搽面，一手握折扇的公子哥。
俞淹模转过身去，对他怒目而视。
俞诺：“……书呆子招你惹你，要上门来骂，闲出鸟来了？”
“还是说你原本文考排名比较高，被我踢下去你急了？”
那公子哥被人说中心事，脸黑了一瞬：“废物就是废物，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待让人品评？”
俞诺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哦……那你站这继续品评吧，我还有事，就不多招待了。”
说着她把蚌肉装好抱起来，出门落锁，绕开这公子哥往回来时的路径直走去，打算再去找大叔请教请教蚌肉的处理方式。
这位脑子不大好使的公子哥原本还想再追过去追俞诺，可惜被俞淹模高大的□□人墙直接挡住。他气得一挥折扇，那股子伪作出来的风流也不要了，冲俞诺的背影喊道：“一个月后的武比见分晓！竖子莫要猖狂！”
但俞诺早就急匆匆走远了。
俞玺远在旁边笑嘻嘻阴阳怪气了一声：“你看看这儿有人理你吗？”
“啪！”
他气得把折扇甩到了地上。
-
公子哥的挑衅，完全不重要，武比过不过，也不是很重要。
但当王大叔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并质疑地问道：“不是吧，我知道你弱，但没想到你弱到连蚌肉都划不来的程度”时，她受到了真实的伤害。
大叔摸着自己的一把大络腮胡子：“你至少也有筑基期吧？这样还处理不了？体质太差了吧。”
她张口想要狡辩：“我还年轻，还在成长期……”
大叔沉默地，用那双睿智的眼睛看着她。
俞诺：……
“算了，我承认。我就是弱。”
大叔的大手在她的肩膀沉沉拍了两下：“没事，多补补身子，多锻炼，你买的这只蚌就挺好，我给你划片，回去炖着吃。”
俞诺微声道：“我想搞蒜蓉炒蚌肉。”
“你要能做出来，随你喜欢，”大叔手起刀落，便把蚌肉切做几片，俞诺仔细观察着他的动作——和她从前切割的动作并无二致，差别只在于灵气的运转。俞诺发现，大叔能够把灵气聚合于刀尖的某一点，她却不行，她控制灵气的能力差，虽然能勉强集中在刀锋上，却无论如何都难以聚合成一点，更别提像大叔这样收放自如。
大叔对于他在一边观看这件事并不排斥，一边行云流水般地动作着，一般跟俞诺聊闲天：“你是俞家的小姑娘吧？看你今天这身衣服，是俞家校服的样式。俞家最近是不是在考试，你考得怎么样？”
“刚考了文考，第一名，武比可能会被虐菜。”
“我想也是。小姑娘以后想当食修吗？”
“之前有人看我做饭出现炊成光显，说我就是食修。”
大叔诧异：“炊成光显？那他说得没错。修为这么低年纪这么轻就已经是食修了，不容易啊。”
“不晓得，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悟，食修不食修无所谓，能每天做好吃的吃好吃的就行……”至于为什么能成为食修，或许是因为已经当了几十年食神？
大叔很快处理好蚌肉，清理干净手：“那你天赋不错，不过你这个年纪修为才到筑基修为，放在杰出的同辈里有点不够看。”
“就算你不想当食修，就想当个厨子，也得练好修为，首先，至少得处理得了食材吧？你现在体质又差修为又低，连灵气汇聚都做不到，蚌肉处理都做不到，要是以后遇到更难解决的食材怎么办？”
俞诺：别骂了别骂了，孩子知道错了。
“我回去就去修炼。”
“你先别急着应——现在你只是处理不了食材，手里至少有食材；要是以后你遇到一个市面上买不到的食材，而正好这食材在你的食谱中必不可少，怎么办？要是有人要跟你抢，你咋办？要知道越高级的食材，风味愈独特，口感愈好，但同时竞争者也越多，你这小身板，怎么抢得过他们？”
“比方说今天这蚌肉，我硬塞给你钱，跟你说我就是要跟你强买，你有办法吗？”
俞诺：拳头硬了。
但打不过。
……
我好菜，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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