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陨落
“美娜阿姨，外面怎么那么吵？哥哥姐姐都在干什么呀？”
“小猴子，别打扰美娜阿姨！”蘑菇头少女调皮的绊了一下蓝发少年，少年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女人没有理会两个孩子的打闹嬉戏，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培养器中发生的一切微小变化：“亲爱的，巨鲸的情况怎么样？”
“唉，不太好，巨鲸还没发育好，对反物质产生了剧烈的排异现象，恐怕……”美娜担忧的看着年幼的胚胎在死亡线上挣扎，却又无能为力：“算了，巨鲸实在活不下来就把它封存吧，先把八个成品上交国家……”裴诺无奈的只得选择退让，似乎他已经放弃了对逆戟鲸的希望：“可，巨鲸要是死了，你的梦想不就残缺了吗！”
“傻瓜，盲目追求完美的梦想，可能会让原本的完美变得残缺的啊……我们已经造就了八个完美，奇迹已经眷顾了我们……”裴诺搂着美娜，试图给她冰冷的身体一丝温暖：“两个小家伙貌似有问题想找你呢，不要冷落他们啊……”裴诺温柔的为美娜披上自己的风衣：“这里的我来吧，别着凉了，别让两个小宝贝孤单，多陪陪他们。”
“嗯，你也不要搞得太累了……”美娜回了个温暖的眼神，裴诺好似得到了最大的鼓励，接过控制台极力帮助着年幼的巨鲸：“不会让你死的……”
“吉尔，帮我一把，我想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蓝发少年紧紧抱着女孩，要求她垫着自己到高处的观察口，女孩不胜其扰只得妥协：“那好吧，尤利，看一下就下来啊。”
“好的吉尔，我看一下下，快让我垫下脚……”尤利踩在吉尔的肩膀上，双手抓着门上那可怜的一点点支点费力的向上爬着，试图凑近那扇观察窗：“好了没啊，死猴子，我要被你踩死了……”
“快好了，我看到了……”
“你们在干什么！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美娜的呵斥声吓了他们一跳，吉尔失去平衡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站在她身上的尤利压在了吉尔的身上：“哎呦，好疼啊，美娜阿姨？你怎么来了……”美娜严厉的眼神吓得尤利本能的将自己从吉尔的身上挪开：“唔……好痛，尤利你好沉啊，看到了什么了没！”吉尔貌似没有看到美娜，好奇的问着自己的弟弟：“你们两个调皮鬼！这样多危险，受伤了咋办？”
“美娜阿姨，外面的哥哥姐姐为什么要蹲在墙边啊？好多红红的东西，还有拿枪的叔叔……”尤利天真的说着，年幼的他丝毫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门外的杀戮对他来说似乎就像孩子们平常过家家一样：“他们是在玩军事游戏吗？美娜阿姨？”
“该死……这，这……”美娜透过观察窗看到了门外血腥的一幕：自己的同事一个个死在雇佣兵的枪口下，野蛮的雇佣兵殴打那些手无寸铁的科研人员，似乎在拷问着什么，随后举枪杀害了他们，由此循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无情杀戮，站在中间对那些科学家指指点点的貌似就是他们的领导者，他淡然的环视着整间实验室，似乎在满意的检阅他的战利品……
“尤利，吉尔，我们玩个游戏好吗？”美娜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硬挤出来的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自然，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手把两个孩子拉了过来：“怎么了，美娜阿姨，外面到底在干什么？”
“嘘，我们来玩……捉迷藏好吗，现在找个地方躲好，不要出声……”
“呐呐！我喜欢捉迷藏！耶，我要和美娜阿姨一起玩！”尤利大声的喊着，美娜紧张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要小声哦尤利，这回外面的叔叔来找你们，别被抓到哦……”美娜突然狰狞的面容吓得尤利甩开她的手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吉尔似乎知道了什么：“美娜阿姨，不用骗我们了，尤利还小不懂，外面的人，是坏人吧……”
“吉尔，对不起……可能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你还小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可……”
“阿姨，我明白，记忆里，这一幕已经上演过了……”吉尔稚嫩的声音下露出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哀伤，她强忍着眼眶中不断打转的泪水，使劲压制着不让它流下，但回忆，还是将一颗晶莹的眼泪挤出眼眶，热辣的感觉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落在大地上：“吉尔，要坚强哦……还等着你保护尤利呢……”美娜微笑着轻轻擦去吉尔眼角的眼泪，梳理着她酒红色的短发，把她搂在怀中：“对不起，阿姨不能给你家一般的温暖，不能帮你远离这个残酷的世界……我们除了力量和暂时的温暖，其余的什么都没给你们，对不起……”美娜自责的搂紧怀中的少女，悲伤的斥责着自己：“不要难过了，美娜阿姨……我们很感谢你……谢谢您的照顾，您教的我和尤利会永远……永远记住的……”吉尔再也忍不住哭泣起来，美娜笑着安慰道：“吉尔要做个坚强的女孩哟，你都不坚强了尤利咋办，他还有远大的梦想呢……”
“嗯，我知道了。”吉尔转身躲进另一个纸箱里：“别出声……”
“还没人想说么？”无形无聊的把玩这手中沾满血液的匕首，凝固在刀身上的血液似乎已经附着了很久，也像是多种血型的血混合在一起的产物：“连我都看不下去了，真像个屠宰场啊，连我的刀都懒得……擦了！”突然一发力，匕首离开手掌猛地飞了出去，直直的插在一个人的头顶，巨大的力量贯穿了头骨直入脑髓：“啊，爆头！”
“老大，没有活口了……”
“什么！全都杀完了？我们的东西还没拿到怎么去领佣金？！”无形惊讶的嚷嚷着，焦虑的踱着碎步试图寻找生还者，但似乎都已经被他们杀害了，连一点细微的呼吸声都没有：“你们这群饭桶！如果把主要研究者杀了我们都得玩完！快去找！”
“是！c组分散开，整个设施搜捕！”
门外的雇佣兵分散开离开房间，仅留五人值守，最后连无形都耐不住性子离开了那间裴诺躲藏着的实验室：“亲爱的，别……”
“现在还有逃出去的机会，裴诺……呆在这里只会坐以待毙，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的……”
“那……孩子们呢……”
“带着他们……大家都要活着出去……浦原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人了……”美娜望着窗外浦原冰冷的尸体，难过的流下眼泪：“不……为什么要把屠杀……带进我们这些和平主义者的生活……”
“美娜阿姨……不是说躲好吗？怎么又要走？”天真的尤利无邪地问着，美娜故作镇定：“我们现在回家去吃蛋糕好吗，为吉尔过生日怎么样？”一旁的吉尔明知这是美娜善意的谎言，她没有露出兴奋的表情：“美娜阿姨，我们快回去吧……”
“门口的叔叔怎么办？”美娜刚想耐着性子解释，吉尔已经忍不下去了，重重地打了尤利一拳：“你干嘛打我！”
“白痴！再不走我们都会被外面的人打死的！没人在和你玩游戏，你以为成为枪神那么容易的吗！想活命就安静点给我听话！”
“姐……姐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再不听话跟我们逃出去，我们都会被你害死！”吉尔生气的呵斥着天真的尤利，时不时紧张的窥探着身后的门，生怕外面的敌人发现：“哈哈，亲爱的，吉尔可真像你以前在军营的时候！”
“说什么呢，那段岁月已经过去了……”美娜突然羞红了脸，蹲下身脱下碍事的高跟鞋：“就算那段与死人为伴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但今天，你不得不把它拿出来保护我们不是么？”裴诺轻松的说着，但又何是轻松，此时的他比谁都紧张：“万一，我们被包围怎么办……兽王会……”
“亲爱的，我们能都活着出去……兽王样本数据我们都有备份，丢了可以重来，但……”裴诺拉住了美娜的手：“我知道可以重来，但……如果死了……梦想就会……”
“不用说了，如果想凭借自己不让梦想成为匕首，那就只能把自己变成匕首……”美娜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军刀，冰冷的刀锋闪着幽幽寒光，饱经沧桑的刀柄上是极不和谐的崭新刀身：“原来你退役之后也不忘记在军队学到的技能啊，怪不得你那么厉害……”
“其实我早就料到我们会遭遇今天，所以……我一直在增强力量，现在，是时候让它保护我们了……”美娜轻轻扎起她那漆黑如夜的披肩长发：“可是，只有刀……”
“我可是特工……虽然是曾经的……”美娜压低声音，悄悄挪到门边，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对久违鲜血的渴望：“对不起，我对你撒了谎，亲爱的。其实，当年我的职阶不是战地医生，而是刀锋……”
“为什么要骗我？”
“单纯的，不想你为我担心……”纤细的手指悄然无声地推开屋门，另一只手顺势搂门口毫无防备的苔原士兵，刀刃同时猛地扎进他的脖颈：“咳咳咳……怎么可……”美娜顾不上擦拭喷的满脸的人血，小心的把尸体轻轻放倒在地，拔出匕首后也仅拿手帕擦了下刀刃，顺手捡起死者的消音冲锋枪：“出来吧，看起来大部队都不在这里……”裴诺听后方才放开捂住孩子们双眼的手：“快走，别看脚下！”
“呼叫荆棘，实验室情况如何？”
“……”
“混蛋！我问你情况如何！立刻回话！”
“……”依旧是沉默不语，无形显然不耐烦了，一把躲过副手的对讲器：“喂！这里是无形！立刻向我汇报实验室的情况！”
“……”就算是无形发出疑问，回应他的依旧是不变的沉默，但经历颇多的无形听出了另一个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孩子的说话声。
“老大，情况怎么样？”
“白痴，荆棘被干掉了，实验室里果然藏着羔羊！”
“那需要叫弟兄们……”无形未等他说完，一把堵住了那人的嘴：“能干掉我训练有素部队的人，说明比起那些羔羊有些本事。叫兄弟们封锁所有出入口，我亲自会会他们。”熟练的踢起地上的步枪，掏出一个弹夹咔咔塞进枪膛，顺手将在手中把玩的匕首准确的塞进皮带边的刀鞘中，最后一步，咔咔上膛：“无形，你可别做过头，其中一个……”
“其中一个男人对吧？抱歉，我突然不想那么做了，我死了个兄弟！”
“你这个疯子，要是……”
“……”
“啰嗦。兄弟们，出口处发现不是我们的人，格杀勿论。”
“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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