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冷漠王爷真爱我
距离橙果死亡不到半个盏茶，牛孔明就驾着昨天的马车，再一次出了城门。
“我一见他就跟你讲，他不是良人。”马车奔得很快，快到牛孔明必须怒吼咆哮，才能确认车里头的牛小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现在还有什么可好马后炮的！”牛小西自己裹着伤口，满不在乎牛孔明的教育，死老头什么都不会就剩一张嘴，昨天一回来就和慕天蓝说清楚了，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死气白咧的样子，丢不丢人！”
“行了行了，我只是被人打，可没有死气白咧！再说了谁没有栽跟头的时候？！还有，你钱拿了嘛？？”
“没钱还可以赚！为师就怕你没经历过情爱，一蹶不振。”
“我又不是没读过书、见过世面，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又不是非要找个人绑住一辈子！”
“但愿你是真的懂！”
牛小西是真的懂，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一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想要有人帮助他去反攻，她则不知道自己是否心中有他，本就是不平等的关系，这样结束不免也是个好结局。
慕天蓝站在露台上，看着那辆车带着师傅俩的吵闹声，以及远处蓝雨点点星火出神，她就这么走了？
也好。
慕天蓝似乎没感觉到一莲的靠近，一莲伸着懒腰，顺势搭上了慕天蓝的肩，“站这干嘛呢？”
“静静心。”
“也是，马上要反攻了。静静心，也好空空脑子。”
“一莲…”慕天蓝双手撑着围墙，“若是夺回阙城，你对小雨会有什么安排？”
“她…协助我与母亲有功劳。”一莲收回自己的手，他哪敢提橙花逼慕小雨毒哑自己的事？“若是她愿意，我会娶她为妻。如果她有别的想法，我也会尽自己所能去满足。”
“你是对她有亏欠吗？”
“多少是有些，你呢？”
“若是她能与我相伴到那时，我也是愿意给她个真名分。”
一莲听到相伴一词，眼神一闪，牛小西的情咒难道被人解了？不然怎么会离开得毫无反抗？原来失误在这里啊。
怎么感觉一个好的医者在一莲心里比权贵更有用，莫不是有恃无恐？
“也许她根本不想要，我自小看到现在，有点本事的女人都不会在意名分不名分，例如母亲，也如鱼江，前者是有了很多很多的权利，后者是有了很多很多的爱，与名分都无关系。”
“那牛小西估计就是第三种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第三种？”一莲眯着眼睛，想看清那人是谁。
柊此刻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也不知他听了多久的墙角，“第三种，有很多很多的钱。”
“哼，你倒是懂。”一莲似乎知道谁破了自己下的情咒了，除了被爱情蒙蔽双眼的血族还能有谁呢？
“也不是白活这一百多年呀。”柊摸了摸腰间，拿出鼻烟壶，嗅起烟土，然后正色说，“牛孔明前天拿了岛耕今年一半的税入，存在了金砖银号牛小西的帐上，够他们活八辈子了。”
“直接拿税入你们不追杀？”慕天蓝问。
“谈好的价格，追杀就略显小气了。”柊看着牛氏二人消失的方向，不明白他昨天为什么要回来，明明都已经要出界了。
“拿时候小长老不知道？”一莲也奇怪。
“他花言巧语骗过了财政大臣，要不是彻底闹掰，大臣还不敢汇报呢。”柊无奈地叹口气。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慕天蓝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牛孔明只是拿了自己的东西吧？或者说是阙城的东西。”
“什么？”一莲不解。
“哦，二公子是知道什么？”柊也报以不解。
“约两年前，阙城大兴土木，建筑商史蛮祥，投中了不少大项目。”
“卷走了两千万金定金的那个毛贼？”一莲冷笑，心里泛起怀疑。
“这个钱应该就是牛孔明带走的金额吧？”慕天蓝笃定地问。
“那个伪造推荐书的人就是牛孔明？”柊一脸诧异，装得无辜极了。
牛孔明本来是请来给大长老府上人看病的，后来自荐想做出谋划策的国师，这两千万金难道是大长老的条件？柊啧啧了一声，怎么自己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当时怎么就不查一下无本借款的来源？如今一莲知道岛耕机关的资金都是来源阙城，他会如何看待接下来的合作？
柊有些懊悔提了第三种女人。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柊反问。
慕天蓝当然不会承认是从牛小西那里知道牛孔明几个行骗名字，他现在只关心从天雷地火骗了无辜百姓，到用神仙水骗了一群贵族，再到建筑工程骗了阙城两千万金，牛孔明花了仅仅两年时间，就把阙城上下耍得团团转，这一切难道与血族无关？
“你们血族是打算好了吗？暗地里炸一笔阙城的钱，然后再以现在合作再榨一笔？”
“二公子何必这样讲？推荐信和通关文书都是假的，和岛耕都扯不上关系，更别提血族了。”虽然史蛮祥的推荐书是柊写的，但他真不知道牛孔明就是那个商人。幸而当时在练右手写字，笔迹多少有些不一样，事发后阙城问责岛耕，也以笔迹不良推得一干二净。
“那是大阙氏不想和岛耕撕破脸。”慕天蓝步步紧逼，“更何况两千万金对于现在的我们，可是很需要的。”我们自然是慕天蓝与一莲。
柊有点气得牙痒痒，他捏着手里的橙黄佛手鼻烟壶，克制自己的情绪。此刻鼻烟壶的轮廓更像是交叉合上的两只人手，那两只手渐渐分开，慢慢缠上了他的脖子。
“天蓝。”一莲的脸上露出微笑，“别这么说。”这时候怎么能和血族有嫌隙呢？不过是两千万金，虽然金额大了点，但对阙城只是皮毛，何苦为了以前的事情，耽误现在的合作。
“牛孔明他以前帮大长老操持岛耕，橙果没发现是他的失误，现在冥地都是你们的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追究以前？两千万金就当是阙城在这边入股，相信岛耕是我们两年前就开始合作的标志。”
柊心领神会地笑着，这两人是想分割岛耕！他指了指慕天蓝和一莲，“你们俩可真是一个黑脸一个白脸。”
“那我来黑一下？岛耕原来的王族呢？被你们灭口了吗？”一莲眯着眼睛挑衅一般看着柊，“世道虽乱，但无缘无故鸠占鹊巢，可是可以群起而攻之的。”好比赤鬼集结几部以大阙氏、血族无道打了阙城、冥地。
柊嗅了嗅烟土，阙城的确没有号召的本领了，但冥地无故挖空岛耕的消息一旦放出去，想要绞杀残余血族、瓜分富庶岛耕的大有人在。
“难道你们还有另外一个岛耕？”慕天蓝问，那神情和一莲一模一样，这两人默契的很呀？仅靠一点点信息就想好了同一个对策。
柊收起烟土，面色和气，“都是一家人，两年前咱不就提防着赤鬼，搞定了岛耕吗？”看来他们的目的只是瓜分下岛耕，相比让其他几个部族瓜分岛耕，这也算个好选择。
“你能做的了主？”一莲见事情已成，便调戏地问，“不用和小长老确认一下？”
“她要是知道两千万金是来自阙城，牛孔明还能活着走吗？”梨花要知道这两千万金是白赚阙城，还不麻利杀了牛氏二人？
“小长老不知道这事？”慕天蓝仔细地问，以后的枕边人，他还是想了解一下的。
“不知道，而且这是大长老定下来的报酬，她当子女的能说什么呢？她这个人要简单就非常简单，只要你要好好对她，她就是个简单的女人，但你要惹她讨厌，就要小心牛小西的事情以后发生在你身上。”柊说完便离开，城墙头又只剩下一莲与慕天蓝。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慕天蓝又开始悲悲切切。
“可能我把喜欢想得太狭隘了。”慕天蓝喃喃自语，“我并不是个无情的人，只能说现在对情爱有些冷漠，特别是对无利于反攻的情愫，都很冷漠，我很功利。”
“有什么不可吗？”一莲没想到他还能继续苦逼x反问，“放往日，牛小西这种，你会看一眼？此刻你选的没错，何必那么入骨？”
慕天蓝晃悠自己的脑袋，慰藉自己的选择，“明天什么安排？”
“？”
“明天什么安排？”
一莲不解他为什么要再问一遍，这些都是血族之间决定的，本不该告诉他，但一莲还是决定回答他，“兵分三路，你和小长老去阙城、柊去涸泽、我和长老们……”忽然，一莲怀疑地皱起眉头，他居然看见几滴泪从慕天蓝脸上滑落，这人居然哭了？
他在反攻前夕为一个乡间女子哭了。
记忆中的慕天蓝从未因情犯泪，当下的啜泣，让一莲心里面的滋味逐渐复杂，是惊讶又是愧疚又是气愤，惊讶的是阙城公子居然还是个多情种，愧疚的是他为了自己居然做出这么多放弃，气愤的是为什么慕天蓝喜欢的偏偏是那个乡村野狗。
“今天哭完就算了，明天再提她，我也就要考虑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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