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 一百一十四

另一个锦衣卫道：“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了，让我们把这个像狗一样的草包抬到这里。”

        那个锦衣卫道：“毕竟这人是抢弓案唯一的证人，老大说不定会找人来验尸。”

        另一个锦衣卫道：“那我们就快点动手，我都快被冷死了。”

        两人加快步伐来到存尸处，将尸体放在一张存尸床上就急忙离开了。

        出乎两人意料之外，袁彬并没有找法医来检查尸体。二天后，原本安静的落针可闻的存尸处居然响起人微弱的心脏声，嘭嘭嘭嘭，心跳声越来越响，又出现了呼吸声，已死的周二狗突然坐了起来。他张大囗猛吸几十口空气，道：“我果然没有死，那人的药真的管用。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又冷又臭。”睁目一开，只见四周有数百尸体，道：“原来真的是鬼地方，我可得赶紧离开，去找那些小娘门喝几口热白汤。”急忙从存尸床上跳下，沿阶梯离开存尸处，来到尽头，见到一面铁门挡住了他的去路，惊道：“希望这里没有锁上，否则就要真困死此处变真尸了。”用手一推，铁门却轻易而开，铁门打开，心情顿松，笑道：“这门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那帮白痴，居然连锁门也忘了。”说完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暗处一人窜出，道：“这人果然是装死，我原来以为他是中奇毒被杀人灭口，但他的血杀不死蚂蚁，且杀人留全尸也是奇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一个高手，跟上去看。”此人正是袁彬，他一直潜伏在存尸处附近，铁门亦是他所开。

        周二狗轻功不凡，不到一炷香时间，来到了他的目的地。只见门口人山人海，上挂“热营业”，正是东瀛式服务的窑子。袁彬见他进入，心道：“这地方是胡人偷袭之前那人之处，难道有问题？跟上。”

        周二狗进到窑子就轻车熟路的点了十多个黄金女子带入包厢之中。窑子中人群太多，袁彬不愿用轻功去跟踪他，叫了一个他旁边的包厢，伏在壁上倾听包厢的动静，但只听到些乱七八糟毫无价值的声音，直听得心中烦躁。蓦然，周二狗包厢传来一阵微妙之音，他的丹田顿感热流如蛇乱窜，几欲冲出，心道：“不好，废功之法，我的行踪可能暴露了，走。”气守丹田，心守內息，不顾惊世骇俗，运起“风渡川海”快速离开窑子。

        袁彬狂奔回到锦衣卫指挥府就立刻坐下打坐，压制体內乱窜的气息，数个时辰才压下体內气息，身上已汗流浃背，道：“靡靡之音当真可怕，一开始乱七八糟的声音是为了干扰我的心神，幸好我早有准备，才免去了百年修为一朝丧的危机。既然文的不行，那就只好以强力压之。”

        第二天，袁彬带领数千锦衣卫，数千弓手，还借调来十余门火炮，将热营业围了个水泄不通。內中出来一个身穿东瀛服的女子，跪坐在地，面不改色，道：“官爷带着这么多人，是想把本店包场吗？”

        袁彬道：“你看我们像是来这里標的吗？”

        东瀛服女子道：“那官爷是来干嘛的？”

        袁彬道：“没空和你胡扯，把周二狗交出来。”

        东瀛服女子道：“周二狗是谁？”

        袁彬道：“你们不知道是吗？”

        东瀛服女子道：“我连听都没听过。”

        袁彬心道：“明摆着扯谎，那周二狗是黄金会员，你们这有几个黄金会员？居然说听都没听过，看来这帮人肯定与周二狗有关系，只能用强了。”道：“众锦衣卫听令。”

        众锦衣卫道：“属下在。”

        袁彬道：“给我进去搜。”

        东瀛服女子阻止道：“且慢。”言出同时，窑子中出来数百风尘女子，围成圈子阻挡众锦衣。

        袁彬道：“强冲进去。”众锦衣闻言强行闯关，推开风尘女子，向窑子内闯去。

        东瀛服女子愤然道：“官爷可知道这里受谁保护？”

        袁彬道：“谁？”

        东瀛服女子道：“王振王公公，官爷今日之举势必将得罪王公公他老人家，更将得罪朝上无数大员。”

        try{mad1('gad2;}  h(ex){}　　袁彬道：“今天除非圣上亲临，否则谁也别想阻止我。”

        “是吗？你以为除了圣上真就无人能制你了！”尖锐声音传来，片刻后王振出现，同时竟出现数万大军将袁彬等人反包围，道：“你们谁敢再进一歩，杀！无！赦！”

        众锦衣卫瞬间停步，面面相觑。

        袁彬怒发冲冠，手按上腰上软剑剑柄，道：“王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振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们滚！”

        袁彬双目是血，握剑握得太紧手上伤口开裂，鲜血再度染红软剑，一口钢牙都似要咬碎，愤然道：“好，我走。”

        王振道：“哼，不识抬举之人，你的锦衣卫指挥使当不了多久了。”大喊：“众人收兵。”

        片刻后，围住热营业的士兵全部离开了，热营业再度恢复热闹非凡的场面。王振心怀怨恨来到钱皇后房前，道：“圣上现在方便吗？”

        朱祁镇不耐烦道：“你又有什么事？”

        王振道：“奴才是来向你报告一件官员恃权欺民的事。”他心知朱祁镇不喜欢窑子，故以民字一笔带过。

        朱祁镇怒道：“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居然敢欺压朕的子民，召他前来。”

        王振道：“奴才遵命。”

        没过多久，王振带着袁彬来到朱祁镇之前。王振道：“圣上，袁彬带到。”

        朱祁镇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他？你们究竟要烦朕到何时？”

        王振道：“不是奴才要烦圣上，实在是他仗权做的恶太多，这次又去干扰一家东瀛式按摩院。”

        袁彬道：“按摩院？难道不是窑子吗？”

        王振道：“窑子又如何？人家是报了批的合法窑子，你凭什么带兵去干扰他们正常营业。”

        朱祁镇道：“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袁彬道：“微臣是为了查案，那窑子有问题，那……”

        朱祁镇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了，又是查案，你查案究竟要搭上多少东西？”

        袁彬道：“圣上明鉴，实在是对方实力太强，我们查案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

        朱祁镇道：“朕决定从今日起，那案子就交给王公公去处理，你就无须过问了。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干出什么蠢事，别说你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地位不保，就是你的人头也难保。”

        袁彬道：“微臣知道了。”

        朱祁镇道：“你们两人全部退下。”

        袁彬道：“微臣遵命。”

        王振道：“奴才告退。”

        袁彬从皇宫出来，边走边道：“圣上下令我不可再干预此事，那个死太监一定与幕后黑手有关系，他绝对不会认真调查，为了此事我的四个徒弟都搭上了性命，这事说什么我都要查个水落石出。但面对的组织实力太过强大，我唯一能信任的四徒已死，其他锦衣卫中又有大量王振叔侄的眼线，轻举妄动必然像今日一样无功，还会被圣上叫去训一顿，看圣上今天的样子，他对我的容忍已经到极限，我要如何才能对付他们？”走到自己离府上差几十步，陡然离开了。

        这天夜里，八条一身黑的人影从八个方向以闪电之速侵入热营业。黑衣人一进入窑子中就四处搜索，內中之人见到黑衣人发出尖叫声、怒吼声、哭喊声、打手们纷纷出来阻拦，整个热营业乱得像一锅粥。黑衣人的武功十分高强，护窑子的打手对其无能为力，任他们来去自如。黑衣人侵入到中间的黄金室，打开第一间房间时，一人暴怒冲出，双手运出分筋错骨手，向其中一个黑衣人发动攻击，这人是王林，道：“敢打扰你大爷的雅兴，给我死来吧。”

        其余七个黑衣快速打开其他的房间，房间內多是京城內的达官显贵，见到黑衣人皆是一愕，黑衣人志不在这些人，迅速关门离开。打开到最后一间时，內中有数十个一丝不挂的绝艳女子与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子正在忘我肉搏，上演一副活春图。黑衣人见到男子那张奸诈的脸便知道他是周二狗，当即对他发起攻击。

        try{mad1('gad2;}  h(ex){}　　七人攻击的猛烈劲风刮醒了沉醉在温柔乡中的周二狗，忙将手边数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扔向七人。七人手一拔，将女子从房间扔了出去。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周二狗已仓忙穿上衣服作上防御的准备。七人武功高强，招式合众家所长，变幻莫测，威力强大。周二狗强悍绝伦，经过与数十女子的肉搏依然不减其体力，掌上劲风呼啸，有如猛虎下山。七人战过数百招，发现仍无法取胜，转身便逃。出来之后，看见另一黑衣人还在与王林战斗，身上已留下不少伤痕，同时出手攻击王林。王林察觉背后劲风袭来，连忙闪开。八个黑衣人乘机离开。

        无数打手追黑衣人而去，八个黑衣人出窑子后分别从八个地方离去。众打手锲而不舍的追赶，追到八条小巷时，八个黑衣人居然同时自燃消失。黑衣人与打手都消失后，又有四个黑衣人从暗处窜出，身法更胜那八个黑衣人。一个腰上挂刀的黑衣人道：“这八个黑衣人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自燃？”

        另一人道：“谁知道呢？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一个背插长剑的人道：“像是奇妙的武功，也像是术法。”

        腰上挂刀的人道：“我们回去问问那几个见多识广的人。”

        另一人道：“好，我们走。”四个黑衣人瞬间消失了。

        离八个黑衣人消失的小巷有一条街距离的一间废弃小屋中。袁彬正襟危坐，双目紧闭，周身烟雾氤氲，片刻后，张开双目，吐出一大摊鲜血，擦了擦口边的残血，道：“这周二狗的功力超乎我的想象，与这么多女子肉搏后，还能与我放出的七神战为平手，应该是练有如西藏密宗的欢喜禅异功。这一探只探出那周二狗的武功十分高强，却费了我大部分的真气，真是得不偿失。”说完开始调息。原来刚才的八个黑衣人是他以八神秘法所化，八神所对是八卦，八卦演化世上万物，人体内也有八卦属性。化体无实体，以稻草为介质化出，化体功力不及本体，也有存在时间限制，且使用要费大量真气，对普通人毫无用处，他练出这招也主要是在暗处搜集情报所用，光明正大使用还是第一次。

        调息许久，当他再次睁开双目，天色已然大明，勉力站起，只感肩头沉重如抗山，心中迷茫无依，茫然走出屋外，看着天上金阳，心中却是乌云笼罩：“周二狗与窑子虽然大有问题，但窑子天天人山人海，不能暗中探索，正面探索又必然像咋天一样徒劳无功，胡人特使那里也是一条线索，但照四徒弟所言，胡人那里是更危险的所在，依照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无从下手，唉，若我的四位徒弟在就好了。”长长叹出一口气，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回到了家中，却见门口有数个陌生人，向看门者道：“他们是谁？”

        看门者道：“小人不知道，他们说是来找老爷的。”

        其中一个女子道：“我们是那头肥猪指点来找你的，大哥在哪里？”

        袁彬道：“你大哥是谁？”

        那女子道：“是一个身高很高，长像俊美，手持黑剑的武功高手。我听说他被你们抓了，快放出来。”这几人正是周妙瑶、周武罡父女，与几个沈猪蹄的属下。

        袁彬心道：“按她的描述，多半是弓案的被造，那人长像不算俊美，可能是易容，但他已经和铁手他们……”沉痛道：“那几人全部死了。”

        周妙瑶惊痛万分，大喊道：“他和姥爷不可能会死的！”

        袁彬惨然道：“千真万确，我的四个徒弟也一起葬身火海之中。”

        周妙瑶看到他脸上沉痛已极的表情已信了七分，登时泪流满面，哽咽道：“大哥他们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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