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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没有多少日子了


白梓溪的初恋算不上刻骨铭心,如果不是季煜的突然消失令他情窦初开的少年时光提早结束,那段没怎么开始就夭折的青涩恋情普通得犹如白开水。

        季煜的不告而别在白梓溪心里刻下了一个硕大的问号,令这杯无滋无味无色无澜的水,变成了沸腾翻滚的麻辣牛油火锅,颜色浓郁灼烈,味道赤鲜诱人,就算呛得泪流满面唇齿麻木胃疼肠绞,也还是想再来一口又一口。

        然而爱也好,恨也好,过于强烈的感情会让人消耗殆尽。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往往已经空得只剩下躯壳。

        白梓溪那颗被折磨了多年的心,在季煜的答案中慢慢舒展平复,有那么短暂的几分钟,他已经找不到能摆放季煜的位置。

        “太晚了,你该回去了。”季煜喃喃地说,“陆承彦还在等你吧,别让他误会。”

        白梓溪一阵恍惚之间,看到了十几岁的少年季煜,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记忆中季煜的头发很软很滑,现在手感似乎不一样了呢。

        “有什么可误会的,”白梓溪收回手说,“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季煜插着针头的手捏紧被子,勉强挤出笑容道:“那也不太好,我觉得他……好像很讨厌我,尤其是那天接电话的时候……”

        白梓溪握住他的手:“别去管别人,今晚我会守着你的,你安心睡吧。”

        季煜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闭上眼睛,将脸转向另一侧,嘴角一点一点向上扬起,带着一点胜者的骄傲。

        那天晚上他打电话的时候的确是在酒吧,被陆承彦挂掉电话之后,他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戏。

        陆承彦是没有资格阻止他跟白梓溪通话见面的,要知道,他才是原装正品,很快他就会回到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上。

        陆承彦把晚饭全都吐出去之后吃了点药,时钟滴答作响,提醒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是多么希望宝贵的每一分一秒都有白梓溪的陪伴。

        可惜现在在白梓溪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他有种珍视之物被偷走的感觉。

        但或许在季煜眼里,他才是一个贼。

        他侥幸靠着这张与季煜相似的脸,偷来与白梓溪日夜相对的三年,此刻终于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陆承彦只是希望再多一点时间占有白梓溪,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周末陆承彦请了半天假,自己一个人去另一家医院体检。

        但做到中途,他突然无法忍受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慌,逃命一般跑了出去。

        他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扶着一棵干枯的树干阵阵干呕,正眼花缭乱之际,有人拍了拍他的背,并温声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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