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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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索梦魇的工具失去了作用，夺权成功的丹尼把所有人分成两人一组，地毯式搜索。

 

 分组的时候丹尼让林朔夜跟自己一组，江余生面无表情，内心酸溜溜的。但谁让人家是扛把子呢。

 

 跟江余生分在一组的是娄阿姨，不对，是娄姐姐。

 

 山里地形崎岖，树木枝繁叶茂，所以很遗憾的只能徒步行走。娄白琴完全一副去相亲的打扮，穿了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

 

 “小鱼儿，你说刚才黑族那个戴墨镜的帅哥怎么样？”坐在岩石上揉着脚，娄白琴兴奋地问。

 

 景色很美，但林子却静悄悄的，连一只鸟的踪影都没有，说话的声音非常清晰。

 

 江余生满脑子都是林朔夜，发着呆没听到。

 

 她又说了一遍，江余生才反应过来“貌似人家还不到三十吧。”

 

 “差不多啦，俗话说的好嘛，女大三抱金砖。”大龄剩女已经等不及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对了，那个丹尼一看就对你喜欢的女孩有意思，你也不表个态？”娄白琴挤眉弄眼的说。

 

 “算了吧，要不是刚才林朔夜去得早，那家伙早就把我掐死了。”江余生吐着舌头翻白眼，表情很夸张。

 

 “你说真的，那小子这么狠，就为了个女朋友至于吗？不行我得找他去！”娄白琴说着撸起袖子就要走。

 

 “大姐你别冲动，这人我惹不起。”人家一看就是黑族精英，白族老大罗莱格他都不摆，何况自己这种小角色。

 

 “你小子有没有点骨气？告诉你，争夺雌性是雄性的本能，这时候千万不能认怂。何况他这种行为已经触犯到两族关系的底线了，你是我们的人，那个臭小子敢随便动？还有没有王法了？”娄白琴叉着腰，非常不服气地说道。

 

 再三相劝，娄白琴才打消了立刻去找丹尼算账的念头。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八组人按照既定的路线，将整座山来来回回搜查了两遍，连根毛都没看到。

 

 重新聚集在一起，众人陷入了沉思，现场寂静的有些蹊跷。

 

 “太安静了。”丹尼突然出了声，“这里的声音，太安静了。”

 

 众人这才明白那种不对劲出现在哪里，不是有句诗叫“鸟鸣山更幽”吗？再安静的山，按理说也应该有点声音。风吹树叶，鸟儿鸣叫。再说这个时候蚊子也应该出来了，可今天一只也没见到。

 

 “这么说真的不是情报错误？”徐正之一直说可能是情报错了，税务局局长很忙的。

 

 “我推测，我们很可能被困在梦境中了，就是那只梦魇的梦境。”抚摩着下巴，丹尼说。

 

 “梦魇也有梦境？”江余生很惊讶的问了出来，然后很害羞的闭上了嘴。好吧，他上课没好好听讲。

 

 “这只梦魇的梦境就是他所生存的这座山，他在山上生活了很多年，熟悉这山的一草一木。所以在偶然之下，这座山就成了他的梦境。但是由于等级太低，他并没有能力把那些动物也复制到自己的梦境中。所以我们才见到了这样一幅毫无生灵的场景。”托尼的分析丝丝入扣。

 

 江余生哑然，他也听说过，每个人的梦境都不一样，梦境是梦的实质化。还有一个流传已久的说法，虚境就是守梦人的梦境。不过她从未解释过这一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有人，不对，是有梦魇把自己生存的环境作为梦境。

 

 可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梦境，无法直接对这个梦境发起碰撞。

 

 “直接动手，梦境的维护需要强大的梦源。我们只要持续消耗他的梦源，就能逼他把梦境撤掉。”丹尼二话不说，释放出了他的梦灵。

 

 一道光芒划过天际，穿越亘古的时光，笔直的射向丹尼。仿佛从天际划过的流星，从幽远的外太空而来，融汇了无数道银河的力量，散发出一种沧桑而永恒的气息。星辰不灭，大概就是说的这种感觉。

 

 那是一柄银色的长枪，宛如银河般璀璨的液体在枪中流动，仿佛水晶雕刻的工艺品。点点星光点缀在其中，仿佛银河中的满天星斗。凝视着它，你会有种错觉，仿佛那就是一片宇宙，一个生命的起源。在千万年的演变中，无数生命诞生与毁灭，在进行着一个永恒的轮回。

 

 这不是一件物品，它有自己的生命。这种强烈的感觉充斥在江余生的心中。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梦灵是自己的前世耗尽毕生精力铸造出来的东西，比一般的武器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有没有给自己留下点什么，江余生羡慕的想到。

 

 与这位仁兄一比，其他人抄家伙的动作就黯然失色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甚至还有现代化武器，手枪火箭筒，真够杂的。

 

 他想起在学校学的内容，理论上梦源可以通过任何方式输出，不过输出的效率有高有低。未经任何加工修饰，像奥特曼一样发射激光的行为，是最低效的。

 

 于是人们开始思考如何行之有效的把梦源的利用率最大化，于是产生了不同的武器系统。在某一个领域达到大成的先辈把经验传授下来，让后人少走弯路。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成一派，自己摸索着将修炼梦源的道路走下去，这样可能会很漫长，但一旦成功收获要大很多。

 

 甚至于还有所谓的技能，都是一些经过千锤百炼后已经固化下来的梦源的运用方式。

 

 关于自己学什么，江余生还真没想好。前辈说作为一个waker，最好先知道自己是谁，按照以前铺好的路走下去。

 

 天空开始变色，万里无云的晴空发出了怒吼。一抹漆黑取代了空白，紫黑色的天空洇染着大地。

 

 铅灰色的乌云开始出现，电闪雷鸣之声响起，扭曲的金色闪光不安的躁动着。

 

 丹尼动了，银枪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道璀璨的银色月牙，带着恒星不灭的气势，自下而上冲向天空。

 

 细小修长的银色月牙，跟漫无边际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若泥牛入海一般瞬间就被吞没了，无形的斗争正在发生着。骤然间，漆黑的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缕曙光照射进来，一扫人们心中的阴霾。

 

 然后铅灰色的乌云开始聚拢，光芒瞬间消失。雷鸣之声瞬间大作，仿佛荒古巨人的怒吼。给人一种错觉，这片天空生气了。

 

 在这片梦境中，梦魇以天威的形式反击！

 

 雷鸣之声此起彼伏，宛如一场狂暴的地狱交响曲。数十道粗壮的金色闪电撕裂天际轰然下落，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要将渺小的人类撕碎。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出现在江余生的心头，原来在真正的梦魇面前，他是那样的渺小无能。

 

 范大叔举着一块5米长的盾牌，他此刻只能躲藏在别人的保护之下。

 

 丹尼仿佛一个天生的指挥家，他在战斗的同时将局势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十几个人的小队被他如臂指使。

 

 众人以自己的方式应对着从天而降的灾难，江余生寻找着林朔夜的身影，发现她正悬浮在半空中，衣袂飘飘。双手不断变换着手势，口中呢喃着什么。双目微闭，仿佛唱歌一般。

 

 非常诡异的是，竟然没有一道闪电靠近她的身边。

 

 紧随着电闪雷鸣，骤雨也开始出现。那雨点是灰色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宛如被污染的珍珠从天坠落。

 

 骤雨的攻击是细微的、缠绵的、无处不在的。被飓风裹挟着向人们吹来，雨滴的坠落不再是直线，开始有了弧度，变换着玄奥的轨迹，长了眼睛似的扑向人群。

 

 无数的雨滴仿佛在编织着一曲不知名的舞蹈，他们交替着升起，降落。仿佛真的有一个指挥家，在指挥着这曲舞蹈。

 

 灰色的雨水溅到了手掌上，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江余生猛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雨水，这根本就是枪林弹雨。

 

 似乎与天空交相辉映似的，大地也开始躁动起来，地表开始龟裂，无数道尖锐的土刺如同枪尖一般从地底伸出，刺向每一个人。

 

 众人不得不飞向半空中，梦境的法则跟虚境不一样，他们似乎可以飞行。

 

 狼狈的众人脸色非常难看，他们清楚地感觉到，这片天地的每一寸空间都在排斥他们。要将他们吞噬殆尽，那种与天地作对的感觉绝不好受，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而你不知道要攻击谁。一丝绝望，悄然在所有人心中升起。

 

 他们连梦魇的面还没见到，一个梦境就让他们束手无策。

 

 大地裂开之后，是火红的岩浆。仿若沸水一般深红色的岩浆不断翻滚着气泡，炽热的温度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大家不要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只梦魇造出来唬人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我们一定可以冲出这场梦境！”丹尼的话，让人们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与此同时，林朔夜的低吟也已经结束了，一圈圈无形的波纹开始荡漾开，以她为中心，四面八方的向外扩散开来。

 

 波纹遇到天地风火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仿佛两者处于不同的世界，没有一点交集。

 

 终于，在遇到岩浆中的某一处时，波纹被反弹了回来，甚至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嗡鸣声。

 

 “找到了！”丹尼惊喜的叫道，他仿佛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敏锐地感觉到了战争的契机。宛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众人紧随其后，冲向了那个地方。

 

 五十米的助跑，已经让丹尼的动能达到最大。起身、投掷，他的胳膊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银枪被他像标枪一样扔了出去。

 

 吞吐着剧烈的白色光芒，银枪仿佛一条怒吼的银龙，摆动着自己的身姿，带着绚烂的尾焰，势要踏碎这片天地！

 

 令人牙酸的破碎声响起，梦境开始碎裂。宛如玻璃捏造的水晶宫殿，天空开始出现裂痕，继而大片大片的龟裂。被银枪刺破的地方最先开始化作齑粉，然后这种毁灭仿佛病毒一般蔓延了开来。梦境，彻底碎了。

 

 还是那座小山，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众人在看到这个熟悉的环境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最先从空中落下的丹尼一个公主抱将林朔夜抱在怀里。众人看他的眼神从怀疑变成了信服。他完美的指挥了这场战争，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至于此时的场景更像某本骑士小说的片段，大团圆结局。

 

 没有人再记得江余生，那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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