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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杀使


离开上石村之后,叶天行则要张大豫尽快赶往姑臧,因为现在的姑臧城已是风雨飘摇,若是等张大怀控制了大局,那一切都晚了。

        张大豫一行六人经过几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现在已至武兴郡,再有一日路程便可到达姑臧。张大豫见离姑臧已不远,便让大家放缓行进速度,因为为了躲避黑鹰的追击,他们专挑小路,所以此时人马皆已疲乏。

        秋月和乌三两人年龄相仿,竟然甚为投缘,两人骑马在前,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欢快。张大豫与叶天行居中,两人并马而行,期间两人谈天论地,相见恨晚,张大豫对叶天行渊博的学识及宏远的战略眼光敬佩不已,而叶天行也对眼前的这个张大豫刮目相看。丁俊和羊威则护卫其后,一路上皆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放松。

        望着眼前秋月如桃花般绽放的笑脸,张大豫笑道:“秋月,你是不是看上乌三了?”

        乌三和秋月皆勒住马,秋月娇羞的说道:“哪有啊!殿下你可别乱说。”

        张大豫笑道:“真的没有吗?呵呵,一路上我都闻到一种淡淡的幽香,是不是你抹了香粉?”

        秋月双颊微红道:“奴婢是抹了香粉。”

        张大豫笑着说:“你不用害羞,女为悦己者容,这点殿下我懂。”

        秋月被张大豫说的满脸通红,娇羞的低下头。

        张大豫又道:“秋月,这种香粉叫什么?哪可以买到?殿下我也去买几盒送给姑臧城里的那几个小美人。”

        秋月低声说道:“这是豆蔻天香,是我们下人用的香粉,殿下怎好送给那些小姐们。”

        张大豫哈哈一笑,纵马前驰。

        众人也皆是笑了笑,随后跟上张大豫,独留乌三和秋月在后面,乌三这时也是傻傻的笑着,但被秋月瞪了一眼,赶紧收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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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臧。

        几日来,凉王张天锡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只是偶尔清醒。前日,张天锡清醒时,禁中录事席仂联同十数名官员跪于塌前,言君上病重,国事难决,国不可一日无主事之人,今世子未归,应遣王子张大怀为监国,处理一应国事。而此时,张天锡疼痛锥心,心里烦闷异常,根本没在意他们说什么,也就无奈的点点头,让他们退下。

        既有君命,自此张大怀名正言顺监国,大权独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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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秦使阎负梁殊,行至姑臧,赍传秦王苻坚之命,征召张天锡入朝。

        张大怀召集众官,商议道:“今父王病重,无法起行,而今我为监国,当是我往秦,然我若朝秦,恐必不返;如若不从,则秦兵必至,如何是好?”

        禁中录事席仂道:“先公原有先例,以爱子为质,赂以重宝,以退其师,然后徐为之计,此孙仲谋屈伸之术也。王子既为君命之监国岂可轻往,可遣世子张大豫前往秦国为质。”

        语才说毕,征东将军常据指驳道:“席大人此言差矣,今君上病重,世子殿下乃我凉国未来之主,岂能前往秦国为质,大人此言岂不荒谬。”

        禁中录事席仂道:“若不以世子为质,秦王岂能罢休,必然挥兵西下,则我凉国危矣。”

        征东将军常据叱道:“我凉国世事晋朝,忠节著闻海内,先王曾凭河西天险先后打退了刘曜、石虎的进攻,又西越流沙,攻打龟兹,西城诸国先后归附。今一旦委身贼廷,辱及祖宗,岂不可耻?”

        安西将军宋皓言道:“秦王苻坚一统北方之势已成,兵锋所指,不可阻挡,我凉国乃一小国,若与秦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听到宋皓此言,立时有同僚驳道:“昔有先王之功在前,今我凉国兵精粮足,只要我等同心,何惧于秦。且河西天险,百年无虞,若悉众出拒,右招西域,北引匈奴,与秦一战,谁胜谁负,尚且难料啊!”

        朝堂之上,顿时众说纷纭,争论不休。

        张大怀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此时他的心里也是矛盾重重,虽然他有点偏向于席仂的意见,但他向来野心极大,眼看王座即将到手,他岂能甘心俯首称臣,而且他也认为凭着河西天险,加上凉国有步骑二十万,且国库丰盈,可谓兵精粮足,应该尚可一战。

        他猜想秦若攻凉,投入兵力一定不会太多,因为北有代国蠢蠢欲动,东南还有晋朝虎视眈眈,若秦投入过多兵力攻凉,则必会给晋朝与代国可乘之机,苻坚是聪明人,肯定不会这么做。

        若是派人前往代、晋,联盟代国与晋朝出兵,凉国就算不能胜,若是拖住秦之兵力,晋再出兵汉中,威胁长安,代国出盛乐而攻上郡,秦必疲于应付,那样的话,对凉国将不会构成威胁。

        主意已定  张大怀即攘袂大言道:“我本汉人,世事晋朝,岂可对蛮氐俯首称臣,我计决了,再有言降者斩!”

        禁中录事席仂道:“监国,还是听听君上意见吧?”

        张大怀素知其父王向来软弱,若问其意见,其必言降,但席仂一直是支持自己的,也不好给他太难堪,于是说道:“席大人,忠君爱国之心,怀甚为钦佩,然父王卧病在床,时常昏迷,神智不清,难以决断,问之无用,今怀即为监国,一切军国大事当有决断之权,我意已决,怀必与凉国共存亡,不辱先祖,不使先祖蒙羞。”

        张大怀说完,便着人将秦使阎负梁殊引进平章殿。

        秦使入,拱手道:“尚书郎阎负梁殊,见过监国。”

        常据见秦使毫无尊重凉国之意,怒道:“汝等即为秦使,何以不上前参拜?”

        阎负道:“上邦岂能拜下臣。”

        张大怀大笑道:“汝二人欲生还呢?还是死返呢?”

        梁殊道:“监国此乃何意?”

        张大怀大声道:“此乃我大凉,而非汝秦。汝等既入凉国,则需尊我凉国之礼。”

        梁殊道:“监国这是要与我大秦为敌吗?”

        张大怀道:“若大秦要与我为敌,我大凉定当奉陪。”

        阎负朗声道:“昔贵先公称藩刘石者,惟审于强弱也。今论凉土之力,则损于往时,语大秦之德,则非二赵之匹,而将军幡然自绝,无乃非宗庙之福也欤?以秦之威,旁振无外,可以回弱水使东流,返江河使西注。关东既平,将移兵河右,恐非六郡士民,所能抗也。刘表谓汉南可保,将军谓西河可全,吉凶在身,元龟不远,宜深算妙虑,自求多福,毋使六世之业,一旦而坠地也!”

        昔日司马睿于建康称晋王改元建武,张氏世守凉州效仿窦融,长期沿用晋愍帝司马邺的建兴年号,向东晋俯首称臣。但其名为晋臣,私下却亦向汉赵、后赵称臣。是故阎负有此一说。

        张大怀闻听此带有威胁之言,立时大怒,叱左右拿下阎负梁殊,牵缚军门,即命军吏射死二人,且出令道:“射若不中,是不肯与我同心,就当坐罪。”

        军吏齐声得令,弯弓竞射。两人是血肉身子,怎能禁得起许多箭镞,当然为秦国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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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直门。

        凉王寝宫。

        张天锡此时刚刚转醒,听内侍奏报,言张大怀射死秦使,顿时脸色大变,冷汗淋漓,苍白异常,且泣且语道:“秦王起自关中,横制天下,东平鲜卑,南取巴蜀,兵不留行,凉国若降,尚可苟延。今欲将一隅,抗衡大国,又命射死秦使,激怒秦王,国必亡矣!家必灭矣!”

        张天锡想支撑着起身,奈何心如刀刺,喷出一口鲜血,复又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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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石沟。

        龙潭河。

        河宽十数丈,浑浊的河水滔滔,川流不息。

        黑鹰此刻就站在河边,望着这滔滔的河水,冷冷的道:“张大豫,看来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你一定想不到我在你前面等你,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张大豫的确不知道黑鹰会在他的前面等他,他现在正朝黑石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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