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紧急通话（二）
没想到，从之前罗雅去爬电梯井后就一直杳无音讯的七九五会被压在这一片废墟之下。程兮和罗雅立即动手，得亏压在他身上的石块并不多，很轻松地就把他整个人拖了出来。看上去，貌似是被异物砸到脑袋了，头上在流着血。
“他昏倒了。”罗雅不敢过分摇晃他，只能放到一块稍稍平坦的地方。
“你们认识他吗？”李小沫站在不远处问道。
“嗯。”程兮点了点头，确认了一下七九五的呼吸还算顺畅，站起身，看向罗雅：“我们得赶快了。”
“李小沫，你可以用温度来观察环境对吧。”罗雅倒没有急着走，脸色有些焦急。
“对。怎么了？”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下，那个小胖子在哪里。”
李小沫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找过了。如果是隔得太远了的话，我的能力没法感知到的。”
“也就是说，不在这片区域了......”
程兮倒是无言。刚才女鬼给他说，胖子摔得七荤八素。现在又不在这附近了，估计是已经恢复了意识，在朝着别的方向走。
“...行了。我们走。”罗雅起身往大门走去。
三人重新回归脚步，留下失去意识的七九五在原地昏迷不醒。等到抵达大门口，一大堆的石头和塑料板已经堵住了门口，只能看到露出几丝缝隙，外面透露出来的是极其明亮的光芒。
“这些光是怎么回事。”程兮扭头问道。
“我的能力是在中间世界创造出来一片独立世界，外面还是中间世界。你回想一下你进‘雪地’的时候就明白了。”罗雅解释道。
这样子倒是可以理解。之前追着李白天和刘贯德的车进入“雪地”时，确实是先经过了一段不长的明亮到晃眼的路段，那段路应该就是罗雅口中的中间世界。
“让米路开门吧。”罗雅朝程兮确认道。
“已经开了。”
三人看着面前。哪些石块和杂物悬浮了起来，四散飞去，给他们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出口，恰好容得过几个人通行。
“这种老医院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入口又小又矮，锦天政府都不修一下的么。”罗雅皱着眉头抱怨，率先出去了：“你们跟着我，不然走出去就会回到现实里面去。我的中间世界的入口原本在这里，我已经把它关闭了，但是出口我并没关。”
程兮走在后面，李小沫紧随其后。
等到三人出门之后，周围变成了一片光芒。罗雅领着他们往前走着，时不时转头确认着周围，虽然在程兮眼里，周围除了光什么也没有。
“我们要走多久？”李小沫在后面问道。如果是离开医院，现在差不多已经走了半条街的距离了。
有必要走这么远吗？
“...”罗雅一言不发，脸色有些铁青。
终于等到她停下脚步。程兮和李小沫站在后面看着她。
“刚才医院门口有很多人。如果在哪里出现，我们会被直接抓住。”罗雅回头望了程兮一眼，道：“我在这里把你放下去，你赶紧打电话。”
程兮没有说话。
李小沫则是问道：“那我呢？”
罗雅望了她一眼，补充道：“你跟着我回医院。我需要你帮我找活下来的幸存者。”
“啊...”李小沫有些失望地看了程兮一眼，貌似在她心里面程兮要相对可靠一点：“行吧。”
然而等到罗雅抬起手的时候，程兮却往旁边避让了一下。
“诶？”
这个动作就好像程兮拒绝罗雅把他给放回去一样。
“你还有什么意见吗。我已经把你带出来了。”罗雅道，盯着他，话语中却微微没有底气。
“如果是他的话，会很生气。”程兮漠然地道，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
“你俩又开始说天书了...”理解能力不过关的李小沫干脆抱着管小齐走到一边，耳不听心不烦。
“你想在这里把我放出去。然后，我就没有任何办法再回来了。”
程兮一语道中，罗雅心里颤了两颤。
“你是出去和那人联系，解决刘贯德的事情了。”罗雅想拐开话题。
“这里面，我不在不行。”
“你出去打电话，这里面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因为你离开，就可以了。”程兮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罗雅不语。
这一点上，他确实说中了。只要把他放回了现实，再把Hang和七九五也给救出来，所做的事情就基本完成了。击杀或活捉刘贯德的任务，从医院地震地那一刻开始就不再考虑了，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安全。
但是程兮不同。程兮想救所有人，以击杀刘贯德为目标。只要刘贯德死了，米路承认会放过医院里的人一马。
现在中间世界里面还有多少幸存者，这都不得而知。要在这不到四十分钟内救出所有人，太艰难了，罗雅不想去考虑。
“我想救他。”罗雅的眼神带上了点请求。
“这里想得救的人不少。”
程兮面色冰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罗雅望着他，牙关紧咬。
她又忽然绽放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把程兮惊住了。
糟糕了。
“我想救的人，没人能拦住我。包括你自己。”
程兮往罗雅的方向跑去，想要阻止她。然而，罗雅已经率先抬起手，无数的桂花花瓣在他身边浮现出来，犹如奔腾的洋流席卷起来。
李小沫听到了动静，转过身，吃惊地睁大了眼。
如此多的花瓣，龙卷风般的气场，把程兮整个人给活生生地包裹住了。再下一瞬间，花瓣消失，原地空无一物，程兮的身影也不见了。
“这...”李小沫惊讶不止，嘴角微微抽动。
“没什么。他出去了，我们抓紧时间。”
说这话的时候，罗雅没敢看李小沫，生怕对方看出来自己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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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力波动了。”
羊叔看着仪器显示，电话的那头满是人群的喧哗。
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担架、拍照闪光，脚步声。电话那头的说话勉强没有被盖住。
“把地址发给我。”
“行。”
羊叔瞥了一眼旁边的司机，他俩坐在一张床上。司机面前摆放着一些设备，看不懂到底是什么作用，闪着光，还小声地哔哔地响着。司机点点头，在手机上捣鼓起了什么东西。
酒馆标间的另一张床上，毛满谦呼呼大睡着，杯子外面露出来一只手和一只脚。看那样子，把这调皮捣蛋安睡下来花费了俩大汉不少的气力。
“收到了。”
那一头传回了骆驼淡淡的声音。
啪嗒。毫不犹豫地就被挂断了。羊叔翻了翻白眼，把手机扔到一边。
“倒是没想到，花鬼活了下来。”司机咕哝了一声。
“你也别叫她花鬼了。听着晦气！”羊叔站到地板上，哗地一下把窗帘拉开。
“你他妈小声一点！这龟孙子才睡着没多久！”司机紧张地指了指毛满谦，只见当事人满不在乎地翻了个身，酣睡的呼吸显得混浊而沉闷。
“醒了就把他打昏，我正愁着没地方打人！”羊叔看着窗外，气不打一处来。
外面的街道不算安静，他们的宾馆恰好就和医院隔了大约半条街，只见那边许许多多车辆围住，很多人包围在外面，而医院的楼顶上甚至已经盘旋了一架直升机。
冯~冯~冯~
机翼旋转的声音都传到了房间内，隐约能够听到。
司机望着窗外，皱了皱眉头，道：“有这么严重？连直升机都弄来了。”
“你再仔细看看，那个是电视台的。警方的人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估计已经火烧屁股了。”羊叔不屑地道。
直升机的侧面确实写着什么tv的字眼。
“现在对外的新闻是恐怖分子。锦天这种地方出恐怖分子是大新闻，估计京北那边都有记者团赶过来的。”羊叔看着那边的“灯火辉煌”，揣在兜里的手有些不安全感地摸了摸手枪的扳机：“到底怎么闹会闹成这样，花鬼...”
“嘘。你都说了，别再说花鬼这个名字。”司机在一旁憋笑着提醒他。
“呸！晦气！”羊叔大大地扇了一下自己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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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准我们进入医院？！”
“您好，我是央视驻锦天记者，这个是我的证件。现在我和我的随从人员想要进入...”
“众多的警方人员已经把医院入口封闭，我们和医院大约有十米的距离间隔...”
多方的记者和杂志期刊人员在警戒线的外边，长枪短炮地架着。站在他们跟前的警员十分严肃地板着脸，禁止任何人进入。
可以看到，医院内部不时地有人跑来跑去，而第一时间返回医院的无关人员已经被警方给赶出来了。
“我明明感觉到有地震！真的，特别厉害，桌子上的水壶都打翻了！”
“根据我们采访到的医院医生和几个路人来说，当时医院内确实发生了锦天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的地震...”记者小姐十分夸张地做着手势，而摄像机面前被采访的大叔则是一脸震惊和慌张。
“地震局方面发来报道称，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锦天市并没有发生任何地震和自然灾害，也并未检测到即将到来的地震波......”
人群的嘈杂几乎要把这片街区变为天明。
此时此刻，一个警员站在医院大门口，做着看守无关人员不要进入医院的工作。老四在审讯室时，就是他站在外面监听，而老四所需要的阳光孤儿院的资料，也是他帮忙在警署系统里面查的。
一个警员从医院里面出来，拍了他肩膀一下。
“铭哥，这里没有人进来吧？”
被叫做铭哥的小伙子笑了笑，道：“没。都被他们拦在线子外面的，我倒觉得有些无聊了。”
“你老大呢？不是说全体人员都在出动吗，怎么今晚上都没看到他人？”
“啊，他的话今晚有事请假了。”铭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
“啊...太舒服了吧，老干部这待遇。像我们，回家洗个澡，游戏都已经开了，忽然就要叫人集合。只希望队友不要举报我哈哈哈哈！”
“哈哈哈。”铭哥附和着笑了一下，就看见一个短发女人从旁边出来，径直向着外面走去。
“诶？那个人？”铭哥指了指短发女人的背影。
“哦。她的话，貌似是我们和特种部队对接的一个同事，看上去就不好惹。估计是上头有给她派什么任务，也不关我们的事了。我给你说啊，上一把游戏我的射手本来都已经杀了三四个人了，结果......”
同事在跟前聊着游戏，而铭哥只是看着那个女人一直往外走，在越过警戒线以后，不停地把凑到跟前的话筒和摄像机推开。人们围上去，她似乎十分不乐意，僵着往人堆外面冲。
“对不对，你说我憋不憋屈！而且说是有恐怖分子，到这里了也没看见。怎么会让我们来嘛，肯定是军方的人来处理啊！我们太惨了。”
“嗯，就是就是！”铭哥完全没有听旁边这哥们在说啥，只是简单地应和了一下。
再一扭头，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在了视野范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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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没想到的是，再次走进医院时，里面居然空无一人。她有些搞不清楚，走了几个房间，里面都空无一物，好像压根没有病人入住过一样。
稍稍思考一下她就弄懂了。罗雅的中间世界她已经回不去了，这里就是现实。而因为所有人当时都被拉入了中间世界，所以现实里面医院里面确实空无一人。
罗雅已经把中间世界的入口关闭了！
骆驼咬着牙，狠命地一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上。此时的医院十分安稳，也没出现外面逃命的人所说的天昏地暗的场面，哪里像是地震过！
分明是中间世界里面地震了！那些人在经过大门时，就离开了中间世界！所以如果再回来的话，自然会发现里面的一切都和刚才不一样了！
而回到现在，此时此刻，骆驼手机里面已经得到了一个地址。她不知道罗雅是如何活下来的，只知道在刚才罗雅再次使用了她的能力，这个波动被捕捉到了。
那个方向离医院并不是很远，但是显然是一个人很少的小巷子里。和一边医院门口的喧哗对比起来，这里的人烟稀少简直就如同幻梦。
罗雅害怕自己在回来的时候被警方或者记者们抓到现行，所以特地选的是一个没人的位置。骆驼猜到罗雅的这个想法，吉他盒子背在背上都显得有些沉重。她巴不得赶紧跑过去，越快越好，然后再次毙罗雅于死地。
这次她从心底保证不会失手。
脚步不急不缓地踏着，那些记者们也没有纠缠她，因为医院内陆续有很多无关人员被赶出来的。不能让自己显得太过慌张。
她瞅着地址上标记的那条小巷子，把吉他盒子的带子捏的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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