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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此仇当报


()        德元四十九年,对于汉阳王朝来说这一年没什么大事发生,注意,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大事吗?无非是天灾人祸,而如今生活在繁荣昌盛,物欲横流长安的大人们,不去理会远在东陵的牢骚,不用劳心于北方“狼患”,最多操心操心当今的天子,这位高祖的曾孙,这位群臣眼中有些懦弱,却又太过明事理的皇帝,两种矛盾的评论在这位一国之君身上体现,对于汉阳王朝的第一人,每个人看法不一。此时这位皇帝穿着庄重龙袍坐在龙椅上,君臣奏报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有点闲啊!有点“闲”的诸公站在那座千万人想进去的宣政殿,千万人想去听一听那些所谓的“小事”。

        秋高气爽,气候宜人,是个好日子。今日宣政殿里众人汇聚一堂,群臣中的佼佼者,位列三公,世人敬称方老,孔公,韩师,这三位几乎是所有权臣梦寐以求的巅峰的位置上的三人,同往常一样伏着头一言不发,坐在朝堂上的皇帝正在案板上看着一叠叠的奏折,不时的皱着眉头,甚至旁边的锦衣蓝袖公公小心翼翼的咳嗽提醒已经看那一份奏折已经忘神的皇帝,提醒天子该换下一本了,要不然朝会结束可是看不完自己手中的一摞纸啊!

        “咳咳!”皇帝突然挺起了腰身,吓了旁边的小太监一跳,小太监吓得半死难道是自己惊扰龙颜,听说这罪名可是要砍头的,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台下,站在皇帝旁边,自然是居高临下看着一群臣子,若是平常,这位被唤作小安子的小太监望见自家脚下勾着头不做声的大臣只会觉得这群人不过如此,因为自己站在皇帝周围,权利的中心处,所以这些红红绿绿的官袍也不得不贴在他的脚下一般,这满朝文武还不是得抬起头看着他,勾着头做事。一群世人所称赞的大臣就在自己的眼前,听说有读书人豪门立雪三尺深才得以见门房,话虽夸张,可不是嘛长安哪来那么大的雪,这些读书人就喜欢口里吐什么象牙,但听这话的时候小安子还是笑着咪的眼睛都睁不开,可不是,这么说来自己一个小太监岂不是比那些读书人更有面子。

        到今天似乎不一样,小安子看着下面昏昏欲睡的群臣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伸个脖子看着自己,更有甚者左顾右盼,眼里闪着“贼光”,小太监哪里见过这阵势,服侍身边的皇帝不过一个月,平时这群人都跟夜里没睡饱一样,“诸卿可有要事,无事退朝!”这句话是才是听的最多的,这句话后总会来两个讨厌言官不利索的磨叽,哪来今天这场面,就连平时最沉稳的孔老都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小安子被吓坏了,“我不就咳嗽一声吗?至于这样吗?”。

        站起来的皇帝可没有心思去看身后的眼泪汪汪的小太监,待看见一个蓝衣老太监急急的走过来,还没等老太监先开口,耐不住性子的皇帝直接拍了下案板,站起来道:“什么事?说”。

        被皇帝噎了一句话的老太监用独特细细嗓音答道:“奴才,奴才”。仿佛走的太急,喘不过气来的老太监有些失态,这位常年供事于此的老太监,人称黄公公的太监当然知道这圣上面前失态很不好,但他知道手里的消息后却无法表现得很淡然,一路小跑过来以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喘不过气。

        凉爽的秋日,额头上却都是密密的汗珠,不知是跑过来累的,还是被吓得,这都无关紧要,对于御前失态这种问题朝堂上的言官也没有不长眼的跳起来纠正和批判,大臣们都眼巴巴看着他手中的纸,不管大臣怎么看,黄公公把不知道发什么呆的小太监晾在一边直接勾身走上前,既然人已经到了,他只想将手里的东西呈上去,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摸着手里的纸,被唤作黄公公却拥有一个很俗气名字的黄三两感觉这可是比烧红的铁片还烫啊!

        “东陵南,十五日北荒入侵,屠戮五个村庄,近千无辜村民无一幸免于难,皆为所屠,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北荒随后放火烧屋,片瓦不剩,焦尸遍野!”死一般的宁静。

        堪堪躲过一击的对面,殷则直接一个转身,面对面,只见对面一身长衣短袖打扮,蒙着脸,一头短发,再借越来越旺的火势,殷则看不见那人容貌,不过短短交手,自己先下手的情况下并没有占得什么便宜,殷则一步步的后退,眼神却一刻不敢离开面前的人,这一次短短的交锋,对方以一记反手拳反击,殷则很清楚现在的处境,自己打不过他,殷则有些苦笑,自己真正学武不过三年,还是和一个犯人练的拳脚,感觉自己额头和后背的汗水,殷则又往后退了一些,保持距离防守等待进攻择机逃命才是上上策,又瞥了一眼对方,那人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才是高手风范啊!殷则忍不住赞叹道,不过殷则好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时候了,他可是要你命的人啊!想到这里因为一个楞神,对面人不见了!

        那人无声无息,殷则听见的只有旁边被大火烧的噼里啪啦的木头。右边?左边?后面?他不清楚,所以他不敢乱动,假如自己猜错的话迎来的必然是一次重击!不对,殷则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看到那人,腰间好像配了刀,的确,一群人腰间都有刀,这个人和他们一伙的,怎么会没刀呢?殷则真的有些丧气,他还有武器,自己可能跑掉?他不敢确定,他也不想再去考虑这个问题,自己还不想死呢!

        一个不正宗驴打滚,殷则躲过来自天上的一把刀,然后那个黑衣人走到刚才他站的的地方,看看刀,又看看浑身狼藉的殷则,好像笑了一下,右手握住那把刀,缓缓的把刀从土里拔了出来,刀身寒光凉人心肺,殷则看着那把锋利的长刀,看着满是灰尘与血迹握刀的手,血迹,怕是刚才刚才杀人时候留下的吧!

        寒刃没有从月光下割下殷则的头颅,在殷则惊讶的目光中,那人把手上的刀锋向后抛去,那把长刀在划过几个漂亮的圆弧后直直的插在了地面上,反射这明月光芒,寒气逼人。殷则似乎感觉面前的人在笑,笑什么呢?看不透那黑布下的面容,单单看着自己趴在地上狼狈模样,确实挺好笑的。无意义调侃后殷则感觉屈辱随之而来,居高临下从来不是令人愉悦的行为,尤其是自己还是下的时候,殷则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没有看着那个人。

        似乎有些乐趣的蒙面人歪了歪脖子,然后慢悠悠的把别在腰间的刀鞘解了下来,往后丢去,然后晃了晃手腕,摇了摇脖子,仿佛忘记面前还有一个人,殷则不敢动,因为从刚才那把刀突兀的出现和他无法察觉蒙面人的存在让他知道两人间有一定的的差距,他不敢随意走动,怕露出更多的破绽,就像刚才自己一个愣神,面前的人抓住机会就不见了然后阴了自己一刀。

        蒙面人检查完自己的腰带完好后,指了指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殷则,然后勾了勾手指头。殷则黑着脸站了起来又后退几步,他的意思好像是说“我准备好了,攻击我吧!”,理解意思的殷则后退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准备时间,但面前的的人好像会错了意,以为他要逃跑,于是收起勾手的指头,单手握拳,直接冲了过来。殷则很讨厌被别人进攻,尤其是自己没把握的敌人,但他的目的不就是让对面先手吗,如果自己先手的话开始就应该往前走,等不及想太多,拳头已经欺身而来,殷则用拳头迎接这一拳,身体却在往后退,想着以前大牢里那个常老头教自己的卸力方法,殷则手臂微微颤动,一次,两次,三次,三次震颤后后被击飞的身体停了下来,一拳过后他的手臂没有感觉疼痛只是整个右臂像在火力烤了一遍,一阵阵发烫。!地上一道一丈长的痕迹,这是卸力后留下的双脚划过的痕迹,看着这条痕迹,殷则想到的却是原来牢里那个自称“常刀神”的老头子对自己说过的话:“嘿嘿!小子,你这门功夫不讲其他,不讲招式,只求一个财大气粗,千万江水泄于一堤,以德服人,哦不!以力服人,真有意思,不讲花招,这种歪门邪道说法,歪门邪道,咦!这好像是直接走那堂皇大道啊!”

        又是一拳,直愣愣的一拳,殷则拿手去挡,右手震颤,殷则熟悉了这种技巧,这次没有被打出去一丈这么夸张,只是后退一步,皱着眉头的殷则来不及欣喜,忽然,左边又来一拳,左手去挡,震颤,这次左手不熟练的殷则加上两只手不协调,被打出两丈远。

        “到底是正道还是邪道啊!要是邪道我就不练了。”殷则对着沉思的常老头说道。

        听到这话,常老头似乎有些不高兴,嚷嚷道:“正道,邪道,因人而异,练道家正统房中术都有采补过度精尽而亡的,我哪知道你能把这功夫练的多邪乎!”

        “我呸,你才邪乎呢!”殷则反唇相讥道。

        沉思一会叹了口气,“唉!没问题,不过这本《小周天寒潭浔水问气录》好好练,你的拳脚更要好好练,别在江湖上你一招用完,没把人杀了自己一口气没回过来连逃跑机会都没有。”前面还好好的,后面老头就已经斜着眼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别动不动就杀别人,杀自己的好不好,危言耸听讲得江湖这么危险,要知道现在是汉阳王朝,高祖灭了老流氓昆仑,整治江湖,天下太平,何方宵小如此胆大妄为,藐视王法,江湖哪有这么危险。”殷则瞪着眼回道。

        “这话讲的,啧啧,果然衙门没白呆啊!官话一套一套的,你有没进过江湖你知道什么?不过你也说了,高祖在时,现在吗?呵呵。”不怀好意的笑声越来越大。

        殷则苦着脸,好像是这个理啊!这老头讲话还真是无从辩驳,“那个,刀神,有没有什么江湖秘籍啊!”殷则缅着张脸问道,殷则觉得自己和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在一起,自己也没底线了。

        “秘籍啊?我想想。”

        “嗯嗯!”

        “好像有,我自创一种卸力法门。”

        “自创啊!”殷则失望道。

        听到这语气,常逢生忍不住从这牢里出来敲敲小子头颅,我是谁?一代宗师算得上吧!却被小书吏嫌弃,越想越悲凉,自己堂堂一代刀神“爱学不学!”气呼呼吼道。

        “学,我学。”殷则看他脸色愁眉不展,觉的自己这话说的重了,伤了自尊心连忙说道。

        “嗯?”

        “我学,教我吧!刀神,求你了。”殷则捏着鼻子说道。

        恢复了平常脸色常老头说道:“你知道吗?吾辈道人,一不拜天,二不拜地,力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所以只拜赐我身养我之父母,再拜引我前行的贤师,传道授业解惑之功如同再造。”

        “等等,道人,你是个道士?”殷则打岔道。

        “怎么不像吗?我可是有文书的。”常老头一脸嫌弃接着道:“你小子别打岔,所以传道这件事很神圣,很庄重的,法不传六耳,你听过吧!”

        “嗯!”

        “所以你不是得先磕几个头然后日日夜夜念我老人家的好,每天好吃好喝的孝敬老师傅……”边说着看着面前这小子脸色变得很差,呃!“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一个月桃花坞伙食怎么样?”

        “你疯了吧!那地方我一个月只够五六顿,不学了。”

        “哎哎哎!可以商量啊!”

        “三顿!”

        “成交。”

        殷则眼泪都快被打出来了,这是真的,感受发麻的双手,瞅了瞅和脚底被磨烂的新鞋子,他的心情就像脚上被蹂躏的鞋子一般,低落,消沉。意识快要模糊的殷则在堕入无边黑暗前突然想起那个不吃牢饭用收弟子换美食荒唐行为的常老头曾言:“但纵观古今,天下风流者哪个不是如此,春风得意马蹄急便是世人艳羡,不尽然,位列三公的孔得玉,六起六落,哪一次不是门生故吏相逢掩面而走的处境,如今万万人之上,真英雄马失前蹄何惧东山再起!”

        殷则用尽最后一份力,缓缓的站起来看着这人,眼神望着他凶狠如狼,“此仇当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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