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什么意思
“你被录取了！”雪烬掩嘴惊呼。
谢嘉南立刻转身，盯着电脑屏幕。
雪烬余光描摹着他的脸庞，有些骨感的脸颊，棱角分明，喜悦溢出眼底，直达眉梢，星耀般璀璨的眸子，闪耀着细碎的光芒，熠熠生辉。嘴边的弧度渐渐扬起，带着惯有的自信与傲气。
“不就是重点高中吗？”略带狂妄的本质渐渐遗漏，谢嘉南语气不屑，“这不就考上了。”
人生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得偿所愿，之前为此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在这一刻都变得那么有意义。
学习就是这么一件事，努力了必然有收获。
谢嘉南的运气确实不错，压分被录取。
这是什么逆天好运！
雪烬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开心。
“你查一下你的。”谢嘉南催促着。
“嗯！”雪烬输入学号。
虽然知道肯定能录取，没亲眼查询，还是有些紧张，不亚于刚才查询谢嘉南的。
她在心里默念，一定要和谢嘉南一起！
一定要在一起！
点击查询……
看着屏幕上和谢嘉南相同名字的高中，雪烬笑了，嘴角眉梢都扬了起来。
她的愿望实现了。
此刻，她觉得很值得，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她的苦难之地，也是她的幸运之地，今天发生的一切悲凉都被抛诸脑后。
就那么看着谢嘉南傻笑。
外面的天空白色的云彩宛如薄纱一般浮在天际，好像知道雪烬的心情，绕在窗外，轻轻移动。
谢嘉南的妈妈打来电话，问了谢嘉南的录取情况，估计一会就到。
雪烬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
谢嘉南的世界很好，就是他的世界不止雪烬，还有他的父母。
每当这种情形，雪烬就会想起秦慧云的眼神，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让她自卑和退却，不敢生出任何念想。
雪烬也想不到很远，只知道能偶尔看见谢嘉南就很好。
还要一起高中三年呢！日子很长不是吗？
离开外婆家，慢慢的往书店走去，她不敢回去，这时候所有人的气都还没消，回去也没有人给她好脸色。
“雪烬来了！”
老板娘柔和的声音，从电脑上移开一秒，又很快挪了回去。
“嗯！复习一下。”雪烬回答，其实是没地方可去。
“你也太勤勉了，录取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考上了。”老板娘每天都会问一下，雪烬也乐于和她分享，毕竟关系她的人实在太少，这么开心的事她也想和人分享。
老板娘的目光又移到雪烬的身上，眼中既有惊喜，也有不出所料，“那挺不错的，”
“我哥也考上了。”雪烬迫不及待，腼腆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妈呀！”老板娘是惊诧，“谢嘉南真考上了？！”
雪烬点头。
老板娘惊掉下巴，实属没想到，缓了一会才出声，“看不出来，谢嘉南还真聪明，就那么临时抱佛脚就考上了？”
雪烬笑着再次点头。
“那是真聪明！”老板娘感叹。
“哦，对了！”老板娘从手边拿起两本书，递给雪烬，“这是你程墨留给你的，今天他早上来过，见你没来就放我这了。说是高中的课本，给你先预习。”
程墨如她所言经常来书店，看到了两人就会聊上两句。
老板娘也知道了他们是同学。
雪烬说了声谢谢，接过，拿起一看，是高一的数学和物理。
书本看起来是还很新，好像都没怎么用。
雪烬想起刚放假那会，遇到程墨，程墨说他们春季班的已经把高中上学期的课程上完了。雪烬惊讶又羡慕，问过他有没有不用的高一课本。
她其实不好意思说自己拮据，没钱去买，又担心荒废暑期两个月的时间。
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万一他复习要用呢？觉得自己唐突了，赶紧说了其他话题把这个尴尬的问题略了过去。
想到这里，雪烬看着手里的课本，程墨想得真周到，数学是她的弱项，高中的物理又和数学息息相关，利用暑假的时间，琢磨这两本，一定让她上学的时候轻松不少。
雪烬连忙翻开书本预习着。
晚上书店快关门，雪烬才出来。
一天了，她就喝了一瓶水，还是谢嘉南买的，此时肚子饿得不行。
盛夏的晚上一点不解凉，周边都是空调呜呜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热气。
雪烬踌躇着往住的地方走去，走到楼下，看到四楼的灯亮着，客厅墙上的光线忽明忽亮，那是有人在看电视，应该是秦淑芬。
雪烬不想上去挨骂，想等他们都睡了再上去，转身往不远处的休闲小广场走去。广场很小，就一块水泥地，上面有一些健身器材，周末和晚上老人和小孩都爱在这里玩。
此时已经没有几个人。
雪烬找了一个晃脚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就在上面摇晃起来，脑子里算着开学的日子。开了学，在学校住宿，一切都会变好。
谢嘉南一家出去旅游了，说是庆祝他考上最好的高中。身边突然变得格外安静，仿佛世间只有她一人。
有时，雪烬路过大门紧闭的砖红色小楼，想象着谢嘉南在干什么？
………
……
秦淑芬的腿彻底不行了，已经不能动弹，经常半夜□□。
医院里的医生也检查不出是什么病？
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开始的时候赵晴还赖着性子伺候了两天，后面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李盛又要上班，两人为了谁照顾秦淑芬的事吵了几架，甚至还摔坏了小桀的平板。
这事后来就落在了雪烬身上，小桀得到一个新的平板。
雪烬能说什么？她一个寄人篱下的人，用秦淑芬的话说，她睡的那间房值一百多万，伺候她雪烬还赚了。
秦淑芬个子不矮，身材又发福，有时候整个人都趴在雪烬身上，就像一座山一样沉重，擦洗还好，伺候拉撒时，雪烬每次都想吐。
秦淑芬每次都阴阳怪气地说，你都十五了，虚岁十六，搁在以前都在工厂上班，什么苦活脏活都得干，你现在这点事搁以前抢着有人干。要是敢甩脸子，早就被人撵了。
雪烬总是沉默以对。
只是数着开学的日子，想着逃离这个地方。
谢嘉南玩到快开学才回上海，带给雪烬一个礼品，一串海螺手串。
他说是在海滩捡的小海螺，有地方可以加工成首饰，就做成了手串。
雪烬很喜欢，也很宝贝，带了两天就收了起来，怕弄丢了。
临近开学，雪烬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她想着如何跟赵晴商量寄宿的事。
这天，吃过午饭，谢嘉南陪外婆来看生病的秦淑芬。
外婆在房间里和秦淑芬说话，谢嘉南在客厅和小桀看电视，估计无聊，就晃荡到雪烬住的房间。
雪烬因为要照顾秦淑芬，书店已经许久没去，程墨给的两本高一课本，就拿回这里预习。
桌面上是翻开的数学课本，一支粉色的笔夹在中间。谢嘉南拿起翻阅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又放下。
雪烬切了西瓜，刚刚已经端给了外婆，也拿给了小桀，她留了最大最好的一块，放在盘子里。
“吃西瓜！”雪烬笑盈盈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谢嘉南出去旅游晒黑了不少，皮肤呈现麦肤色，不过看起来更加阳光健康。他今天穿着宽松纯黑色t恤，配着宽大的休闲短裤，露出一截长而直的小腿。
“你已经在预习了？”谢嘉南接过西瓜，语气十分无奈，似乎想不通这么美好的夏天怎么还有人这么想不开。
“恩，”雪烬拉出她的椅子，让谢嘉南坐下吃。知道谢嘉南不喜欢谈学习，就问：“美国好玩吗？和中国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多着呢？等下次我们一起去。”谢嘉南几口吃完手里的西瓜，雪烬已经拿来擦手巾递给他。
一起去……雪烬听在耳朵里，心里暖烘烘的。不过应该要等很久很久吧，大学毕业以后，等她有了挣钱的能力。
雪烬已经在脑海里畅想，很多年以后他们都长成了大人模样。
谢嘉南擦干净双手，有几分兴致地道：“就从吃的来说……”
……
另外一间房间，因为窗帘拉着，屋子里很暗，还夹杂着一股空气不流通的怪味。
金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又胖了些的秦淑芬。
“你这腿病还得去医院治疗，我听说长时间的不动，肌肉会萎缩，那样就不行了。”
秦淑芬掉着一张老脸，嘴皮一张，“看几次了，也没瞧出名堂，医生说让多休息，我看是好不起来了。”
“你找的庸医吧！这什么病也有个说法，不是疼得睡不着吗？这都起不来了，怎么就看不出什么病来？换个医院去看看吧，这不能老躺家里。再说了，你和赵晴也不对盘，雪烬马上开学，谁照顾你？”
秦淑芬倒是不着急，语气慢悠悠，“我肯定是不要赵晴伺候的，光看她那张脸我都够够的了。雪烬倒是老老实实的，还不吭声，照顾我个几年没问题。”
金枝一惊，“淑芬，你什么意思？”
秦淑芬耷拉的老眼皮子一抬，“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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