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周家大宅内，林芳和林珊坐在餐桌边，厨师精心料理的饭菜已经冷透失了香味，迟迟没有听着外面有车回来的声音，林芳有些坐立不安，“你爸爸怎么这时候了还没回来。”
林珊想到今天自己打的那通电话，脸色逐渐发白。
人没等回来，反而等到了今晚周雄不回家的电话，挂断特助的电话，林芳看着这一桌早已冷透的饭菜，强撑起笑容对女儿道：“你爸爸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咱俩吃吧，珊珊……”
你爸爸、你爸爸、你爸爸……他真的是我爸爸吗？他心里把我当做他真正的女儿了吗？
林珊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林芳总算发现女儿情绪不对了，担忧道：“珊珊，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林珊：“妈，我今天给爸爸打电话了。”
林芳没当回事，继续关怀道：“怎么？出什么事了？你爸爸骂你了？”
林珊：“我打电话告诉他灵灵回来了，还带着三个孩子。”
听见灵灵，林芳脸色大变，猛地拉住林珊的手道：“我不是说过让你当做没有看到吗？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爸，你怎么就不听妈的话非得去招惹灵灵，你这孩子脑子坏掉了……”
林珊已经受够了母亲的唯唯诺诺，甩开她的手吼道：“脑子坏掉的是你。”
“妈，你到底在怕她什么，你和爸爸是二婚，可那也是明媒正娶的，又不是小三上位。明明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你还让我挤兑她，好不容易她出国了，你反而怕起来了，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林珊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骂妈妈还是在骂自己。
她讨厌周双灵，讨厌到不愿意叫出她全名，因为她和爸爸有共同的姓，她恨不得那个人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明明都已经出国了，为什么还要时不时的回来刷存在感，明明人不在这个家里，可家里永远有她的房间，客厅里永远挂着她小时候幼稚可笑的画作，爸爸的书房里也永远悬挂着她的奖杯奖状。
而自己呢，林珊！林珊！林珊！！！这该死的林姓，凭什么当初改名的时候她不能改姓周。周雄、周双灵，林芳、林珊，一个家里两个姓氏，就像一堵高墙把她们划成两边。
凭什么她要向周双灵低头，就连在电视上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要提前用自己选择随母姓的卑劣谎话来误导大众，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周雄亲女。
为什么爸爸在夸自己的时候，永远都要加上一句“要是灵灵也像你一样就好了”。明明周双灵忤逆、嚣张、独断专行，她才是一直被夸贴心懂事的那个，明明这些年一直是自己陪在爸爸的身边，可他关注的永远是周双灵。
她就是故意把周双灵带着无父孩子回国的消息告诉爸爸，她要让向来古板的爸爸知道周双灵有多糟糕，私生活有多混乱，要让他对周双灵彻底失望。
林芳听到女儿的质问有口难言，手上那颗硕大的钻戒变得冰冷刺骨。
当年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困顿的她，用不光彩的手段扒上了妻子离世又有钱的周雄，她和周雄是公开举办过宴会，她以为在大众、甚至媒体的目光下办完宴会，这婚事也算落定了，领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时候周雄说夫妻关系更改会涉及到公司股权变动，他们暂时不能登记。林芳没什么文化，乖乖听从了，反正她已经嫁给了周雄，她和女儿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领证什么的，晚一点也不着急。
后来周雄经常带她出入宴会酒席、家里的佣人阿谀奉承，家里的钱她可以随意支配，“周太太”的感觉让她沉溺到忘记了实际上他们没有登记结婚。
那三年里，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周夫人，对待周双灵也从一开始的亲切关爱、嘘寒问暖，变成了暗里挑刺、故意挑衅。
后来，周双灵在她激怒下，当众打她，那一次她胳膊上被缝了八针，本以为周双灵会受到惩罚。可没想到，周雄一力把这件事压下去不说，反而让她彻底认清了现实，她哪里是什么周夫人，只不过是……
再后来又发生了那件事，她被彻底吓怕了，不敢告诉周雄，也不敢再刺激周双灵，有个万一，她和女儿就再也没有容身之所了。
林芳神情疲惫，还是那句话：“珊珊，算妈求你了，你别去招惹灵灵。”
“这句话我已经听烦了。”
林珊不知道自己是累了还是失望了，甩开妈妈的手走出周家，她现在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
心心念念的电脑、画具总算漂洋过海来了，好朋友刘佳佳、方曼今天也回来了。
两件好事凑在一起让周双灵一大早的就笑容满面，她先去盛园那里，把东西全部放进刚装修好的书房，刚关上房门，对面从未开过的门竟然奇迹般的打开了。
周双灵看着那个带着帽子口罩，一身白色衣服，带着帽子口罩的男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就是自己邻居之后，她扬起笑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你对面402的住户，姓周。”
“你好。”
白融声音很沙哑，浑身透着一股颓废的气息，礼貌回话之后抬手关上了房门。
周双灵见对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也不想再打扰，可奈何两人的目标都是下楼，路线一致，更要命的是，电梯显示还在上行，下来需要一段时间。
这等待的时间让周双灵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她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这种尴尬的场面了，虽然她不是社恐，但也不是社牛哇。
周双灵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身旁的男人，就因为多看了两眼，她意识到一件事，这个男人是个低调的土豪，他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千万的jghagu手表。
会知道这个手表，还是因为上一本漫画里有个富豪人设，她为此做了不少奢侈品的功课，其中就有手表，尤其是这个牌子，主打的复古繁杂的功能设计，绚丽夺目的外表，就连她这种对手表不感兴趣的人，也在看到照片那一刻沦陷，而且近距离看，实物比照片更耀眼。
白融忽然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之后把手机抵在耳边，目光还在追随手表的周双灵顺带看到了他的脸，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微微仰视白融，能把他的侧脸看全，但此刻她的目光被白融的眼睛吸引，她有些呆愣——和二宝好像的眼睛。
这个说法不对，和大宝也很像，都是一样的丹凤眼，只是大宝的眼神更加无辜，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而二宝和眼前这个人的眼神有种相似的凌厉感。
等白融打完电话，周双灵还在发呆，白融眉头微皱的拉拉口罩，周双灵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找了个话题：“那个我家最近几天在装修，有吵到您吗？”
白融声音有些沙哑道：“没有，我这几天不怎么在家。”
“没有就好。”
周双灵回了一句，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真的是亲妈眼太严重，随便见到个丹凤眼都觉得对方和自己儿子长得像。
周双灵不再搭话，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玩了起来。
幸好电梯没有让两人等太久，尤其是在电梯门打开看到里面站着的三个人时，周双灵不自在的感觉彻底散去，下了电梯礼貌的朝白融点点头后，就朝正门走去。
打车到约定的地点，周双灵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好友。
“灵灵，啊啊啊啊啊，我好想你啊。”
烫着大波浪，一副成熟女人风范的刘佳佳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周双灵，眼里满是高兴。
周双灵也很些激动，小姨一家她每年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可刘佳佳、方曼两人和她学校不同，休息的时间不同，毕业后的走向不同，这六年间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面。
两人激动相拥的时候，方曼站在原地，眼睛无神朝她们这个方向看来，嘴角带着温柔笑意。
周双灵和刘佳佳走到方曼身边，牵住她的手，方曼偏偏头道：“灵灵，欢迎回来。”
明明是对着周双灵说话，眼神却没有聚焦在周双灵身上。
虽然知道好友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周双灵还是想对她露出最好看的笑，她说：“嗯，我回来了，这次就再也不出去了。”
看着方曼脖子上那个小狗模样的银坠，周双灵笑容一敛，问道：“布丁……还是没有线索吗？”
方曼微微垂眸摇摇头，刘佳佳对周双灵道：“还没找到，那人看见的是一条和布丁长得很像的狗。”
布丁是一只导盲犬，从十年前就陪在方曼身边，去年方曼爷爷在老家去世，方曼回去奔丧，布丁也跟着去了。在服丧期间，方曼老家遇到地震，混乱之中布丁丢失了，从那之后，方曼就没停止过找它，可一年多了，还是没有消息。
这次方曼接到好心人电话，说在路上看到一条很像寻狗启事上的狗，刘佳佳特地陪方曼过去确认，可不是布丁，两人又在那里找到了几天，这才回来。
周双灵的心情沉重了几分，布丁对于方曼而言，不仅是导盲犬，她连苍白的安慰都说不出口。
察觉到两个好友的沉默，方曼脸上再次挂上温柔笑意，对周双灵道：“灵灵，你真的不出国了？上个月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曼转移话题的方式太明显，但周双灵两人积极配合，刘佳佳勾住周双灵的脖子道：“说说看，你是怎么想通的？你不烦你爸和继母继姐了？”
周双灵：“我当然烦他们，但是吧——养孩子的话还是在a市更合适。”
方曼：？？？？
刘佳佳：！！！！
刘佳佳：“你再说一遍！”
周双灵：“a市适合养孩子。”
刘佳佳大惊失色：“你要结婚了？不对，你说过不会结婚的，你已经领养孩子了？不可能啊，没到可以领养的年龄啊，你你你、该不会是有……”
刘佳佳指着周双灵的肚子，说话都打颤了。
方曼：“灵灵，你别逗我们了，到底怎么回事。”
周双灵伸出三根手指：“其实我早就有了三个宝宝，现在已经两岁半了，一直瞒着你们。”
方曼：“……没开玩笑？”
周双灵：“没有！”
刘佳佳已经震惊到失语了。
原本计划好三人见面之后的聚餐也不聚了，三人打个车就直奔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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