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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得时侯，爸偏是睡去了。医生们以为他病情稳定，什么也没作检查，围在床边看了眼就走了，也不知病人有多难受啊！肖生心内就又急又恼。</p>
过了会，护士就给肖生爸挂上盐水。</p>
人睡着时让人心安些。可一醒过来就是难受的坐卧都不是，忍不住痛苦难受又闹起来，烦躁的去抓去扯，劝也无用，肖生和妈手背更被他抓出几道血痕，状如癫疯，十分恐怖。</p>
忙去找医生，可现在那班医生早班查房会诊后又散得不知去向了，只有几个护士也不济事，无奈只能忍心看着亲人呼痛叫苦。</p>
下午，三叔爷爷就准备回去。那先明也恳求着说回去取钱来。爷爷咄咄狠气的说：“你回去至少拿四千来交进去再说，现在人放医院医了，也不知要医多少钱了。”</p>
先明头点的像捣蒜，连声说：“人是我弄伤的。我会出钱我会出钱……”</p>
爷爷又逼问他：“那么你回去了，钱什么时候带出来？现在人放这，就等着的。”</p>
“回去钱取了，明天就来明天就来……”先明一脸诚惶诚恐。</p>
三叔也说：“那么你回去了，钱就要早点带出来，病人是担搁不起的。”</p>
先明又连声说取好钱，明天就来！</p>
就这么，先明便先去了。</p>
肖生妈就叫肖生妹跟三叔爷爷一同回去，安慰她现在爸爸住进医院了，有妈和你小哥照顾也没事了的。叫她回去家里的两头猪，每天拿点东西给它们吃。直叮嘱她勿担心，没事的。可怜的小妹就跟着三叔爷爷回去了。</p>
留下肖生和妈两个人照顾着他爸。肖生爸晚上还是痛苦的叫喊着，好像头脑清了些，明白是出了什么事。直怒吼着问是谁害的，是谁害的。又开始剧烈的呕吐，吐出来全是酱色腥臭的陈血。闹累了就睡去，不一时又痛醒过来。</p>
这一晚，肖生是实在顶不住了，妈叫他睡，便去床上躺下，虽有满肚的忧愁担心，但一躺下就睡去了。</p>
第二日，就等着先明取钱来的。可等了上午没来，等尽了下午还是不见人影。肖生妈就预感事情不对劲了，与肖生说：“儿，给先明回去这一步大概是错了，不能让他回去的。要拿钱应该叫他家人送出来的。唉！这一步，我们……”直说得满是愁容。</p>
肖生心内空荡荡的，不知该如何说。当时就不想见着让人仇恨厌恶了，全然没想过放他回去了，是否真的是取了钱再来？</p>
这一夜更添了忧愁烦闷。肖生妈两天两夜未睡，虽是累极了，也是瞌睡的一会又惊醒过来。这一夜又这么难受煎熬中度过。</p>
早上一大早，肖生妈去舅妈那里端了饭菜回来，正逢上二婶和她女儿鸠香来看肖生爸，带来的消息果真应证了肖生妈的预感。</p>
“先明现在是什么事都推掉了。说他是无辜的，没责任的。反咬一口说是大伯自己摔的，他好心救人，反不得好报。怨言恨语说得人都舞起来了，什么板头，木樨各个地方都嚎过去，说我们恩将仇报，还叫派出所去山上看地形，画地图，拍照……”二婶气愤的说。</p>
这时，肖生妈听了，直是欲哭无泪：“皇天，这样的事都推得了？”</p>
二婶只有安慰说：“大伯以后会说话了，会记起来的。到时就与他对斥，事情大家就都会知道了的。”</p>
鸠香姐也说只有这样了，以后上公堂与他对薄，他心虚谎言圆得再满也会露馅的。又问大伯的病情，会不会说了？事情经过记起来没？</p>
肖生妈只是哭着看着床上睡得沉沉的肖生他爸，说：“还一点也不知的。昨晚就直怒问是谁把他害的，是谁害他！问他什么又不会应，人是不知了的，现在他睡去了，醒过来就问这里是哪里，神智还不清……”</p>
二婶直个安慰：“大嫂，没事的喇！大伯会慢慢好起来的，好了便没事了的，一切都会明白的。别太烦了，大嫂你现在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塌了，这个家就没人支撑了……”</p>
肖生妈直哭着抹着眼泪应着，又强忍着悲伤，问二婶现场这边有没有人去？</p>
二婶愤愤的说：“翊忠是跟他们去了的哩！可现场早被他们毁了。大伯。出事的第二日一大早，天还亮，外家先明那一帮哥弟还随伟啊随发啊一群人就拼命背柴，帮先明那天流道上抄下来的柴木从那边岭上迂折着背回来，现场就只留下几根细细的柴放着。”</p>
鸠香说：“现场都被他们破坏了，寻不出什么了的。现在只能看大伯醒过来与他对斥了的。”</p>
肖生妈又忧愁的流下泪水来。</p>
这时侯，三婶，小婶也都来了。这两个人伶牙利齿的一来就怪怨肖生妈是撕不下脸皮要做好人，当时便应该叫先明拿出钱医人来的！</p>
小婶说：“他那日便有钱带来了的。更兰钱都拿给他了的。你们不会叫他拿出来的！现在落了这光景，被他推了个光，什么事都没了。”</p>
三婶就是骂：“便是死要面子哩！便是死要面子哩！大伯命不重要了的！你面子就这么要香了的啊！”</p>
肖生也是直怪怨妈那天对先明客气，也是怒怒的斥责起来。</p>
几个叔叔和爷爷都出来了，一般的骂肖生妈没用，不能让先明拿出钱救人，放了回去，现在再叫他拿钱医人还能让他拿出来？</p>
爷爷也是骂先明的样子来骂肖生妈：“你这个人这没用的！便这没用的啊！你老公给他弄伤了你还不叫他医的！不叫他口袋里钱掏出的！你这死尸骨！死人头啊！翊资是被你害了喇！”肖生爷爷一句比一句恨，指戳到了肖生妈面前。</p>
几个叔婶都对肖生妈斥责着心内怨气哀叹。</p>
肖生妈只流着眼泪，哭不出说不出，气就闭在那里了，任着他们批斗斥骂了。</p>
二婶只劝大家别这样斥，现在事情这样了，大家就好好商量怎么办。你们斥大嫂有用的，话是太过份了，是大嫂与外家人合谋害得大伯啊！她一个女人家，到这地步了能想得这多的！二婶也说的气愤了斥责着骂大嫂的一众人。</p>
旁边新近住进来的病人的家属也看不下去了，有的就劝，有的就说，怎只怨一个人的，她怎不想要老公好的，要家里好的，都怨她一个女人的，你们自也不想想？</p>
来斥责泄火的叔婶和爷爷骂了番便走了。二婶和她女儿鸠香就恨恨的骂他们：“办法便无，来就是骂，一帮人干什么！”安慰劝解了好一会后才离去。</p>
肖生妈以泪流面，又日夜照顾肖生爸，喂饭翻身擦药，这已是在强力支撑了，不料事情急转而下，心头郁苦忧急,又遭众亲斥责,更是面露老态,失神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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