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只要赢了苏沐言
“你是认真的。”侯箫翻来覆去地看着那枚小巧的令牌，感叹道，“店还没开，你已经把货源给我找好了？”
苏沐言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满是真挚，“那是自然。”
“行，那我就听你的话，再等一等。”侯箫成功被顺毛，说话的语气也软了许多，“看在这枚令牌的份上。”
她没有多留就走了，苏沐言看着她和吴河的背影，往旁边一招手：“小燕？”
“在！”
“把苏常房里乱说话的杂役处理了。”她的眸中泛过一丝冷色，“警告一下那些小厮，侯箫背后还有我，让他们说话自己掂量掂量。”
小燕颔首：“我这就去。”
那些小厮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府里谁不知道沐言小姐最是护短，连她房里的丫鬟都欺辱不得，更遑论与她是至交好友的侯箫小姐？！
见小燕领命前去，苏沐言心里的怒火这才稍稍熄灭了些。她重新拿出《长虹医术》钻研起来，一看便投入了进去，就连晚饭也顾不得吃。
第二天一早，苏建出现在沐言居门口，道：“几日都没有随为父出诊了，沐言近日可有空，随我出府义诊？”
“当然有空！”苏沐言连忙答道，拽着小燕就跟了上去。
路过城隍庙时，那些之前受了苏沐言恩惠的乞丐见了苏府的马车，顿时发出一阵欢呼。苏建诧异地挑了挑眉，望向苏沐言：“我都没见过如此阵仗，他们今天是怎么了？”
苏沐言撩起马车帘子向外望了一眼：“我之前有点闲钱，拿来给他们买了粥。”
眼里浮现一抹欣慰之色，苏建刚要开口夸奖她懂事，就听小燕道：“是啊，小姐之前施粥的时候，还被柳琴夫人污蔑了呢！”
“什么？有这种事！”苏建顿时紧皱起眉头，“她污蔑你什么？”
苏沐言与小燕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将眼眉低垂道：“我找了侯箫的贴身侍卫帮忙抬粥，谁想叔母竟一口咬定说我要和他私奔，还口口声声说有什么证据——”
“岂有此理！”苏建大怒，“平日里我不过是看在她和夏儿的旧情，才让她三分，没想到她竟如此对你，真是欺人太甚！”
夏儿是娘亲林夏，听爹的意思，她和柳琴的关系应该不错？
这样说来，那之前提到娘亲时，柳琴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是怎么回事？
联想到前世苏馨的话，苏沐言试探性地问道：“爹爹，娘亲生前和叔母的关系很好吗？”
“是啊，她们是最要好的妯娌。”回忆起往事，苏建的眼里泛上一抹温柔，“话说回来，以你娘的性格，她跟任何人要好我都不奇怪······”
说着，他声音渐弱，眼神深远，看着苏沐言，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显然已经沉浸在对林夏的追思之中了。
见他如此神伤，苏沐言暗暗后悔，自责不应该提起如此感伤的话题。每次提起娘亲，他都会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回忆里，足见感情深厚，难怪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续弦。
到了义诊的地点，苏建和苏沐言相继下车，接待前来问诊的病患。然而，在问诊的人群中，有一人衣衫整齐清洁，与旁边乞丐们不同，分外亮眼。
苏沐言一眼认出，这就是昨日冯知府寿宴上的那位不速之客。
昨日没有得逞，今日便又来了么？
果然，在苏建刚刚开始为病患把脉时，那女子便从队伍中上前一步，道：“小女子仰慕沐言小姐诗才已久，昨日时机不巧，今日特地前来讨教！”
苏沐言淡淡地看着她，“昨日时机不巧，今日就巧了么？我正在与我爹义诊，在此时切磋什么诗才，这些病患的时间，你耽误得起？”
“若不能与沐言小姐一较高下，小女子自己怕也要急成病患了。”那女子微微笑着，说出的话却是强词夺理，“沐言小姐，若是为这排了一长队的病患着想，就快快与我速战速决吧。”
经她这么一闹，立刻有不少路人驻足围观，看热闹的意味十分明显。此时若不应战，再由着她闹下去，那今日的义诊就要泡汤了。
来就来吧，怕你不成？苏沐言深吸一口气，“行，你想怎么比？”
那女子展颜一笑，这才自报家门道：“小女子姓蓝，名唤凝之，这厢有礼了。”
苏沐言不答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被如此忽视，蓝凝之也不恼，仍不急不缓道：“素闻沐言小姐富有急智，擅长即兴，不如咱们就比即兴作词？”
“好，就这么办。”这女子三番两次当面挑衅，却只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其中必有玄机，但苏沐言此刻顾不得许多，她一心想赶紧打发走蓝凝之，好让爹爹的义诊顺利进行。“现在就开始吧！”
谁知她话音刚落，蓝凝之就开了口：“清风留不住，明月自在怀。”
便是天才也不可能这么快想出两句来，这蓝凝之是早有准备。苏沐言看着她得意的面孔，却又陷入到了迷惑当中：就算她赢了，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一次既不正式也不隆重的即兴比试而已，就算蓝凝之赢了，又能怎样？值得如此大张旗鼓、辛辛苦苦地来堵她吗？
她一边心里思量着，一边接道，“灯火入云去，故国有梦来。”
蓝凝之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没想到，便是如此突然的比试，苏沐言也能吟出如此佳句。
可任她再有急智，也只不过能撑得一时而已，等到江郎才尽的那一刻，便是她击败苏沐言、从此扬名的时刻！
一个医女，竟然得了南都第一才女的名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而她自己，饱读诗书，才思过人，却因为家里贫寒，所以连去南都诗会的资格都没有！
多亏了今日有贵人相助，她才能如愿与苏沐言一搏。今日正是天时地利人和，围观的人们比知府寿宴时只多不少，只要赢了苏沐言，她就是南都第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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