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漫漫长夜

夜神听不到莫言韶的内心独白，一边喝酒一边说：“有的神我就比不了，大老板，气派啊，收的使徒多，他的员工就多了。”

        莫言韶又忍不住吐槽，心想你不是有几百种恩赐，谁让你抠门就找一个使徒。

        “当然了，员工多了好办事。不过多了也有多了的毛病，员工多了，这个差距就出来了，有的员工，办事靠谱，能力强，业务精啊，他们变得越来越强，渐渐可以独当一面了，那自然也就有了野心。有了野心的员工总想当老板的嘛。”

        夜神喝了一口酒，又叹了一口气，“你想想你手底下有一个随时都想自立门户甚至取你而代之的职工，那是什么感觉？”

        “那是相当的难受啊。”莫言韶点头。

        “对。”夜神打了个酒嗝，“那些翅膀硬了的使徒，就开始自己创业了，成立了新的公司，还带走了公司的客户，你说可恨不可恨，可怕不可怕？”

        “可恨，可怕。”莫言韶点头，他觉得夜神有点醉了，“不过，话说客户又是谁？”

        “这个等会再说。”夜神挥挥手，接着说：“这些自立门户的使徒越来越强大，他们的公司也越来越多，渐渐，他们组成了商会，商会的目标是什么？是消灭我们这些开荒的创业者，这些使徒有了一个威风的称号，弑神者！”

        “而他们的客户呢，是那些拥有媲美主神力量的神器和神兽，这些客户潜力无穷，当然他们也有开公司的潜力，那些神兽最擅长蛊惑人心，一些没定力的虚神使，或者使徒，会轻易地成为它们的信徒，沦为异魔。”

        “好了，剩下的就是忠心的老员工了。不过一个公司要想经营下去，光靠忠心是没用的，还需要能力啊。”夜神叹了一口气，“所以有的公司为了长久发展，就炒掉了那些没有潜力的员工了，或者有些公司破产了，那些使徒就被抛弃了。这些职工，就被称为弃徒了。可怜这些使徒，忠诚的相信，他们公司还会东山再起，重回荣耀之日，在漫长的岁月里等待。”

        “弃徒之命，沉默轮回。”莫言韶喝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语。

        他半跪在地上，凝视着张长风，忽然觉得悲伤和无奈，漫长的岁月的等待，他总等待有一天他的神会归来，岁月蹉跎，两鬓斑白，却发现那是希望的尘埃。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弃徒吗？

        莫言韶看着那个穿着大风衣，长发如同艺术家，靠在大狮子上的夜神，那个潇洒不羁满嘴拉风台词，没有一点神的威风的神。

        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本来以为我这个小公司就要破产了，不过就这么倒闭，实在心有不甘啊。”夜神喝完瓶中的酒，凝视着莫言韶，虽然夜神看着像是一个曾经帅气的中年人，如今也是沧桑的有味道，但是他看着莫言韶的眼神，却像一个历经风霜雨雪的老人。

        莫言韶被夜神看的心有不安，夜神这话是什么意思，合计夜神这个老板自身也难保，临时找自己这个员工给他卖命？

        虽然这么想，莫言韶却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消逝，像是在梦里，他努力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那就像手里的细沙，越想抓紧，流逝的就越快。

        夜神喝完了酒，又往身后抓去，却抓了个空，他苦笑摇摇头，“降下神谕之后，神力已经几近溃散，只能靠夜神酿勉强维持。诸神的黄昏之后，神就陷入了黑暗，想东山再起，真是难啊。”

        “神呐，你，你开，开玩笑的吧。”莫言韶结结巴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在这把七星龙渊里注入了一些夜神的神力，本以为我的神力还可以坚持几晚，能够教你更多，只是这次动用‘神祭’消耗了太多的神力，这次真的要破产了。”夜神顺手一招，七星龙渊和魔术师飞到了他的手上。

        “这把七星龙渊是十大神剑之一，妙处自不可言，日后你自会明白，这把魔术师也挺有意思，应该是异魔的一把魔器，亦正亦邪，那个小丑应该就是靠着这把武器逃走。我给这把刀做了浮点的标记，以后你可以从剑冢里自由召唤这把刀了。还有我给你和的几瓶夜神酿，是我夜神独门秘制，祝你一举进入炼精级。”

        夜神像是在交代后事，他手一挥，空中浮现若干把钥匙，他手一挥，这些东西都平平飞到莫言韶的身前。

        莫言韶呆呆地看着夜神，眼角有些湿润，“神，你要抛弃我了吗？”

        “肉麻啊你！”夜神撩了撩长发，隔空给了莫言韶一个爆栗，“好好干，公司还在，老板只是去休个假，等你日后找到了我的神器，我还会回来的，你可是我夜神唯一的使徒，一定不能让我失望。”

        莫言韶不愿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尖着嗓子喊：“那你好歹给我留点好东西啊，就这点玩意儿啊，也不给我留点秘密武器，还有那个臭屁猫，除了会吸我精气还会干啥，老板你都要走了，别这么抠门，还有神器和神兽到底什么玩意儿，你还没告诉我呢。”

        “不少了，不少了，你去过浮点世界，又被梦境之蝶选中，自会有人给你宝贝。”夜神拍拍手，用手摸摸夜影狩魔者的头，双手一挥，慢慢浮起来，他飘在了空中。

        夜影狩魔者抖抖鬃毛，从地上站了起来。

        它看着空中的夜神，发出一声狮子吼。

        “近日有神器出没，你务必拿到，正好你召唤出了夜影狩魔者，我会让它留在你身边，帮你解答疑惑。”夜神居高临下，像一个老板在下令。

        莫言韶还想再问，忽然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魏然笼罩，在这种神圣而强大场域下，让人有种想要臣服的冲动，这时夜神开始吟唱：

        长夜漫漫，彼岸已无守望之人。

        暗夜之人，吾赐予汝无上之力。

        执暗夜之剑，自今夜开始守望。

        吾归来之日，长夜以我为神，万剑臣服。

        莫言韶仰望着空中的那个身影，他褪去了那个大风衣，长发纷乱散落，被风渐渐吹落。

        他的面容，他的表情，他的身影，还有这个光线通明的“夜域”，开始被黑暗吞噬。

        夜神融入了黑暗，又或者，他就是黑夜本身。

        他是夜神，他也是永恒的黑夜。

        莫言韶和夜影狩魔者仰望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像两个虔诚的信徒。

        长夜漫漫，何时才是黎明。

        我将从今日守望，我是暗夜之使徒，莫言韶。

        那个少年，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暗夜听吾声，剑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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