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紫菜包饭

翌日清晨，沐芙蓉照例被苗苗这个活闹钟闹醒。

        认命的沐芙蓉，在苗苗的监督下，不仅圆满完成了当日份晨练任务，还为它做了一份爱心早餐——紫菜包饭。谁知苗苗对昨天的剩米饭不感兴趣，拒吃。

        无奈之下，沐芙蓉只得又煎了荷包蛋，熬了小米粥。荷包蛋多煎一个，粥也多熬了一些，和紫菜包饭一起放进多层保温饭盒，准备带到公司去送给苏港。

        到公司的时候依然很早，苏港还没到。沐芙蓉从包里取出饭盒，放在苏港桌上，又撕下一张心形的便签纸，写了“来自苗苗的礼物”几个字，贴在饭盒上，心想着：如果苏港知道自己吃的是“狗不理”会有怎样的感受。

        做完这些，沐芙蓉一脸坏笑地抬起头，正撞上秋江天探究的目光。沐芙蓉一惊，忙切换成善良无害的表情，说：“秋总，早上好！”却不知刚才的表现已经让秋江天把她划入做坏事被抓包的行列。

        秋江天看看她，又看看饭盒，问：“里面是什么？”

        “爱心早餐。”沐芙蓉实话实说。

        秋江天表情古怪，问：“你，在里面下了毒？”

        “怎么可能？”沐芙蓉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您怎么会这么想？”

        秋江天想问，你刚才那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怎么解释？话到嘴边，变成：“苗苗是谁？”

        “苗苗是我养的狗。”沐芙蓉答得很坦然，但对上秋江天将信将疑的眼神儿，不得不解释道：“今天的早饭本来是给苗苗准备的，它不爱吃，我觉得不能浪费，就给苏港带来尝尝。”

        秋江天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撒狗粮’。”

        “不是狗粮，是人吃的饭！”沐芙蓉急了，一把打开饭盒，给秋江天看里面的紫菜包饭，一本正经地说：“我早晨吃的也是这个。我家的狗特别挑嘴，别说狗粮，就算米其林大厨做的饭它也未必爱吃。”

        秋江天失笑，认真看了看饭盒里的紫菜包饭，虽然不知味道怎样，但觉得卖相还不错，就说：“看来你家狗的品味还是很高的。是什么品种？”

        沐芙蓉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他是问狗的品种。但这个她真心不知道啊。只能给秋江天比划着说：“这么高，这么长，浑身都是金棕色的，眼睛像药丸子一样又大又黑，立耳朵，又尖又长，脸也很长，整天拉拉着，可严肃了。”

        秋江天根据她的描述脑补了一下，眼前出现一头金棕色的毛驴形象。轻咳一声，他只能说：“听上去很威风。我也养狗，是一只法国斗牛犬，叫酒瓶。它很聪明，会玩滑板，哪天介绍它俩认识一下。”

        这本是句客套话，谁知沐芙蓉却当真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苗苗好像从来都不和别的狗玩。”

        好吧，沐芙蓉就是有这种随时都能把天儿聊死的天赋。秋江天也不再啰嗦，点点头说：\"没事，那你有空就多陪陪它。\"顿了顿，又说：“昨天你提供的信息，对公司很有帮助。谢谢！”

        沐芙蓉再不会聊天，也知道现在应该祭出亘古不变的职场套话了：“秋总您过奖了，做为秋奥的一份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秋江天也是老板鼓励下属的经典台词：“继续努力！”

        至此，二人彻底无话可说。秋江天说了句“那你忙吧”，就准备离去。

        沐芙蓉却忽然想起件事，忙叫了句：“秋总！”

        秋江天顿住脚步，问：“还有什么事吗？”

        沐芙蓉忽然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问道：“那几个来闹事的经销商都已经妥善处理了吧？”

        秋江天点头，示意她继续。

        沐芙蓉说：“我只是忽然想起，他们当中那个领头的，会不会还有后着。因为其他人在大堂里吵嚷的时候，他却一声不吭地在旁边拍视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知道公关部肯定会有所行动，处理媒体和网络方面的负面消息。但我觉得那人拍视频也许并不只是为了网络传播，或许别有所图。”

        秋江天不动声色，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他确实有不动声色的资本，因为精致男在把手机快递给钱康之前，把里面的视频和照片都删除了。

        “那，秋总再见！”沐芙蓉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员工应尽的责任，立即挥手道别。

        秋江天本以为她还会再说几句，却被这毫无铺垫的闪电道别晃到了，笑笑，也挥手说声“再见”，转身离去。

        办公区入口，npi管理部的部门助理林小可看着秋江天离去的背影。

        林小可刚到不久，一走进办公区就看见秋江天和沐芙蓉面对面站着说话。她没走近，当然也就听不见俩人在聊些什么，却恰到好处地看见秋江天转身要走却又被沐芙蓉叫住的场景。当时她没敢轻举妄动，直到秋江天转身离去，才迅速拿出手机，拍下一高一矮两个背影。

        七层，秋江天办公室外间，余霞给咖啡机装好咖啡豆，刚坐下准备开电脑，手机叮地一响。拿起一看，是林小可在助理群里发的消息，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还配着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抱大腿事件后续——清晨，守候在必经之路上。

        余霞飞快打字，给林小可发私聊，问：“几个意思？”

        林小可更快，回的是语音，语气里满是暧昧：“就是你想的意思！”

        余霞刨根问底：“谁？沐芙蓉？”

        林小可回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包。

        余霞没再回复，因为她看见秋江天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连忙放下手机，起身问候：“秋总，早！”

        她心里有鬼，脸上的神色也就不自然。秋江天却像什么也没看见，面色如常地答了声：“早，monica”，就进了里间。

        不得不说，在很多公司里，助理通常是个有点儿特殊的群体。他们职位虽然不高，但借着近水楼台之便，就有了低配高开的可能性。他们手头掌握的一些“高端信息”，比如老板的日程安排、个人好恶，甚至某时某刻的情绪好坏等等，对于某些人来讲是很有价值的信息。久而久之，来源于助理们的各种消息，就给公司的普罗大众们留下了“权威发布”的刻板印象。这一点，在秋奥也不例外。

        沐芙蓉还不知道，昨天经销商上门闹事的热度，很快就会被她自己所取代。不经意间，她在秋奥的网红，呃是网黑地位，已经固若金汤。

        沐芙蓉不知道，苏港却知道了。看着群里又一波的刷屏，他在纠结是否该告诉沐芙蓉。

        有时候，他觉得沐芙蓉如今的状态也不错：没有微博、没有微信、没有朋友圈，耳根子无疑清静不少。

        问：怎样才能规避流言蜚语的伤害？答：闭目塞听！可是转念又一想，不管你听还是不听，流言它就在那里。如果不闻不问不采取措施，说不定哪天它就会借势而起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苏港左右为难，一咬牙，算了，看在紫菜包饭的份儿上，等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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