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胖拜师
我心里一惊，回头去看，却原来是小胖。
“这画的是符吗？”小胖眼睛一亮道：“我在电视里见过。”
我故意岔开话题，道：“你没有去上课吗？”
小胖举起手里的盒饭道：“我怕你没吃饭，带些吃的回来。进门好久了，只是你太过投入，没有发现而已。”
我肚子正饿得慌，也不客气，抢过来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小胖似乎对桌上上的符很有兴趣，拿在手里左瞧右看，最后实在是没忍住，拿起毛笔想要临摹一张。
我喝道：“你要干什么？”
小胖死皮赖脸道：“笑哥，你教我画符吧，我也想抓鬼玩。”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
“你就别骗我了。”小胖说：“医院那位大爷咱们就不提了。那天扑倒我的怪物，肯定不是什么野猴子。”
“胖哥我可看的真真的，那就是长了一嘴大獠牙的巨婴。要不是把我吓得够呛，才不会着了它的道，撞晕在铁床上。”
我几口把饭菜吃完，道：“不管有没有鬼，我都不会教你的。”
小胖挤眉弄眼道：“只要你肯收我为徒，这学期的生活费我全包了。”
我虽然很想答应，却还是义正言辞道：“不行。”
小胖脸色一黑，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别怪兄弟不仗义。”
我心里一紧“你想动手？”
“谁稀罕跟你个废材动手。”小胖道：“我待会就把你这些东西，全部搬到教导处去，看你还怎么嘚瑟。”
这招可真狠呀。
我实在没有想到，像小胖这种一根筋的家伙，也能想出如此歹毒的计策来。
小胖提起我的背包：“最后再问你一次，收不收我徒？”
“收，我收还不行吗。”遇见他这种人，我也是欲哭无泪呀。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小胖还真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我说：“胖哥，你答应的生活费还算话吗？”
小胖爽快的逃出一千块钱：“这钱就当是拜师费。以后只要教的好，胖哥还有赏。”我感激涕零的接过钱，心想最近俩月的吃喝总算是不愁了——师父当到我这份上，也是有够丢脸的。
小胖缠着我教他画符，我困得实在是扛不住了，只要把师祖的《降妖伏魔》拿出去，让他自己去研究领悟。
等我一觉醒来，整个宿舍都贴满了符纸。见我震惊的表情，小胖得意道：“胖哥我真是天才，半天时间就画完了三百张符。”
我说：“你二大爷的，这画的都是些什么鬼？”小胖这家伙真是“天赋秉异”，画符完全是随心所欲，多一笔少一划更是家常便饭，和师父的棒子文简直有得一拼。
“拿纸笔来。”我做出为人师表的模样，大马金刀往书桌前一坐，道：“看为师亲自教你画一张。”
小胖道：“纸都用完了。”
我差点从凳子上滚下来。我背包里有厚厚几叠黄纸，少说也有几百张。以我使用的速度计算，至少能用好几年，没想到这家伙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全部霍霍光了。
“不就是几张破纸吗？”小胖见我生气，不乐意道：“等我买些上好的宣纸回来，赔你就是了。”
我说：“你要学国画，就去买宣纸。你如果要学画符，就必须黄表纸才行。”
小胖翻了个白眼，道：“画符还有这么多规矩？真是麻烦。”
我正想训斥他几句，邓宇和原则哥下课回来了。他俩推开门，也被满屋的符纸震惊到。邓宇道：“你们两个不去上课，搞的这是什么玩意？”
我怕小胖说漏嘴，抢着道：“胖哥想去当武打明星，正在练习签名呢。”还别说，小胖画的那些符纸，真跟那些明星签名似的让人看不懂。
原则哥竖起大拇指：“胖哥的签名笔走龙蛇，颇有几分草圣张旭的风骨。”
小胖问道：“张旭是哪个院系的？”原则哥是个有原则的人，解释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让小胖明白，张旭是个古人，字写的很牛逼，人送外号草圣。
小胖听的索然乏味，招呼我们道：“出去撸串，我请客。”
有人上赶着请客，我们自然不会拒绝。吃到酒足饭饱，小胖又提议去网吧玩通宵，邓宇和原则哥都点头同意，我说：“你们去吧。我晚上还有点事，先回去补会觉。”
小胖眼珠子一转，没有说话。
回到宿舍，我倒下就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立在床头。“难道新校区的宿舍也有鬼吗？”我猛地一惊，掏出一张火符，就拍在鬼影身上，还没来得及念咒，就听见小胖的声音叫道：“别激动，是我。”
我揉了揉眼睛，那“鬼影”还真是小胖。我警惕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小胖道：“笑哥，抓鬼把我也带上吧。”
我好奇说：“谁说我要去抓鬼？”
小胖道：“深更半夜的出门，你不抓鬼，难道去嫖*娼吗？”听起来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如果真是去抓鬼，带上小胖这个打手也挺不错。可惜我是去特训，带上他就显得累赘了。
“要是不带上我，就去教务处举报你。”小胖见软的不行，又来硬的：“身为XX大学的高材生，私底下从事封建迷信活动。说不定还能上新闻头条呢。”
我说：“小胖，我艹你二大爷的。有你这么当徒弟的吗？”
骂归骂，却还是犟不过他，只能同意带上他一起。小胖兴奋道：“咱们去抓什么鬼？”
我说：“就是上回撞晕你的鬼娃娃。”
小胖摩拳擦掌道：“管它什么娃娃。今晚我要一雪前耻。”看他兴奋过了头，我也不好多说。
收拾好东西，我们趁着夜色出了宿舍区。走到半路，我感觉有些尿急，叮嘱小胖道：“在这等我。”我躲到一颗梧桐树后面去小解。北方的冬天就是冷，撒个尿还要找个木棍敲，不然呵呵，你懂的。
等我小解完，发现小胖没了人影，只有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我心想：“这家伙真是性急，连撒个尿的功夫都等不住，自个儿先出发了。”也行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前方的夜色里传来小胖“嗷嗷”的狼叫声。
夜晚的雪景，别有一番风味。我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心底忽然有一丝伤感。也不知道过了这个冬天，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雪了。说不定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正被绑住手脚，受万箭穿心的痛楚呢。
“也不知道三小姐怎么样了。”我吐出一个烟圈。
“不好，要出事。”我猛地一惊，赶紧把烟屁股一丢，顺着小胖的脚印，飞快的追了上去。
快要到地方，远远的就能听见打斗声。我更是心惊，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几个箭步冲了过去。
小胖听见声音，大声叫道：“师父快来，这里有个白衣女鬼。”
我急说：“艹你大爷的，赶紧住手。”
小胖怒道：“长的漂亮就不抓吗？你又不是拉皮*条的老鸨子。”
我还来不及解释，就听“白衣女鬼”道：“热身就到此为止吧。”说完双手一钩一带，把小胖甩出去老远，摔了个狗吃屎。
“这鬼太厉害。师父，快用符贴她。”小胖吐出一嘴的冰渣，喊道。
我说：“滚犊子。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女鬼吗？”
小胖坐在雪地上，一脸懵逼道：“不是女鬼，难道是狐狸精？”
我给他解释道：“她是我的、我的——”麻蛋的，她是我的什么呢？
说是师妹吧，我师父还在当道童，我也不好舔着脸自认是龙门派的人。说是朋友吧，估计她重来没有——也不愿意把我当成朋友看待。说是仇人吧，感觉又没那么严重。
小胖似乎秒懂，走到梅儿面前，噗通就跪在地上，行大礼道：“拜见师娘。”
我急道：“别乱叫。”
“我懂。”小胖对我眨眼道：“她是你的优乐美嘛。”
卧槽，瞬间感觉心好累。
梅儿怒极反笑，道：“沈笑，你想怎么死？”
我不敢接腔。她要真发起飙来，把我和小胖一起剁了也不是难事。喂猪是不至于了，喂鬼娃娃倒是现成的。
小胖见我不说话，道：“师娘问你话呢，你想怎么死？”我恨不得上去给他几个大嘴巴子。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说他笨吧，有时候比谁都聪明。说他聪明吧，关键时候比猪还不如。
小胖继续作死道：“师娘，你别理他，这孙子有时候就是个煞*笔。”
梅儿掏出几张符纸，对小胖“温柔”道：“乖，把手伸出来。”
小胖伸出手，还不忘回头给我做了一个美滋滋的表情。“铿锵”一声，一道寒光一闪而没。“哎呀，疼死我了。”小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他的手掌上被划出一道长口，鲜血正不停的往外涌。
梅儿将符纸抹上鲜血。因为血量实在是太多，黄色的符纸都被染成了红色。“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符纸化成一道黑烟，任北风呼啸，久久不见散去。
“师娘，你这是做啥呢？”小胖哀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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