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耻
“哈哈哈哈……”
那两人原本是相对而坐，背对众人的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听得张师傅点破，大笑不已：“九大家族虽然圈养百年，但是其中卧虎藏龙，也不乏真正的高手，人家虽然也是素不相识，但是凭着无处不在的网，也能让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下你可信了吧？”
他这话，却是对他对面那个你去那年轻人说的，那人原本低着头，此时也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英俊但略带着阴柔的面孔，眼神清冽，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大哥你也太抬举他们了，不过是江州王家的门下走狗而已。就是江州王家，你我兄弟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他们？”
孟林虽然年轻，早年却也曾经是冒险武者，但是自从加入江州王家，本来就不错的天赋得到赏识，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记忆中的冒险武者时的艰辛记忆，早已不存在，多年来何曾这样被人轻视过，勃然大怒：“你，混账……”
“孟林，住口！”张师傅冷喝一声。
孟林看了威严的张师傅一眼，满是不甘的坐下。
那大汉对王家五人的反应，似乎全然没有听见，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说道：“譬如说这位张有道张师傅，曾经那也是燕山脚下独霸一方的大马贼。凭着一身强横的外家功夫，横行无忌，让人闻之色变。除了巨石城萧家，其他家族的货物在燕山脚下经过，可都要经过他点头的。现今虽然隐姓埋名，那也是江州王家权势赫赫的教练头子，可是深受王清风王大长老的器重。而且经过多年的苦修，怕也学了不少江州武技，内家修为有成，实力当然更上一层楼。”
“哦，”那青年人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张有道，似是赞同似是疑问，“这么说来，倒是一个好对手。”
“过奖了。旁人都说你们应该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一般，我却一直不信。看来二位对张某可是了解甚深。不过，张某对自己的判断，更是深信不疑。”
自己的底细别人了如指掌，张有道微微有些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双三角眼阴沉的看着两人，反击道：“背对着张某的这一位，应该就是李家护卫头子林飞凡了吧。据说有八品武道修为，但是因为经验丰富至极，所学也极为驳杂，实力远超普通八品武者，名头不小。以我看来，估计一只脚已经踏进九品境界了吧。
对面那位少年高手，英雄了得，气度不凡。不过却面生得很，应该就是燕山飞狐付啸了吧。自从张某离开燕山，已经快十五年了，却不想燕山又出了一个如此人物。从燕山派烟消云散之后，称霸燕山的人不少，算起来我是第三个。你是第五个还是第六个？”
张有道自认不凡，岂能没有傲气？言语之间，自信满满。
付啸如何听不出张有道的意思，却是丝毫不生气，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燕山的前辈，恩，算起来我是第六个。第四个死于并州李家剿杀，第五个是被我亲手杀的。”
付啸略作沉思状，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烟火气，云淡风轻的说：“那还是五年前的事情，现今怕是骨头都没剩下几根了，我以前还以为张前辈也跟他们一样了呢。”
“你说呢？”
“早就听说燕山飞狐能言善辩，狡诈异常，现在看来此言不虚。”张有道冷笑不已，转而问林飞凡：“听说你们一行三人，还有你的弟弟同行，怎么不在呢？”
林飞凡猛然转过身，看着张有道嘿然冷笑：“托你们的福，他早就死在徐州林泽成的手里了。”
林泽成，听名字就知道是徐州林家嫡系。
林家这些年虽然名声不响，实力也不如以前，但毕竟是九大家族之一，普通一个嫡系高手，都有横扫一支冒险武者队伍的实力。
林飞帆的弟弟死在他的手里，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可惜了，听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大长老可是很看重的呢。”张有道面上露出惋惜的深色，似乎极是同情。
看张有道不似作伪，但是林飞凡刚刚死了弟弟，如何会信，恨恨道：“你虽然也曾是冒险武者出身，但是早就做了人家的走狗，何必假惺惺的呢。”
“这你却错怪我了，九大家族有九大家族的规矩，冒险武者也有冒险武者的规矩。你辗转三州，偷学九大家族的武技功法被人发现了，难道还要人家怎么样？说起来，还是你连累了他。”
林飞凡红着双眼：“难道还是我的错了？九大家族把全部高阶武技收入囊中，我们这些人不论天赋如何，都只能学习最差的，然后一辈子给他们卖命。稍有过错，就只能任他们宰割。”
张有道无言以对，冒险武者人数众多，对九大家族却都是怨气极深，林飞凡只是其中比较冒尖的人罢了，仗着八品后期几乎凝煞的实力，这才逃了出来。
而更多的，却是早就死在九大家族手里了，根本掀不起半点波澜。
实际上，多年前的自己，可不就是这样的状态？
那时候，自己可不是恨死了九大家族？
姬康心中有些怪异，九大家族尽收高阶武技功法的做法，的确是太过火了。冒险武者要么顺从苟活，要么死！
可是这两人既然能从并州逃出来，怎么会是如此轻易被左右情绪，即便是亲弟弟死了，也不至于这么没水准吧，看来这两人凶多吉少。
“我们抓紧走吧，可不要遭了池鱼之殃。”姬康感觉有危险，还不清楚南山虎打什么主意，小声的对他说。
“恩，”南山虎听了，知道又是冒险武者和九大家族之间的那点破事，再没兴趣。
见到林飞凡心绪被扰，全身破绽百出。付啸大急，高声道：“大哥，不必和他们多说，他们岂可会同情我们？”
被付啸大喝一声，林飞凡惊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感激的看了付啸一眼，冷笑着对张有道说道：“当真是好手段，我差点就上了你的恶当了。”
张有道心中暗叫可惜，听说这两人都有凝煞的战力，看来要再费一番功夫了。
张有道却也不再啰嗦，看向姬康两人，冷声道：“江州王家在此办事，闲杂人等闪避。”
“看来这几人自身不够自信，不想节外生枝！”南山虎心道，他也无意卷入其中，对姬康说道：“我们走！”
姬康点点头，背上行囊，就要离开。
这酒楼极为简陋，但是四周却都是栅栏，只有一条路。南山虎谨慎的走在前面，姬康后续而行。
姬康对陌生人都有防备之心，对于为了自身利益敢收尽天下高阶武技功法的九大家族，姬康更是戒惧异常。
虽然听刚才话里的意思，王家几人似乎不愿意多生事端，但姬康还是做了一定的防备。
虽然可能是多此一举，但是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不过他还是高看了张有道的德行，姬康经过中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热流侵入自己的身体，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
“你……”
姬康惊怒异常，不过外家炼体功法锤炼过的身体极为敏捷，本能的聚集经脉中的内家真气，护住自己的五腑，并同时在接触的地方形成一个滑面，尽量化解那股力量。
刹那间做出这样的判断，姬康尽最大的努力化解伤害，但是姬康大张着眼睛，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有道太狡猾，这一掌本意是击伤姬康的五腑，然后托着姬康的身体，当成暗器一样撞向林飞凡。
姬康已经没有余力了，他知道自己的结果如何，要看林飞凡了。
要是林飞凡不想麻烦，或者担心张有道的进攻而攻击自己，姬康不敢想象。
“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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