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灾难根源
“如果此地已经很像地狱了，那么……就用此地的毁灭来为我，来为格里夫兰死去的兄弟们陪葬吧，如果家已经不再像是曾经的家了，那么……就把它毁掉吧，用它的冲天火焰，祭奠那曾经的美好。”
“沧龙级，全体进入一级战斗警戒！炮击阵列准备对准目标！空域封锁！准备进行……”
一望无际的百慕大海域之上横着一座岛屿，此刻，武装到牙齿的“岛屿”终于结束了许久的沉寂，那是数不清的重型岸防炮和数以万计的导弹发射巢一同隆隆作响的咔咔声，那座看似人畜无害的岛屿终于抬起了它那宏伟的头颅，巨口涌出水面的瞬间，所有的各式各样人类记忆中的重型武器纷纷黯然失色，好似真正的主角到场之后，退至幕后甘愿做其陪衬的绿叶似的，冰蓝色的光亮蒸腾着口腔中数以亿计的海水分子，空气沸腾了，跟随着那不可能沸腾的海水一同向空中喷涌着不安的蒸汽。
“尤利西斯……”
“任何人不得忤逆主宰的决定！”汉默刚想上前，fenix冰冷的机械臂便阻挡在了它的面前，前一秒还保持着些许人类温存的fenix此刻变得冰冷无比，先前的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灼热无比的切割短匕向着空气挥霍着曾经的那些柔软：“主宰之令，吾等必以生命……”
“汉默将军，这是最好的选择，你也知道，现在的格里夫兰，根本就不可能挽回，这不是什么电影，更不是什么科幻巨作，这就是近在眼前的灾难。”
尤利冰冷的打断了fenix，轻轻的拍了下fenix的手臂示意它放下，桃丽丝和迪安恭敬的为他披上华贵的披风，高贵的王冠闪烁着骄傲的金色闪光，那是连教皇都不敢正视的纯金王冠，与那四周凶险异常的武器格格不入的王冠此刻无比沉稳的稳坐在尤利西斯的头顶：“已经结束了，格里夫兰军队搞不定的，我会……”
“你以为你算是什么！尤利西斯！那是格里夫兰！那是接纳了你，生你养你的……！”
“也是亏欠了我许多的地方，将军，在我最后一次叫你将军之前，请你不要再阻止我。”
“重力扭曲率正在升高！警告，我们的上空有不明身份的飞行器正在靠近！”
咔！咔！咔！咔！
刹那间，数百门隐藏在甲板之下的电磁防空武器全数启动，一同指向远处天际，无数条激光指向了一个堪比小黑点的物体：“我们是捕鲸叉联队，格里夫兰捕鲸叉部队！这架运输机上只有残兵败将，该死的机器人们！为了格里夫兰，我们死而无憾！”
“捕鲸叉？！”
“我们会处理格里夫兰的部队，沧龙级有的是空间容纳这些人类，您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这个大问题。”迪安单膝跪在尤利的脚前，头也不抬的指向一个方向，上空的运输机跟随着激光的引导稳稳的停在了尤利西斯的身后，他呼吸着，感受着那被海水翻卷上来的淡淡血腥味，格里夫兰溢出的鲜血顺着海潮蔓延，就连那纯净的海水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染的血红，甚至不断有尸体顺着海浪的推搡撞击着沧龙的装甲：“重力扭曲率正在升高，主宰，我觉得我们现在必须毁掉格里夫兰……没有时间犹豫了，科学数值正在转变成现实……吸血鬼们貌似在……”
“开启一个巨型的传送门，具体有多巨大，我阅读了临近国家的机密档案……超巨型魔像现在有记录最大的当属守护魔像赫克顿盖尔，但以目前的谐振扭曲率来测算，预计形成的传送门远远超过了整个赫克顿盖尔传送的需要。”fenix的面罩之上闪烁着刺眼的红光，手臂颤抖着指向尤利西斯的身后：“主宰……超过了我的计算能力，我必须返回普里皮亚季……利用我的本尊进行计算……”
无法计算，无法预测，但是fenix却给出了一个可能的数值，以正常人最容易看出的比较方法诉说了自己预测的结果，在尤利面前的，是一座金字塔，一座由赫克顿盖尔的全息影像所构成的最大最强魔像堆砌而成的金字塔！
“我不知道你这个熊孩子到底想对格里夫兰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赦免会到底在想什么会放任你胡作非为，但是……你也许应该放下你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高贵，好好的看看你的后面！”
“后面？枪神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汉默，格里夫兰已经陷落了，我不会再去看被吸血鬼占领的格里夫兰！那里流淌着真正战士的鲜血！赦免会的那些渣滓们又在哪里？！身为支配者的你们……”
“呵呵！熊孩子！不过你说的没错，那已经不是……”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撼动了海平面上的一切，尤利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汉默绝望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向着尤利身后的大海猛的拽下了自己肩膀上不知佩戴了多少岁月的肩章：“将军！捕鲸叉部队来迟了……”
“别再叫我将军！格里夫兰已经没了……呵呵……就连最后一面，就连接纳你的，给了你信仰和活下去还有复仇的动力的格里夫兰最后一眼你都不想看吗？！”汉默咆哮着，强大的腕力凶狠的折断了坚硬的银制肩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狮鹫在他的手掌中痛苦地扭曲成一团，海浪依旧照常拍打着装甲，将掩藏在海水中的一切通通卷了上来，那是充满着血腥味的空气，还有那夹杂在血腥分子中的细微的危险：“我……真的希望，格里夫兰……能真的毁在你这个孩子的手上……这样……好歹能让……初代枪神……”
轰！
第二次的爆炸完全盖过了一切，夹带着摧枯拉朽的冲击波和那被连带着掀起的数十米高的浪潮一起凶狠的朝着沧龙袭来，几乎是瞬间，沧龙外表露出的武器系统全数收起，高傲的头部升起一面盾墙，正面朝着海啸，那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海啸了，浑浊的海水中隐藏着数以万计的金属残骸，宛如一把把隐藏在棉花中的尖刀一般，水墙前进的很缓慢，但无坚不摧的力量却好似即将抵达似的，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脏，那是大自然绝对的力量，此刻，人类创造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渺小，海啸咆哮着，嘲讽着前进路径之上试图阻挡它的一切：“重力扭曲率达到临界值！”
“该死！fenix！必须稳住沧龙！”
“准备迎接第一波冲击！不是战士的机械公民立刻进入甲板之下！电磁脉冲来了……”
嗡……
话音未落，空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扰动着似的痛苦地震颤着，几乎是瞬间，被波纹波及的区域眨眼间掐灭了灯火，像是吹灭蜡烛似的，波纹所到之处一切象征着机械运转的光亮全数消失，但很快，光亮便再度亮起，就像那未被完全熄灭的烛焰死灰复燃似的，fenix痛苦地撑着脑袋，死死的盯着电磁脉冲来袭的方向，不安逐渐充斥着这个在人类世界横行无阻的霸主心中，它不安的嗅着空气中那只有机器人才能感觉到的危险，那是电磁信号的挣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强迫着这些无形的东西发起冲击似的，电子痛苦的挣扎着脱离原有的队伍，杂乱无章地撞击着自己的同伴。
“你还好吗？”桃丽丝温柔的贴着fenix，身后的小猫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无精打采的维持着最低限度的飞行：“量子小猫快不行了，还有我们的近距防御系统也停止了工作……主宰还没有……该死！护盾！对方……一定是想……”
“我知道，桃丽丝！护盾并不是依靠常规的电路进行布置，电磁脉冲并不能摧毁护盾……”fenix颤抖着向着桃丽丝做出了个微笑，电磁脉冲笔直的正面撞上了这个精密的机械，fenix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轻抚了下桃丽丝的头发：“你怎么了！”
“很多来不及进入甲板下层的同胞失去了生命……大脑冲击太强……还要抵抗致命的冲击波……小心……我必须……调整护盾强度，海啸的冲击点每一秒都在变化！主宰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我必须守住最后的宫殿！”
“你可别想一个人逞英雄，fenix！作为你的设计者！还有你父亲最好的战士！”迪安也靠了过来，蛮横无比的拽住fenix死死捂着大脑的手掌“复仇？可不只有你啊！”
“呵呵……我们要效忠这么个领袖……你们……后悔过吗？”
“后悔？跟随一个用自己的生命去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人，跟随一个被命运注定的英雄，为什么后悔？！”迪安狠狠地瞪了一眼fenix，示意它放下背上承载的所有机械通感：“复仇有的是机会，fenix，要是你现在死了……”
“倒下是成长的仪式，你不明白吗？！”
“电磁脉冲出现的数据链断裂，你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白痴！”迪安猛的拔出fenix的网络模块，将它一把丢给了一旁的桃丽丝：“海啸我来挡住！fenix还没到死的时候！”
……
轰！
“天呐……那是什么？！”
“黑洞……是黑洞！居然是黑洞！”
“尤利！黑洞！在你身后！”
尤利呆滞的转过身看着曾经名为格里夫兰的那个方向，他的视野仿佛被什么东西夺走了似的，无尽的黑暗取代了先前四分五裂的岛屿，鲜血不再充斥嗅觉，仇恨也不再蒙蔽视野，因为，一切仇恨与痛苦的起源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由曾经名为格里夫兰的物体碎片所拼接搭凑而成的一个类似黑洞的物质聚合体。
“这是……什么？！”
“将军！收到内部传来的微弱无比的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此刻无疑是堪比奇迹一般的存在，在那完全扭曲了物理法则的聚合体中居然传来了无比微弱的求救信号，堪比在大海中燃起的一丝灯塔的微光，尤利迅速做出动作，一把夺过特工手上的望远镜，朝向那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的聚合体：“格里夫兰内部编码加密的讯号……识别代码是……这是什么？将军，还有……那个……该怎么称呼……”
“叫我尤利西斯就行。”尤利冰冷的放下望远镜，光亮被聚合物贪婪地吞噬殆尽，留给尤利的除了漆黑之外再无他物，特工恐惧的向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道：“我……觉得，您……还有将军……应该看看……对方的……电报内容……”
颤抖的手臂献上那破损了一块的战术电脑，显示屏之上歪歪扭扭的爬着几个生僻无比的字符，汉默皱着眉头端详着，并不是任何一个格里夫兰已知的职阶部队使用的密文，却使用着格里夫兰的加密编码：“也许是……陷阱？”
“不……fenix？放弃进攻指令，沧龙进入潜伏模式！”
“怎么……回事？”
正当一群人摸不着头脑之际，尤利脸上的绝望逐渐被希望和战斗的渴望所取代，绝望的瞳孔终于被战斗的**点燃，那不是仇恨驱使的战火，相反，那是无尽的希望助燃的火苗，他玩弄着战术电脑，脸上的笑容逐渐取代了曾经的冰冷：“怎么回事，孩子？格里夫兰……已经结束了……为什么？”
“还没有！枪神小队，我活着的最后一个理由还存在着！”
枪神小队，幸存？而且就在那被吞噬的格里夫兰空间中？汉默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求救信号的内容，那密密麻麻的字符在一次又一次的对大脑的压榨中开始缓缓变形，按着既定的方式运转着，直到最终，被大脑排列组合成一个特定的图像：“猴子？那是……利用视觉错觉组成的图像？是一只……猕猴的头？”
“一定是弗朗西斯想出来的馊主意……呵呵……我就说过他最适合做队长！”
弗朗西斯，那个曾经枪神小队的首领，那个对着最为差劲甚至被银冉鄙视为终将葬送全队的尤利投以鼓励的，身为第一任枪神小队队长的榴弹！利用视觉的错觉编织而成的猕猴求救，尤利所能想出来运用这种怪招的，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人！
“等我！”
“奥丁长矛准备完毕……主宰！请立刻下达反击之令！”
“放弃进攻！我必须……带着我的妹妹……还有我……唯一的家人回家……”尤利的双眼瞬间爬满了猩红的血丝，他一拳砸开了运输机的舱门，蛮狠无比的强行启动控制系统，随意的夺过了迪安腰间的手枪和桃丽丝手中的霰弹枪，一把跳进了驾驶舱，螺旋桨轰鸣着托举着他飞离战舰甲板，在他眼中，死亡已经不再成为阻挠他的存在，那黑暗的聚合物在他离开沧龙的一瞬间有了一丝光亮，那是，九个在他瞳孔中如同夜空唯一星光的存在：“你知道你这是自杀吗？”
“如果我不去救他们……我才会愧疚的自杀……他们早就不是什么敌人了，更不是什么兄弟，他们……是我唯一的家人。”
“呵……逞英雄的熊孩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赦免会来的老头子，来吧，我们都需要尤利，还有找回格里夫兰失去的尊严。”迪安微笑着朝着汉默伸出了手掌，桃丽丝无暇的笑着，她的身后，是一架依靠着虚数力强行幻化出的战斗机：“为了格里夫兰……”
“不，就当是为了活下去吧。”
黑色的聚合物贪婪地吞噬着所能触及的一切，迎着那逐渐增强的引力流，几乎所有的人都像着那曾经的格里夫兰敬了个军礼：“说的没错……为了活下去。”
那是灾难的根源，此刻，被吸血鬼们亲手打开的大门外，一群为了活下去的抗争者正舍生忘死的冲向那扇不该被开启的大门，不再是为了什么枪神，也不再是为了成为英雄之后得到的金钱，荣誉和权力，也不再是为了某个人的统治，单纯的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仅此而已。
那是，灾难的根源，而活下去，成为了压倒一切的战斗理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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