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也不能拿手术刀

天已经亮了，白梓溪又一次要去买咖啡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陆承彦被推了出来，白梓溪第一时间冲上去。病床上那个面无血色、单薄如同白纸的人，是自己的恋人吗？他眼前一阵震颤，竟有点认不出陆承彦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摘下口罩问道。

        白梓溪用力点头：“我是。”

        医生跟白梓溪交代道：“病人全身多处骨折骨裂，还有脑震荡；脾外伤性破裂，手术过程中出现了低血容量性休克……现在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要送他去重症。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再过来。”

        “不用了，我要陪着他。”白梓溪说着，快步跟上了陆承彦的病床。

        白梓溪站在ICU窗外，仅是隔着一层玻璃，却好像跟陆承彦隔了很遥远的距离。

        陆承彦身上插着管子，贴着各种不知名的连接线，这些管子和线的另一端连着一台台冰冷的机器，他看上去如同还没有完全制造好的机器人，等待着被注入生命和灵魂。

        如此等了一天一夜，听到医生说陆承彦的状况趋于稳定，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之后，白梓溪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疲惫感顷刻涌了上来。

        “对了，”白梓溪的喉结好像经年未曾上油的轴承，艰涩地滑动几番，哑声道，“他的手……”

        医生瞄一眼他：“左手手掌肌腱断裂；右手食指、无名指和小指粉碎性骨折，打了钢钉。他的两只手以后都不能提重物，左手也很难握合，通过康复训练，使用筷子应该不成问题。”

        白梓溪失声般沉默了，在医生离开后，他在病床前坐下，沉沉地看着还在昏睡中的陆承彦。

        手对外科医生来说多么重要不言而喻，连使用筷子都要通过一番训练才能完成，这意味着陆承彦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了。

        五天过去，陆承彦始终没有醒来。助理来了几次，给白梓溪拿需要签字的文件和换洗衣服。

        然而今天来的却是季煜。

        “你怎么来了？”白梓溪看到他不无意外。

        季煜眼中充满担忧：“你始终没有接我的电话，我很担心。听说陆医生出了事，所以我过来看看。你受伤了？”

        “我没事。”白梓溪沉声道。

        季煜红着眼眶低下头：“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不好……”

        白梓溪满心焦虑，没有心情安慰他，随口道：“跟你没关系。”

        季煜按了按眼睛，关心地说：“梓溪，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替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不用，”白梓溪毫无犹豫地拒绝了，“我要等他醒过来。”

        季煜抿了抿唇，感到几分不快，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护士过来通知白梓溪：“陆承彦家属吗，病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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