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的战争

布利克和老兵相互搀扶着，蹒跚的脚步慢慢加快，两个人松开了互相搀扶的手，加速快步跑了起来，径直冲向恶魔！

        布利克纵身，挥手召唤血剑，因为伤势和疲劳血剑已经不成形状，保持着液体的状态流动着。因为石楠与恶魔靠得太近，老兵无法发射大当量炸弹，只能企图靠近恶魔身边，近距离打击。

        依然是无法看清的身影，眨眼间恶魔已经从石楠身边消失，布利克在空中的身体刹那间紧缩起来，飞射向地面，剧烈的撞击震起了漫天的灰尘。

        老兵当下在身边甩出大量的炸弹，炸弹一出即炸，连通布利克原来在空中的位置和老兵自己一起笼罩了起来。

        既然捕捉不到身影，那就同归于尽！

        接连的轰击和爆炸震得洞穴不住颤动，恢复平静后漫天的灰尘渐渐落下，老兵浑身伤痕地趴在地上，身下积满了鲜血。

        恶魔完好无损的站在老兵面前，轻轻抬起了爪子。

        怒吼声响起，布利克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双臂紧紧搂住了恶魔。

        “终于抓住你了！”布利克狰狞地笑着。

        就在布利克准备将自己的血液全部燃成火焰时，恶魔极快的抬了一下双翅，轻轻后退一步。

        布利克双臂被恶魔的振翅生生挣断，与此同时他的能力已经发动，布利克全身燃着火焰惨嚎着扑倒在地上。

        老兵生死未知，布利克的血液即将燃尽。

        石楠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茫然与恐惧中渐渐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如同火焰一般点燃了石楠全身的血液。

        浑身燥热，头脑发昏，一切的思考和情绪皆都丧失。

        名为，愤怒。

        “我——！”他仰天怒吼着，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语句，石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纵身向前奔跑着，就像老兵和布利克刚才的奔跑，踉跄、坚定。

        接近恶魔，挥拳！

        恶魔并不反击，只是轻轻动作着，躲避着石楠的攻击，“昂昂”的难听叫声里充满了疑惑，又不时犹疑着想要上前亲昵，却又要躲开石楠下一个动作。

        石楠回想着短暂训练的这一个月以来，所学到的格斗技术，稚嫩的动作僵硬可笑，随着恶魔的躲避不时的晃到在地，却又爬起来继续攻击。

        小猫还没有被收回去，永远都静静地、牢靠地蹲在石楠身上某个位置，绿色的眼睛冰冷无比。

        “啊——！”

        不知道多少次攻击失败，石楠跪倒在地上大声地嘶喊，忘乎了所有，心中憋着一口永远吐不出来的气，他低垂着面孔口水、眼泪、鼻涕横流，滴在地面上，他用手狠狠砸着地面，神经质地来回晃动着。

        “啊、啊啊、啊……”他仿佛哑了一样，不停地发出低沉的声音。

        恶魔站在石楠面前歪着头，还是轻声地叫声，难听的叫声中带着一丝委屈。

        石楠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一阵阵窒息感传来，眼前开始发黑，一时脱离瘫倒在地，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景象。

        只有一片黑暗。

        黑暗中有轻轻的猫叫声。

        他感觉到天地开始旋转，暗黑渐渐扭曲成某种景色，那是一篇旋涡，坠落感突然传来，就好像又回到了觉醒时的那个梦魇。

        藏在不可见处的怨恨气息，嘶哑着声音说：

        “我们恨你！”

        轻轻地猫叫声响起，带着失望，带着怨恨，带着妥协。

        坠落感突然褪去，黑暗渐渐消退，视界开始慢慢明亮起来，世界在石楠眼中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就像是，训练场中突然发挥作用的能力！

        但效果上要远远低于在训练场使用出来的时候，根本不要提后面出现过的大招一般的“谛听皆明”，但此时刚刚从黑暗中脱离，明亮的感觉震撼人心。

        恶魔注视着眼前的石楠，突然重重地吸气，它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疑惑，疑惑逐渐变成了惊讶，惊讶逐渐变成了恼怒。

        它猛然抬起爪子，向石楠踩去！

        然而在即将落下时，爪子却停在了半空，恶魔的眼神不断闪烁，似乎内心因为矛盾在剧烈的挣扎着。

        它收回了爪子，挥舞着翅膀仰天丝毫，“昂昂”声满是愤怒和不甘。

        石楠不再管恶魔的反应，拖着带伤的疲劳身躯，奋力地爬向布利克和老兵，布利克还在熊熊燃烧着，老兵已经逐渐苏醒过来，不断尝试着站起来。

        “熄火！”石楠边狼狈地爬着，边向布利克叫嚷着。

        布利克似乎还有一些意识在，火焰的势头渐渐缩小，最终熄灭。

        所幸石楠距离老兵和布利克并不遥远，终于爬到了两个人的面前，轻声说道：

        “你们……还能动吗？”

        老兵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将布利克也搀扶了起来，过程中每时每刻都有摔倒的危险。石楠也在布利克的帮助下立了起来，无力的瘫在布利克身上。

        “再……拼一把，爆发……一下。”石楠说着，“逃。”

        “好。”老兵和布利克回答道。

        三个人即将油尽灯枯，这是最后一次拼搏，也是一次赌博。

        “听我的，向前……冲！”石楠感觉此时说话都艰难无比。

        布利克和老兵相伴着，布利克架住了石楠拖着他，两个人拼尽现有的所有力气，向前快速地奔跑起来。

        仅仅只是比普通人的速度快一些，更不要提毫发无损的恶魔。

        恶魔察觉到了三个人的动作，身影再次从布利克和老兵的眼前消失。而在石楠脑中的俯瞰图上，一股透明的气流从一个位置上消失，又突兀的从另一个位置出现。

        如果是训练场的时候，就是黑点儿不是透明的气流了吧，行动的轨迹也应该能看清楚，石楠心想着。

        但是，即使是这样，现在也够用了。

        “右闪！”石楠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呐喊着。

        布利克、老兵闻言立刻向右闪避，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了恶魔的身影，而恶魔随即再次消失。

        “全速冲！”

        随着两人狼狈地奔跑，恶魔出现在他们身后原先所在的位置，它似乎被激怒了一般愤怒地冲着三人叫嚷着。

        就像在训练场那个时候一样，石楠对最自己说着。

        能活！

        我们能活！

        我带着你们逃！

        这就是现在，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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