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若隐若现
北方宫殿中，小雨、李靖冥、沈肆和希阳跟在北渡长老的身后朝殿外走着。
北渡长老说：“希阳，你带着三位去南风那里看看。”
希阳：“是，长老。”
三人在石禁室内的发现暂时还没跟长老和希阳说明，还不是定数的东西就不说出来让人空欢喜一场了吧。
四人告别长老，在去往南方宫殿的路上，希阳主动问起刚刚的事。
“各位是有发现了吗？”
沈肆低着头不说话，小雨和李靖冥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希阳步伐加快走到他们三个前面几步，盯着他们倒退着走：“告诉我吧，我眼神很好的，刚刚都看见了。”
李靖冥走在中间，左边假装透明人的沈肆，右边得宠着供着的小雨，他偏头盯着沈肆，企图用眼神让他来救个场，可是那人毫无动静。
走在前面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挑了挑眉，语气豁达：“说吧，我知道你们是担心巧合，要不然我刚刚当着长老的面就问你们了，放心吧，在确定之前不会随便跟人说的。”
希阳眼观八方，聪明机灵，几句话就把他们的心思点了个透彻。
三人也不好再接着装下去了。
李靖冥走上前揽住希阳的肩膀，拍了两下，并肩朝前走，他说：“那些尸体身上的不同部位僵硬程度不一样。”
被揽住肩膀的人猛地扭头看着李靖冥，问：“不可能，我们检查尸体那么多次不可能发现不了。”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这也是我们不打算告诉你们的原因之一。”李靖冥摸了摸下巴，思索后又说，“不过，我们检查出来他的僵硬程度确有不同，但是差别却极其微小。”
“就算我们的人检查的在不仔细，也不能次次都没发现吧？还是说”
“检查方式不同！”两人脱口而出。
茅塞顿开，两人松开手，定在了原地。
小雨和沈肆也走近了，停下脚步听着他俩的分析。
李靖冥问：“你们每次都怎么检查？”
希阳：“每一方都有医师，他们会用法术将尸体的本相映照出来，但是每一个本相连骨骼都分辨不出来，本来还会和人类一样翻翻眼皮把把脉，看看舌头扎扎针什么的，但是尸体根本满足不了这些，根本做不了。”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有把重点放在尸体的僵硬程度上面？”
“本相照出来都是石块了，谁还会去摸摸硬不硬啊？”
刚刚一直跟在希阳和李靖冥后面不远处的小雨沈肆听到了完整的对话，此刻听了这些，也明白过来了，海族的医师从检查的第一步就隔断了往僵硬程度上查的路。
沈肆悠悠开口说：“每一次检查都是一样的步骤吗？”
希阳回头看着沈肆，回忆了一下，说：“医师是这样的，他们这是统一的，但是后来断断续续也会有其他人来查过。”
“有谁？”
希阳抓着脑袋上的红发，开始逐个报名字：“北渡长老，我爹西隐长老，南方长老，东阳长老，东宁长老，族长，还有各个镇守人，每个长老的亲部下也去查过。”
小雨开始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听到一个名字时就停了下来：“东阳长老是？不是只有四位长老吗？”
“哦，”希阳开始解释，“东阳长老是东宁长老的父亲，上一任东方长老，几年前因为石僵症离世了。”
东宁身为最小的长老，对石僵症如此上心的原因不仅仅因为他是一方长老，也因为他的父亲。
从来到海族，长老们还有各方镇守人都没有染上石僵症，小雨就一直以为只有普通海族人才会染病。
“长老也会染上石僵症？”她问道。
希阳叹了口气，说：“当然了，长老也是海族人。”
“那为何”
希阳打断她，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们这些镇守人、长老和族长都是好好的。”他移动步伐走在前面，“我们就像是柱子和房梁，如果让躲雨的人知道柱子房梁被虫蛀了，他们能安心吗？”
三人在后面跟在希阳的后面，他接着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感染者，但就算是，我们也要骗自己不是。”
小雨垂下头，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希阳摆了摆手，仍旧是那副豁达模样：“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又没说错。”
还有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未来摆在眼前，反正都是同一个结果，不妨看开点。”
萧镜尘和千羽还站在原地等待着，墙后似乎有动静，萧镜尘走了过去，那个女人醒了。
“凌儿凌儿，吓死娘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
萧镜尘：“凌儿不走，不走。”
女人还在说着什么，但萧镜尘已经听不见了，他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千羽，只见千羽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两个时辰了。”
他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护着他的女人。
东宁左手作势在唇前，通天镜再次发出耀眼的白光，三个人回到了房间内。
四个人在房间内的站位是这样的，萧镜尘和千羽站在一起，东宁正对他俩中间不远处，而他的左侧前方站着北修染。
北修染出来后就一直看着东宁，那眼神里的情绪太多了，似有不忍，似有愤怒，似有难过，这样的一双眼睛，东宁根本没有勇气去看。
千羽在通天镜中听到的那些话，稍作思考就知道当下场面的尴尬，东宁长老是个话少的，而北修染在东宁面前根本不可能说话。
好在两人出来前在墙边商量好了对策。
萧镜尘朝东宁道：“东宁长老，此处可有可方便的地方。”
“？”
“劳烦带个路。”
东宁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点了点头，点头之余还看了眼一旁的北修染，但也只看到了衣角。
两人走后，千羽才靠近北修染两步，说：“修染殿下？”
北修染出了口气，压制住心中杂乱的情绪，看着千羽的眼睛说：“我问了西隐长老，希阳是他叫去南方的。”
她点点头，心中已经有大致可确定的答案了：“我明白了。”
“千羽姑娘，我知道你们现在怀疑的方向，希阳不久后应该也会带着几位回西方，稍后我就不随你们二人过去了，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抱歉。”北修染说。
“没关系。”
萧镜尘并未有要方便的意思，这只是他和千羽商量出来的对策罢了。
“方便”结束后，两人回到了殿内，可殿内却只剩千羽一人。
东宁视线不明显的扫视了一圈，他心里太明白了，北修染生气了。
这人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居然也没打算问一下，千羽走到萧镜尘跟前说：“修染殿下说在那幅画前等你，我们就先告辞了。”
东宁点头，示意告别不送，转头向那个地方走去。
四人小分队到了南方后，是南方镇守人南寒带的路。
从南寒出现的那一刻，希阳就犹如一块牛皮糖贴了过去。
进入石禁室后，三人本来已经打算继续检查了，沈肆想了想停下脚步，转身对希阳说：“希阳殿下，南寒殿下，二位和我们一起检查吧。”
希阳明白沈肆的意思，他们三个毕竟是外人，所查到的发现如果没有本族人自己证实就毫无信服力。
希阳扭头告诉南寒：“南寒，我们就只检查尸体不同部位的僵硬程度就可以了。”
南寒声音很好听，很细腻：“为何？”
“之前我们自己的检查方式太过狭隘了，自己阻了自己的路。”
南寒点点头说：“好。”
那副画挂在墙上，是整个寝殿内最独特又最和谐的存在。
画上的人只有一个背影，北修染站在画前，静静的望着，想着第一此发现它的情景。
画中人正是北修染。
东宁推开房门，北修染听见了，但他没动，东宁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关上门走近他。
他的手刚刚抬起，还没触到，眼前那人像是后背长了眼睛，开口说打断他的动作：“告诉我，未来的你，和我。”
北修染转过身，那双温柔的双眸在此刻却那么的扎眼，他不敢看他的眼睛。
东宁本就高于北修染，视线挪开在北修染眼里太明显了。
他说：“看着我，东宁。”
第一也是唯一吵架的那一次，东宁都没有那么害怕面对北修染的眼神。
他睫毛微闪，抬眸看着北修染，终于开口：“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族人，我看着你在我眼前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
经历过一次的情形在未来还要再发生，且两次都是他最为亲近的人。
北修染心疼啊。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北修染问。
“痛，心里痛，很痛”北修染听不下去了，他上前堵住他的嘴，把没有说完的话全部吞进喉咙。
画前的两人紧拥在一起，心疼的人就在怀里。
他要把他刻上骨髓，融进血肉
北修染的声音再次响起：“东宁，那不是我们的结局，我们会改变它的。”
东宁的回应是更紧的拥抱。
完整的未来，他们的未来，不得善终。
都太疼了，那么就相信会改变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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