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来日方长
江暮桉吃完了饭，就和张文歆一起去做作业了。张文歆坐在书桌前，江暮桉坐在张妈收拾好的另一个桌子前。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只剩下纸和笔摩擦的“沙沙”声。
张文歆学习的时候，是少有的安静时刻，伏案奋笔疾书的样子，让江暮桉不得不去怀疑这是不是白天那个仇视自己的少女了。
近视眼镜戴在脸上，倒是让张文歆有了些斯文的样子，眉头紧皱，此时竟有些许烦躁，但是这种表情只有几秒，又恢复到了认真的样子。
江暮桉看得有些出神，张文歆感受到了目光的灼热，头也没抬地问：“写完了？这么有空看我。”江暮松呆呆地看了眼做业，无意中写的，已经写完了，虽说字迹有些草，但还凑合，正确率保持了原有的水平。
“是，写完了。”
还是那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不咸不谈。
张文歆没空讽刺江暮桉，大脑被数学公式所占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句，任凭江暮桉盯着她看。
房间安静得可怕，没人说话，时间在笔尖划动下随着笔墨流走。张文歆写下最后一个英语字母，轻轻把笔放下。一旁的江暮桉也在睡梦中醒来，眯瞪着眼睛看张文歆。
张文歆轻笑一声，拿着手机，相机对准了江暮桩，见江暮桉在盯着自己看，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没拿稳摔下去，不高兴地撇撇嘴说：“切，真没意思，本来想当你的黑历史的。”
江暮桉迷迷糊糊地“嗯”了几句，张文歆的笑容再次勾上嘴角，迅速按下快门，画面便收入其中。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照片中的江暮桉双眼将睁未睁，眼神迷离，嘴边还有湿漉漉口水印。
再抬头看看，这时候的江暮桉竟然又睡下去了，脑袋埋在臂弯里，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嘴里还不住的嘟嚷着，声音小小的。
这家伙，睡觉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可爱？
张文歆不承认似的甩了甩头。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这家伙可是害自己成这样罪魁祸首啊，怎么可能会可爱！
张文歆恢复理智，走过去，手指轻叩桌子。江暮桉猛地一抬头，就看见张文歆的脸，吓得往后一仰。张文歆眼疾手快住接了江暮桉。
江暮桉傻眼了，平常碰都不想碰地的张文歆竟然救了地？
不可思议。
张文歆不满江暮桉什么也不做，就躺她怀里看着她，这让她很火大。
“还不起来？”张文歆的语气不太好。
“啊。。。。”江暮桉这才反应过来，“谢谢，对不起。”
“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万一摔伤了还得怪我，又要被我妈一顿骂，得不偿失。”
原来是这样，江暮桉苦笑，果然是自己自做多情了吗。但为什么……张文歆脸有点红？
大概是错觉吧。
张文歆扶了扶眼镜，盯了江暮桉几秒，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呼了出去，认真地说：“你应该知道我在做什么吧。”
江暮桉没反应过来地指的是什么，就呆呆地看着地，一脸疑惑。
张文歆开始烦躁了，“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吧，我是指学校里。”
江暮按缓慢点了点头，说：“是”
张文歆没有半点惊讶，银色镜框让她的眼睛显得冷清了几分，她问：“那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江暮桉沉思几秒，回答：“没有纯粹的对错之分，但是在我看来是错的，因为你的做法让我很不舒服。”
张文歆笑了，“巧了，我也看你不舒服。知道吗——”张文歆顿了顿，凑到江暮桉耳边说话：“你很碍眼。”
随即，咬了一下江暮桉的耳朵呼出的热气，让江暮桉的耳朵迅速充满了红色，江暮桉连忙躲开，警惕地看着张文歆。
张文歆似笑非笑地回看着江暮桉，镜片后的眼睛里映入了细碎的灯光。
“早有耳闻江大小姐的耳朵很敏感，今日总算见着了，不愧是学音乐的。”张文歆鼓了几下掌。
“可惜脑子太笨，不会躲。”
张文歆假装惋惜地啧了几声。
“那么江暮桉，就用你那木头脑袋快点猜出来我为什么会讨厌你……哦不，厌恶你吧。”张文歆微笑着玩弄张文歆地头发。
“你越快猜出来，获得的痛苦就越少。”
江暮桉没有说话，似乎已经在沉思了。
张文歆看看闹钟，电子屏显示着10:20分。张文歆故作吃惊地叫了一声：“哎呀！都那么晚啦。你要回家了吧。我送送你啊。”
江暮桉推托了一下，张文歆再三要求要张妈和自己送她回家。江暮柱退无可退，无可奈何地坐上了张家的车子，手上提着张妈硬送给地的一块小蛋糕。
到了家门口，江暮桉下车，隔着车窗与张妈张爸道谢道别。张文歆这时降下了车窗，对她说：“别忘了我说的话，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太难。”
张文歆推了下眼镜。
“我们来日方长。”
白柳家——
白柳正和自己的手机较劲。
蓝牙开关开了又关关了义开，且机一直“disconnected”“connected”过反复叫，当中的空隙就传来门外的争吵声。
江暮桉的微信还是没有回，聊天记录保持着中午那个礼貌的“你好”。
杳无音信。
白柳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意外地看到徐庄注竟然晚上十点在外面乱晃，马上打电话给他。
正在江边乱晃的徐庄，口袋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I wonder how，I wonder why，yesterday you told me about the blue blue sky.....”，徐庄想也不想就接起来：“喂，小呱。你爸妈又吵架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是啊，大概又要吵一个晚上了吧。你呢？不好好复习在外面乱晃？这样的你怎么赢我啊？”
白柳笑嘻嘻的。
徐庄望着江边的灯火，“啊，我姑妈来我家了。你知道她不喜欢我的。我本来还想去你家避避难的，看来只能去顾璃家了。”
白柳笑了：“顾璃？他嫌弃你还来不及呢。我和他说一声吧。”
徐庄嚷嚷着：“我怎么就被嫌弃了！？喂！我要自己说！”
“行行行，你自己说去吧，小心无家可归哦。”
“怎么可能呢？你肯定会心疼不让我无家可归的吧。本大爷那么天才，怎么会让自己流浪街头呢？”徐庄十分自恋地说。
“是是是，徐天才最厉害了——”白柳翻了个白眼，夸张地拖着声音。
这时白柳的门被敲了三下，门外传来了白爸爸的声音，“白柳，你出来下，我们有事和你谈。”
白柳拿下耳机，回了句“好”，忽忽忙忙地挂了徐庄的电话，发了个微信。
“徐庄，我爸妈找我有点事儿。”
徐庄看了手机微信，秒回：“好的，我等你通知。”多年来的默契，不用自柳多说，徐庄就懂了。
徐庄拿出耳机，打开录音，耳机里传来白柳的歌声：
“I wonder how，I wonder why，yesterday you told me about the blue blue sky.All that I can see，it's just another lemon tree.”
我那么有底气是因为我拥有你啊。
至少是曾经。
三千灯火都比不上你的一盏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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