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距离
粗犷苍茫的大地之上，遨游天际的是矫健的雄鹰，这片土地荒芜又富饶，虔诚的信仰之力赋予它顽强蓬勃的生命之力。
于偶到西藏的人来说，这里是净化心灵的神圣之地，西藏的传说令他们神往。
辽阔、自由、神秘，人类站在这里，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渺小与无知。
冈仁波齐，神灵之山。
据说朝圣者来此转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转山十圈可在五百轮回中免下地狱之苦；转山百圈可在今生成佛升天。
顾词闲来无事，翻了一部电影来看，名字就叫《冈仁波齐》。
“对于藏族人民来说，信仰到底是什么？”
耗时一年徒步走到冈仁波齐和拉萨进行朝圣，生与死都无法阻隔的步伐。
在写与左冰河的信中，顾词问道：他们衣衫褴褛，日夜兼程，男女老少，从不间断，匍匐跪地，虔诚而执着。到底是什么支撑他们如此下去的呢？365天，没有一天停下过，甚至有人在中途死去，有孕妇在中途生产，可他们只是稍作调整，又整装出发。即使遇到河流泥水，也能虔诚地五体投地三拜九叩，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仿佛那地上不是污水，而是圣水。
冰河，我对西藏越来越好奇了，真想放弃一切，飞奔而去。那里的辽阔与自由，让我神往。我想了解那里的人，了解他们的思想。
尽管那里也曾发生过一些不美妙的事，可是私心里，我是觉得，是人类的贪婪，打扰了那里的生灵。
没人能拒绝那里的美景吧。
话题扯的过分远了，我听说冈仁波齐，在太阳落下的时候恍若神山，主峰四季冰雪覆盖，形似圆冠金字塔，四壁非常对称，如同八瓣莲花环绕，山身如水晶砌成，宛如技艺高绝的玉镶冰雕。
这些是我从百度上抄的，我看过图片，日照金山，冰雪皑皑中迤逦非凡，当然，这肯定不及亲眼所见之震撼。这样一处神仙之所，也怪不得被誉为神山之首。
我没有信仰，他们古老的转山仪式实在令人难以理解，其中有个物件我见他们时常使用，只要是虔诚的信徒必然都会有一个。转经筒，小小的一个。
天光之下，背靠窗户而坐的老人嘴里念念有词，手上古老的转经筒打着旋，像一朵花一般裙带飞舞。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好像静止了，冥冥之中，我似乎信了这个东西。
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神秘与安宁。
冰河，这世上或许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有时候我极度渴望这种万事万物不过如此的淡然，我渴望得到心灵的自由。
和我谈谈吧，我需要一个朋友最真诚的开导。
……
顾词最近和家里闹了些不愉快。
不结婚是原罪。
“你平常还敢和你妈提要求！这么大个人了，一天天的在家！”
爸爸的话只让顾词感到莫名其妙，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提什么要求了，很久以前的时候，某一天，妈妈问顾词今天想吃什么。
顾词思考了一会儿说爆炒腰花，只是想吃这个，最近口里有些淡，她想吃点重口的，所以她提出了要求。
“好，只是这个呀，你爸炒的好吃一些。”
顾词点点头，然后没提出其他的要求了。
晚上的时候，顾词果然在饭桌上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道菜，很是开心。
只是筷子还没伸过去，旁边的人就说：你现在在家，有你妈做给你吃，你也不懂事一些，一天除了对你妈提出要求，你还会做什么？
那顿饭，顾词如鲠在喉，喜欢吃的菜也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下。原来，说自己想吃什么，在他们眼里是在提要求。至此以后，顾词在妈妈每次问，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吗的时候，总是微笑地说：都可以，您做什么吃什么。
我不配，不配和您提出我的要求。
在这个家，顾词提出的一些事，只会被认作是麻烦。
她总有这样一种感觉，他们总认为，你对我们提出了要求，我们做了，那么我们需要你做什么，你也必须听话，必须照着做，不然就是不乖，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你是不听话的孩子，是个坏孩子，应该被唾弃。
没有发言权。
顾词是个天生不会撒娇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家里人相处成这个模式，也许是她自己的错。她偶尔会想，如果自己会撒娇，性感开朗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父母会不会因此对她宠爱一些？
可是，她好像不该奢望这么多。
每对父母与子女的相处模式不一样，她的父母同样很爱她，她也许是被宠坏了，所以才会理所应当地认为，什么都该顺她的意。顾词反思着自己的种种行为，是不是真的太过叛逆，伤了父母的心。
能有一种方法，让我们在彼此的空间相安无事吗？生平第一次，顾词思考起了距离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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