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二太太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着急。
二老爷虽说有些心疼儿子，可一想他也是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
索性便道：“都听太太的。”
说完，将江顺抱在怀里，笑道：“顺哥儿，祖父今日带你去私塾瞧瞧。”
江顺双眼一亮，“顺哥儿也要像齐哥儿一样读书了吗？”
二老爷没想到，大孙子这么想读书，更是开心得不得了，抱着他与二太太说了一声，便领着周管家一道出了门。
江怀安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接他。
到了中午时，他饿得都头晕眼花了。
外头守着他的人也换班吃饭去了，结果他这儿依旧没人管。
江怀安挪到门口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理他。
他是又渴又饿，差点把桌上的供品都给吃了。
实在顶不住的时候，把蒲团拼在一起，倒在地上又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过了未时。
隐隐听到外头传来狗叫声，被饿得头晕眼花的江怀安，有气无力地朝门口看了看，就见门开了。
先进来的是两只小黑狗。
再然后是他爹抱着他儿子，周管家跟在后头。
江怀安已经饿得没有力气说话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江顺吓了一跳，这该不会是饿死了吧？
可仔细一瞧，好像还有呼吸。
这便放下心来。
脚边的两只小黑狗，哼哼叽叽地跑过去，在江怀安脸上舔了两下。
江怀安一向怕狗。
这会儿，就算是再没力气，也吓得一哆嗦。
二老爷让周管家把狗给领了出去，这才道：“看你知错就改的份上，这次的惩罚就到此结束吧，下不为例。”
“还有，记得回头写份认错书。”
江怀安是被人拖回房间的，迷迷糊糊的人往他嘴里灌了点汤。
直到喝完了小半碗，他才算有了些精气神，脑袋也渐渐清明了起来，他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喂他喝汤的是他娘。
二太太眼眶红红的。
见他醒来，一边掉眼泪一边道：“怀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江怀安也想哭。
他这是被他那个臭小子给坑了啊。
不过眼角的余光一扫，就见他家臭小子，正坐在桌前，晃着两条小短腿，往嘴里塞果子，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扭头缓缓看了过来。
而后又转过身子，继续吃。
一点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心上，看在眼里。
“娘，儿子没事，就是有些饿，可有什么吃的？”
二太太道：“你等着，翠红快去厨房瞧瞧。”
翠红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屋里一时间落针可闻，只有江顺咔嚓咔嚓咬枣子的声音。
二太太见他望着江顺的背影，一直唤口水。
随后笑着便朝江顺走了过去。
江怀安心想，还是他娘对他好，就一个眼神，知道儿子想吃什么。
结果，二太太走到江顺旁边坐定，揉了揉大孙子的脑袋，柔声道：“好吃吗？”
江顺点头，“好吃！”
因为嘴里有东西，说话时还透着风。
不过他小胖手已经伸了出去，拿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塞到二太太嘴里。
二太太笑着咬了一口，祖孙两人倒是你一口，我一口吃了起来，完全把床上的江怀安给忘得一干二净。
江怀安是真饿呀。
早天早上被关进去之后，差不多十六个七时辰滴水未进。
刚才二太太见他一直不醒，索性先喂了他两口参汤。
见人醒了，二太太也就不操心他的死活了。
这会儿，人倒是醒了，可肚子饿得特别难受，想吃点东西先垫垫吧，结果，愣是没人瞧他。
江怀安感觉，母子情也不过如此呀。
果然是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而他这个大儿子唉！
江怀安心情有些低落。
整个人有点萎靡不振，索性闭过眼，什么都不想看。
江顺和二太太一人一口枣子的吃着。
二太太道：“你今日与你爷爷去私塾看得怎么样了？”
二老爷回来还没说这事，就急着先去瞧他儿子了。
二太太其实也担心，不过她比起二老爷要好一些，如今见江怀安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思来想去很久，决定不再惯着他。
孙子都能读书了，他倒是没个正形。
以前与江怀安一道读书的师兄弟们，已经有三个中了举人，二个过了进士。
还有好几个不如他的，也在这几年陆陆续续过了秀才。
如今也就他原地打圈，不思进取也就算了。
前几日，她去参加婚宴，想给江怀安找个媳妇，给江顺找个母亲。
岂知，人家一听说是江怀安的名字，便没什么意向了。
二太太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自然是气得不行，回来后思来想去，便决定好好与儿子谈谈。
结果，她还没出手，倒是二老爷下狠手了。
江顺把嘴里的枣核吐出来，擦了擦嘴再顺便擦了擦手，这才奶声奶气道：“爷爷带我去的是王家私塾。”
王家私塾离家里不算远。
坐马车一刻钟的路程，如今的江齐就在那里读书。
当年江怀安也在那里启蒙的。
所以，二老爷对于这个私塾还是有一定的认同性的。
江顺说实话，不是很乐意去王家私塾。
今日让他在那儿试了一早上的课，二老爷怕他人生地不熟的会哭鼻子，特意在外头等了他半天。
连把账本子都带过去了，与王先生借了书房看账呢。
二太太道：“你喜欢去哪儿吗？”
江顺歪着头，一本正经道：“听说他以前也在那儿读书。”
他伸出小胖手指指向江怀安。
江怀安一听这个就有气，转过身道：“我是谁呀？”
这小子，这两天与他说话时，一句爹都没喊过，动不动就说他他的……
他是谁呀？
他是你爹！
江顺不理他，摸了颗枣又塞到了嘴里，“奶奶，你说我去不去。”
二太太好笑道：“你这怎么问起我来了？”
江顺道：“奶奶说让我去，我就去。”
他一个成年人占着毛孩的身体，说实话，在哪学习都一样。
自觉性肯定比任何人都强。
王家私塾可能名声在外，学生比一般的私塾人多，且学费也贵。
这些其实并不是主要的，他不太想与江齐这位本书的男主角一道读书。
二太太道：“你若不喜欢，那咱们就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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