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中场休息时间过去，所有人回到录制棚。
桑橙嘴里还留着椰蓉巧克力的甜香味，糖分补充让她整个人精神了些。
第四轮队长选人正在进行，场上正是人人紧张的时刻，陆澈却一直用犀利的目光召唤桑橙。
桑橙侧坐着，没有完全背对陆澈。
余光能看见陆澈在盯着自己看，但她不想给回应，一直假装没看到。
一天的时间，桑橙清楚感觉到五年前的高冷校草已经性情大变，不是常人，且难对付。
将近一分钟，陆澈丝毫没有要收回目光的意思，势必要把桑橙盯到坐不住。
一直被人盯着看，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
桑橙终于忍不住了，瞪着圆眼转脸去看陆澈，想看看这人究竟想干嘛。
陆澈笑得十分不怀好意，桑橙很莫名其妙。
“你干嘛？”
桑橙用嘴型问陆澈。
陆澈没说话，只是抬手点了点自己嘴角。
桑橙有些懵，呆呆地抬手贴到嘴角边，摸到了巧克力上的一小颗椰蓉。
桑橙：“……”
要不要这么尴尬。
桑橙若无其事地打掉，抿着嘴转回身。
厌言目睹全程，歪着脑袋，充满智慧的眼神在桑橙和陆澈身上来回扫。
他拉住陆澈手腕，小声问：“澈儿，你跟桑橙…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陆澈盯着桑橙的侧脸，一脸忧愁地说：“桑橙好像对我有意思，老看我。”
厌言：“”
陆澈：“录着节目，她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让我有点困扰。”
……
属实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厌言被无语到，嫌弃地甩开陆澈的手，“哥们，我喝十瓶白的都不敢说这种话。”
陆澈收回视线，略带一丝怜悯地看着厌言，“你跟我比什么呢”
厌言：“……”
“切——”
厌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得瑟地说：“你可能会错意了，桑橙小姐姐看上的其实是我。”
陆澈立马垮下脸，“你午饭吃的云南菌子吧”
……
“滚…”
厌言直觉这俩人绝对有点什么，不依不饶地问陆澈：“快说，你们俩什么情况？”
陆澈懒得跟他没完没了，“就是休息的时候看她低血糖，给她吃了颗巧克力。”
“哦。”厌言悄悄在陆澈腰上捶了一下，“我也低血糖，你他妈还把我赶出去”
陆澈：“特殊情况。”
厌言对陆澈伸出圆手，“我也要巧克力，桑橙有的我也要有。”
陆澈用笔尖在他手上敲了一下，“你跟她比什么”
厌言装作一脸认真地问：“怎么比不了呢？皇上是觉得臣妾哪里不如那桑妃”
陆澈讥笑，“人家是天鹅。”
……
舞台大屏幕下方，赵洁辛拿着话筒，“第四轮队长选人已经选完，接下来还剩最后一轮选人。”
现在还有十人未被选择，桑橙就是其中一位，但并没有人去注意她，都在期待着自己被选中。
赵洁辛：“琥珀队长，从你开始…”
从琥珀开始选择到厌言选完，场上的气氛越来越沉闷焦灼。
即将做出最后选择的陆澈，成为众人的视线焦点。
桑橙静静地看着陆澈，表情期待又带着担心。
但一想又觉得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陆澈可是给了她见面礼的，不至于反悔吧
台上的赵洁辛心情看上去不错，“澄澈队长，您队伍的最后一位实习生，会选择谁呢？”
场上还没被选择的五位实习生，脸上皆是焦虑又期待的神情。
桑橙紧张到能清楚听到自己平缓的呼吸声。
陆澈忽视所有人的目光，说：“我选桑橙。”
所有人：“”
因为太过于惊讶和不解，场内是长达几秒的寂静。
最后一位有资格参加特训的实习选手是桑橙，这显然不在大家的想象范围内。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已经拒绝过陆澈的桑橙，竟然会再次被陆澈选择。
这时不仅是艺人们，连在摄影机外的工作人员和编导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纷纷做出一些表达不理解的姿势和表情。
几十台摄影机里，记录的全是惊讶和质疑的脸。
但录制棚最角落里，中年男导演和三十来岁的短发女性总编导，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似乎一切就该这样发生，毫无意外。
陆澈对大家的反应做出回应，坚定地说：“我相信桑橙。”
赵洁辛眉头一抽，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结局。
她问责似的去瞪厌言，厌言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赵洁辛斜了厌言一眼，问陆澈：“澄澈队长，刚刚桑橙已经拒绝过你了，你还选她？”
陆澈轻笑，“刚刚拒绝了不代表现在还拒绝。”
赵洁辛脸色冷了下来，但语气却很轻柔，“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哦…”
有了赵洁辛带头，艺人们渐渐从惊讶的情绪里出来，刺耳的议论声越来越不加遮掩。
“澄澈队长怎么还选桑橙啊，桑橙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
“其实我觉得反复选桑橙一定有他的理由，人家中辅胜率蛮高的。”
“那为什么只有澄澈选桑橙，别人都没选”
“我觉得跟桑橙一个队是有点子倒霉的，江垣哥要被拖后腿了。”
“我还以为澈神最后一个会选周秦呢，他后羿玩得不错啊。”
桑橙挺背坐着，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些话语，交握着放在裙摆上的双手却在不停冒汗。
刚刚那局她其实打得很委屈，但她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也无从辩解。
只想着留下来，慢慢证明自己。
最重要的是，不能给陆澈丢脸。
“桑橙。”
赵洁辛直面问桑橙：“澄澈还是选你，你愿意进他的队伍吗”
桑橙毫不犹豫，笑着点点头，“谢谢澄澈队长选我，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赵洁辛很意外她的答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澄澈队长——”
一位穿着蓝色休闲西装的男演员站了起来，“我能问您问题吗？”
陆澈礼貌地点头，“您问。”
周秦脸上带着挑衅的表情，“我们没有被选中的人，在战绩以及评分上，都比您选择的桑橙要好，请问您是以什么样的评定标准来选人的？”
这个问题问出，不少人睁大了眼睛。
气氛冰冷到极点，场内再没有议论声。
陆澈二选桑橙，是有许多质疑，但没有人敢这么直接地质问陆澈。
桑橙呆呆地看着周秦。她从来没有想过，录个节目能发生这么多让她不知所措的事情。
陆澈看着周秦，说：“我选人主要看团队意识，优中择优。”
周秦轻视地扫了桑橙一眼，“可刚刚那把桑橙的战绩您也看到了，不像是团队意识好的人能打出来的。我感觉桑橙进到您的队伍里，没有任何帮助。”
陆澈眼神瞬间冰冷，语气低沉，“我的队伍，不用你来感觉。”
四位队长眉头一皱，都没有想到局面会发展成这样。
厌言悄悄把手搭在陆澈腿上拍了拍，示意他需要克制，不能怒。
周秦还在问：“那请您回答，露露意识好是在哪些方面体现的”
陆澈听到周秦的问题，似乎觉得很不可理喻。
桑橙的视线转移到陆澈身上，睫毛轻颤。
她期待得到肯定，希望陆澈能懂她。
陆澈说：“既然有质疑，那我解释一下。”
“桑橙擅长中辅，bp时你们让她一选孙膑，但对方最后拿的是猴子和张飞，这让你们原本看起来很好的阵容变得很脆皮。”
“选完英雄，队伍调整时间，你突然要用露露换后羿，但后羿不想跟你换，最后是桑橙的孙膑换给了后羿，然后你用露露换了桑橙的后羿。”
“你拿到射手位后，要求辅助全程只保你，让中路也只支援你，不管边野。”
“露露前期被骚扰，发育不好，你们不但没有支援，还把她野怪经济全吃了，这让她很难打。”
桑橙看着陆澈，听着他说出她的委屈。
陆澈继续说：“露露在知道自己废了的情况下，选择让你肥，野区经济全让给你，打团用自己把对面换残让你收人头。她虽然2-8，但辅助人头有14个。”
周秦打断陆澈，“她都已经废了干嘛还要吃野怪呢buff在我身上难道不比在对面好”
陆澈说得很平静，“她是打野，需要发育。这是团队游戏，需要配合支援，但你们没有给过打野帮助。”
周秦彻底变了态度，“她一个打野还要我们帮忙的话，那她打野打个毛线啊”
……
陆澈没再说话，轻不可见地摇摇头，低下头不再看周秦，不想搭理的态度很明显。
巫呆呆似乎有点生气，跟周秦说：“队伍里任何一个人需要帮助，队友都应该给到支援。”
鬼七接话，但态度不差，“我虽然没选桑橙，但我认可她的打法。没有人支援被针对的打野，而辅助和中路全程保射手的情况下，射手可以稳定发育，那弃打野养射手是正确的选择，所以露露把野区让给你了，而且用自己给你换人头。”
周秦双手一摊，笑得很不屑，“你们偏向她，我没有办法，认栽喽。”
厌言一改往常的大嗓门，细声温柔说：“没有任何人偏向她，我们的选择仅基于你们当局的表现。露露的打法不是想去证明自己，而是让队伍赢，可这个游戏要的不就是赢吗？”
周秦很嘲讽地呵呵一声，“抛开偏向不谈，她确实没我强。”
陆澈抬眼看他，“抛开偏向不谈，她还很可爱。你可爱吗？你不可爱。”
桑橙：“……”
周秦：“……”
所有人：“……”
“噗——”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一声笑声带出来一阵笑声，在录制棚内此起彼伏，连扶着摄影机的摄像大哥都笑得在抖。
桑橙也有点憋不住了，抬手贴到嘴边，小梨涡浅浅出现在嘴角。
陆澈看桑橙笑了，脸色也自然好了许多。
场内短暂的沉重气氛被笑声消散。
也许是因为几位职业队长的话，场上的实习选手们对桑橙的质疑在慢慢消失。
是强是弱，赛场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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