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抱大腿的网红
沐芙蓉在bda工厂忙着查了一天的bom，没回秋实大厦，却不知那里已遍传她火速抱上了新任md大腿的新闻。
第二天一上班，沐芙蓉弯腰从办公桌下的角落里拎出双黑色中跟皮鞋，正准备换掉脚上那双上下班挤地铁专用的运动鞋，就被人一巴掌拍在肩膀上，一惊之下猛然抬头，“咣当”一声磕在桌沿上。
“苏港，你敢偷袭我！”沐芙蓉一手揉着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握拳做威胁状。
苏港却把她的手扒拉到一边，满脸严肃地说道：“别闹了，去餐厅！”
苏港，身为一个患有社交牛p症的阳光青年，很少有板着脸的时候。如今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很有几分震慑力的。沐芙蓉只嘟囔了一句“我吃过早餐了”，就在苏港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乖乖起身跟着他走了。
员工餐厅在大厦的负一层，俩人出电梯的时候正碰上采购部的一个女孩上电梯。沐芙蓉不知道她的名字，擦肩而过的时候依稀闻到一股类似腊八蒜的味道，心说这姑娘的食性可是够粗犷的。
苏港点了两杯豆浆，带着沐芙蓉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开口就问：“有没有感觉rose看你的眼神有什么异样？”
“rose，你是说刚才在电梯口碰见的那个采购部的女孩？”
见苏港点头，沐芙蓉想了想，才说：“没太注意。上电梯的人太多，我光顾着往出挤了。”
苏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解锁手机推到沐芙蓉面前，说道：“自己看吧。”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拍摄距离比较远，但仍然可以看出照片上的人是秋江天和沐芙蓉。照片里的沐芙蓉手里举着样东西，秋江天低着头在看。由于拍摄角度的原因，看上去沐芙蓉的头似乎贴在秋江天胸口上。
于是，她忽然间明白，那个采购部的女孩身上那股味道也许并不是来源于腊八蒜，而是
“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苏港见她垂头不语，忍不住问道。
沐芙蓉如实回答：“那位肉丝(rose)姑娘看我的眼神是红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还有呢？”
“还有？”沐芙蓉又仔细看了看照片，说：“秋总个子真的挺高的，让他一衬显得我更矮了。”
“what？”苏港一口豆浆差点儿喷出来，“你再说一遍？”
“你克制一下，我没带雨伞！”沐芙蓉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见苏港面色不善，不再说笑了，解释道：“我昨天去工厂继续调查xr300订单延误的问题，正赶上秋总去生产线视察，就把bom的问题给他讲了一下。当时朱友杰也全程参与了。不知谁的手这么欠，拍就拍吧，选了这么个角度，还把朱友杰也切出去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们站那位置是车间的上货通道旁边，人来车往的就不可能发生什么。”苏港不耐烦地摆摆手，“问题是，有太多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唯恐天下不乱。”
“一张照片而已，用不用这么紧张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秋总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人啊。”沐芙蓉自嘲地笑笑，“再说，就算兔子要吃窝边草，人家周围有的是可口的青苗儿，又有我这种烂草根儿什么事？”
“你这个小同志还是有自知之明滴。咳咳，又让你给带跑偏了。我这儿说你呢，你替人家秋江天操什么心？”
苏港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操碎了：“这种明知是谣言的东西，对高高在上的秋江天当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你就不同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歪曲，用来中伤你。”
说到这儿，苏港又无奈地叹口气，缓缓道：“这就是做为小人物的悲哀。如果某一天你足够强大，又还保留着赤子之心，就可以完全不用理会这些垃圾了。”
见沐芙蓉默不作声，苏港拿回手机，点了两下，打开一个群聊界面，又把手机递给沐芙蓉。沐芙蓉扫了一眼，见那是一长串表达各种情绪的表情包，还有些暧昧的评论，一唱一和就像对台词儿似的：
“真够猛的。这谁呀？”
“npi管理部的沐芙蓉啊，你不认识？”
“这个还真没机会认识。果然人不可貌相。”
“是啊，看不出，真够拼的。说不定哪天就上去了。”
“你这个‘上’字用得极好！”
沐芙蓉看得也有点来气，把手机还给苏港，问道：“叫‘大公鸡喔喔喔’和‘肥肠粉’的这俩家伙到底是谁呀？”
“你问他们干嘛？还准备把人挖出来上刑咋地？”苏港大摇其头：“就算你能掐死‘大公鸡’还有‘小母鸭’、‘老烧鹅’；揪出‘肥肠粉’还有‘螺蛳粉’、‘酸辣粉’！没用的。这只是销售部的一个小群。如今这世道，一个部门10个人就能组出9个群，这样的小群，全公司不说多如牛毛，至少也如过江之鲫。”
苏港一激动就会搞得成语满天飞。沐芙蓉只得安慰他：“制怒，制怒。怒发冲冠会影响你精心打理的发型。”
见沐芙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惫懒样，苏港无奈地转移了话题：“算了，你连个微信都没有，跟你说也说不清楚。告诉你就是给你提个醒儿，以后多加小心。”
苏港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把豆浆杯捏扁扔进桌边的垃圾桶，站起身：“什么时候你换个智能手机，也装个微信玩玩吧。要不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找大家搞个众筹，送你个手机当生日礼物？”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拆二代，咋就那么抠门儿呢？送我个礼物还要去四处化缘？\"沐芙蓉翻了个白眼儿，也跟着站起身：“再说了，姐没有微信照样当网红！这不，涨粉儿都涨到八竿子打不着的销售部去了。”
事实证明，沐芙蓉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热度。在她以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地方，市场营销总监葛伟奇的助理田欣正在给npi部门助理林小可打电话：“linda，葛总想和阮博士开个短会，不知他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葛总这边九点半之前都还空着。”
林小可抬眼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是8点47分，也就是说葛伟奇的空窗期只剩不到50分钟了。这哪里是预约，分明就是要召之即来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都叫总监，但葛伟奇是负责销售、市场和服务三个业务模块的大总监，而阮世斌只管着一个不足10人的npi团队。无论从团队规模而言，还是业务型部门对服务型部门的天然属性压制，npi都是弱势群体。再加上阮世斌本人的软柿饼个性，别说葛伟奇本人，就是对上他手下分管销售、市场和服务的下一级总监们，npi的气势也得弱上三分。
但林小可又不敢立即答应。虽然老阮目前没什么安排，但万一今天硬气一把，就是不想随叫随到呢？
心里盘算着，林小可小心翼翼地给了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答复：“cindy啊，阮博士办公室临时有人进去谈事情，我也不确定会不会很快出来。不如这样，等一会儿我问下阮博士再给你回电话？”
谁知田欣却不啰嗦，只说：“哦，阮博士忙着的话就不麻烦他了。只是和sap项目有关的事情，葛总有个问题需要了解一下，你们部门的沐芙蓉不是负责这个项目吗，让她过来一下吧。”
林小可本能觉得事情哪里有点儿不对，但也懒得细想。她需要顾及阮世斌的情绪，但却管不着沐芙蓉。难得田欣不纠缠，她也就乐得甩开手少惹麻烦。
于是，沐芙蓉和苏港从餐厅回来，刚走回自己的格子间坐下，就接到了林小可的电话，通知她马上去觐见葛伟奇，因为“葛总要了解一些和sap相关的情况”。
沐芙蓉满腹狐疑，正待再问，林小可已经挂断了电话。无奈，只得起身走向楼梯间。秋奥医疗的办公区占据了秋实大厦的五、六、七三层，沐芙蓉在六层，而葛伟奇的办公室在五层。沐芙蓉怕坐电梯等的时间太长，决定走楼梯。
经过苏港的格子间，他警惕地抬头问：“有人宣召？”
沐芙蓉停步，略弯下腰，小声说：“黑白子。”
黑白子就是葛伟奇，不知哪位金庸迷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大约是因为他的名字“伟奇”和“围棋”谐音，而他勾心斗角、打劫埋伏的秉性也神似《笑傲江湖》里的黑白子。总之，此名号一出，立即被大众普遍接受并广为传唱。
此前沐芙蓉和葛伟奇没什么交集，毕竟差着好几级呢。
只听说秋奥首任的npi总监是个火辣美女，性子刚、能力强，却因得罪黑白子而被逼离职，原来的npi团队也就随之树倒猢狲散了。现在的npi团队是阮世斌上任后从新组建的。据说阮世斌刚上任的时候也被黑白子摆过一道，但他自带的“绕指柔”属性最终博得了黑白子的芳心，才得以安生驻扎下来。
当然，这都是坊间传闻，但沐芙蓉想起阮博士每当要和葛伟奇打交道时就会表现出的便秘表情，不由打个冷战。
一路想着，沐芙蓉已经走到了葛伟奇办公室门口。葛伟奇外间的办公室坐着田欣，见沐芙蓉来了，示意她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先等一下：“葛总和周总正在里面谈事情。”
沐芙蓉微怔：不是说有问题急着要问吗？她这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却又叫坐在门口等？
田欣仿佛知道沐芙蓉心里的想法，冷冷一笑，骄矜之态溢于言表：“本来刚才葛总是有空的，可巧周总过来汇报工作。就比你早了一步。”言外之意，谁让你晚到，活该！
沐芙蓉也不啰嗦，径自走到小沙发前落座。毕竟，阎王好不好见不知道，这小鬼儿肯定是难搞的。
然而，坐了半天，田欣自顾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根本没有进去通报的意思。沐芙蓉掏出手机看了几次时间，田欣也完全视而不见。
终于，在还差十分钟十点的时候，沐芙蓉站起身对田欣说：“cindy，我10点还有个会。你能不能帮忙问下葛总，看他需要了解哪方面的情况？如果着急的话，npi这边也好尽快准备。”
田欣却依然八风不动，坐在椅子上连身都没欠：“葛总在讨论销售预测的问题，这个时候不方便打扰。你要是实在等不及就先回去吧。”
沐芙蓉强忍火气，道了声：“那等葛总有时间了你再叫我吧。”就离开了。
看着沐芙蓉离去的背影，田欣撇了撇嘴：“看这嘚瑟的，还真以为自己抱上md大腿了。”
声音不大，但沐芙蓉听力过人，一字不落地灌了满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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