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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浮生念 一


()        “公主要见若水真人,那就跟随小僧到后院来吧。”

        栖云寺里的僧人眼中隐隐泄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微微冷笑,之后在寺院住持的点头默许下一路上默默无语的低头将竹阳只身一人引送到古寺后院中那方曲径通幽的幽竹林苑之中,因为此后院昔日曾是大唐高祖皇帝来寺中祈福上香时闲憩下榻用的一座行宫御苑,因此上除了皇族中人,外人从不敢轻易涉足,昔日杨靖愁独自在这间行宫御苑里修身养性时,也从未轻易踏出过栖云寺山门半步,不过他即是前朝太子,平日里独自栖身在这里倒是也并不为过,只是这若水真人,听说只是一个云游至此的无名道士,他却为何胆敢妄自托身在这座非皇族中人不得入内的行宫御苑里面?而且寺中的僧众甚至住持,对此都不闻不问,视而不见,他们当真是一群自认为自己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方外之人,只可恨,杨靖愁他自幼在这超凡世外的清净之地长大,却还是没能挣脱开自己前朝太子的无辜宿命。

        “公主,你来啦,”回心亭上,一个白衣似雪的仙姝妩媚身影。

        “你是……”

        “在下慕云若水,因为自幼栖身空门,道号若水真人,一生云游四海,萍踪无定,现下也只是在栖云古寺中闲憩小住一段时日而已,前日听说公主在长安城里以千金遍寻能够身通阴阳两界之人,在下自然是没有那个本事,只是自古鬼神之说皆属虚妄,公主从今以后,还是不要再如此自欺欺人下去了。”他说。

        他一脸温柔如水的淡淡微笑着劝解她说,虽然一抹青藤覆面之下,她根本无从看见他峥嵘面具之下那双温柔似水的凝愁凤眼。

        但是,他的声音却当真是那样的让她熟悉,一生一世刻骨铭心的相识和熟悉,只是,那个男人他,早就已经死了,他失身坠落到汉水之滨的千丈悬崖下面,不是粉身碎骨,也必定是已经葬身鱼腹,汉水之畔连他的半尺青衫碎片都没有找到,悬崖下面烟云缭绕,浮云蔽日,从那里纵身跳下崖去,即是天上的大罗神仙也未必救得了他,他虽身怀一身飞檐走壁的绝世神功,但是终抵还是一介肉体凡胎,血肉之躯,他早就已经死了,失脚跌落在汉水之滨的千丈悬崖下面香消玉殒,尸骨无存,是啊,的确也算是香消玉殒,他是一个药师,他的身体上自来就烟云缭绕着一味一味亘久弥香的清香药气,尤其是药气中那一丝似有若无的水玉菩提子香气,那本是神话传说中化自在天庭御苑里的奇花瑶树,灵蕊仙根,不知为何,她却自幼就能在他的身体上面隐隐嗅觉出来,因为他的腕子上时时佩戴着一串珠圆玉润的水玉菩提子手串,那香气,想是自那里来的。

        眼前的若水真人,虽然果真如世人传言的那般,经日里素衣蔽体,青藤罩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竹阳知道,他多半也是个药师,他的身体上一样时时散发出一阵似有若无的浓浓的药草香气,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一个云游四海的江湖术士,身上几枚济世救人的仙丹灵药,想来总还是有的。

        ……

        “公主怎么了,怎么如此目不转睛的盯在在下身上,在下身上有什么让公主感觉到奇怪的物事,若是当真有所僭越,在下改过就是。”他依然是那样一脸温柔如水的含眸看着她说,虽然一抹峥嵘面具之下,他的温柔似水,永远也无缘为世人所见。

        “不,真人莫要见怪,是本宫方才无意间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神思稍稍有些恍惚,以至于无端唐突冒犯真人,真人即是方外之人,自是不必理会俗世规矩,父皇平日里也不大理会这些事情,只是真人身上佩戴着的那一块滴水观音的护身玉佩,本宫看着着实有些奇怪,真人是玄门弟子,怎么……”

        “怎么,公主觉得奇怪?”若水淡淡微笑的将玉佩托在手心,不以为然的随意看了一眼,“一块玉佩而已,公主不必见怪,在下知道李唐素来自诩为太上老君之后,但是太上老君既然是个神仙,又怎么会有凡人之后?”

        “哼,真人自己就是玄门弟子,却胆敢肆意来拿太上老君玩耍取笑,真人不怕遭受天谴,下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公主不要再如此执迷不悟下去了,常言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死灯灭,油尽灯枯,黄泉碧落,只不过是世人心中一捻虚妄寄托而已,上穷碧落下黄泉,已经逝去的故人,纵是身通阴阳两界,又如何能够当真有缘相见?”他说。

        “哼,真人自己没本事赚本宫的银子,也用不着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挡了他人财路,真人既然无心替本宫身去阴阳两界寻找故人魂魄,本宫再去找别人即是,只要本宫肯出银子,这世上有的是奇人异士前赴后继的前来替本宫当差。”

        “不错,公主确是不缺少银子,但是在下知道,公主的银子直到现在也还没机会花出去半分,不然,也不会有心思浪费几个时辰听在下在这里和公主你闲扯废话。”他看起来微微有些无可奈何的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不可名状的微微叹口气说。

        “真人如此奚落本宫,想是觉得自己活得长了?”竹阳羞忿之下额头间两颦细碎娥眉突然之间微微紧蹙起来,“若不是看在真人是玄门弟子的份上,只怕……”

        “只怕在下现在早已经人头落地了是吗?”他突然淡淡微笑的温柔看向她说,“公主既然认定这世上有神有鬼,有三十三天和十八地狱,那却为何与你父皇一般总是以人头落地来威慑世人,公主想要去见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故人,为何不自己去阴间找他,活着时办不到的事情,一剑将自己抹了脖子之后,或许倒是可以办到。”

        “哼,你,你……”竹阳听了之后只觉得心下里一阵一阵气血上涌,顷刻间眼前一片混沌昏黑,登时间一个跟头栽倒在回心亭旁几杆翠绿幽竹下面。

        ……

        ……

        “这,这是哪里,本宫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昏倒在地下了,这里看着倒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样子,尤其是身子上这一袭青缎色的熏香洒花锦被,仿佛是前世见到过似的,这里看着像栖云寺里的幽竹小榭,从前杨靖愁他为自己施针医治眼睛的地方……”

        竹阳的眼睛里爽然若失的溘然滴落下两滴逝水清泪,幽竹小榭里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半掩的轩窗,斑驳的廊檐,桌案上几本古籍医典,床榻上一袭鲛绡锦帐……

        只是,昔日小榭中那个负手倚身在夕阳晚照下的斑驳轩窗前的一身沧绿色长衫的仙姝媚影,已经再也看不见了,现下在轩窗下负手独立着的,已经是一个白衣似雪的修长身影,这个她已经在长安城里苦苦找寻了很久很久的白衣似雪的修长身影,她现在只是在心中默然祈求他当真能够道法无边,身通阴阳两界……

        “真人,银子的事情不是真人该操心的,竹阳只是问你,你到底能不能够身通阴阳两界?”

        “公主说笑了,在下于这三千红尘世界之中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要那么多银子又有何用,只是在下不知,公主而今父母双全,又没有婚配,在这人世上,还有谁值得公主如此这般不惜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在阴阳两界之间苦苦寻找?”他微微有些疑惑不解的回身看着她问。

        “真人莫要见怪,本宫要寻找的,其实,其实,只是一个朝廷钦犯,他在本宫的引诱下夤夜之间独身一人闯进翠薇宫里去行刺父皇,失手之后被大内侍卫追赶到悬崖边上,跳崖死了,本宫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骗他,害他枉死,本宫也知道他是前朝太子,被父皇赐死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因为本宫而死,本宫只是想见一见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她说。

        “可是公主怎知道他就一定愿意见你,千载相逢,只如初见,可是公主觉得,你与他之间,而今真的还当真能够似从前一般相逢一笑,只如初见?公主如此执迷不悟的一心想要见他,是不是当真有些太过一厢情愿?”他微微有些犹豫不决的幽幽看着她问,看着她灿若三月桃花的仙姝媚影,看着她娥眉微蹙下那一双含眸凝睇的如丝媚眼。

        “他恨本宫是应该的,”竹阳忍不住抬起头来急急的看着他说,“但是,本宫只是想见一见他,并不敢奢望他能够当真与本宫相逢一笑,释衍恩仇。”

        “既然如此,公主又为何一定要到阴阳两界之中找他?只要公主心中有他,他岂不是时时都在公主心里,时时都在公主身边?”他说。

        “真人不要说了,本宫花银子求的是法师,不是师父,真人如此喜爱教化人,明日本宫倒是可以奏明父皇,将真人送到掖庭里去教化那些因罪被没入宫籍的宫奴囚犯,最好教化的他们一起在掖庭里拿根白绫子把自己勒死,本宫现下正被父皇委派去看管他们衣食,他们若是死了,本宫倒是省下不少事来。”竹阳一气之下忿忿的横眉看着他说。

        “公主脾气可当真不小,看来你父皇倒是很心疼你的,知道公主爱发脾气,才将掖庭里那些个罪奴宫婢全都交托在公主手里,只为公主负气时能够随时残虐她们给自己取乐,不错,当真是用心良苦,舐犊情深,对那些留不得也杀不得的罪臣亲眷,如此了结,对你父皇他,倒也是件好事。”

        “真人是方外之人,冲撞父皇的事情,本宫无意与真人计较,真人既然无心替本宫身通阴阳两界,本宫即刻告辞就是,真人从此后好自为之,不要再如此口出狂言,大逆不道,本宫可以不与真人计较,但是父皇他,可就不一定了。”

        竹阳说话间已经婷婷袅袅的从玉榻上急急探起身来,想要自外面召唤来挽玉,服侍自己速速离开幽竹小榭,去终南山上的上清观中继续寻找能够身通阴阳两界的奇人异士,挽玉在小榭外面隐隐听见公主召唤,赶忙推门进来服侍公主,但是却被若水真人仓促之间伸出手来急急拦下,“公主,你的眼睛,”他突然之间目不转睛的默然凝眸在竹阳脸上,“公主的眼睛可是曾经受过什么伤痛?而且至今还未能痊愈?”他突然低下头来十分认真的看着她问。

        “是又怎样?真人又不会掐穴施针,宫中自有御医护持,不必劳真人过问。”竹阳气忿之下冷冷的侧目敷衍他说。

        “不,公主的眼睛不是宫中御医能够护持的了的,在下确是不会施针,但是却会掐穴,公主的眼睛如今已经痊愈大半,在下斗胆,想要公主将身留滞在栖云寺中一些时日,待在下静心为公主煎汤问药医好双眼,在下在栖云寺中已经有些时日,无明师父那些掐穴的指法,在下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他眸子里似乎隐隐约约的泄露出几许十分渴望和期待的虔心眼神和目光,虽然在一袭峥嵘怪诞的青藤面具的掩饰下,那几许虔心目光一样永远也无缘为世人所见。

        “掐穴?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公主是千金之身,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闪失,你可能吃罪得起?”挽玉一脸咄咄逼人的瞪着眼睛问他,之后不容分说的就要服侍竹阳从玉榻上面翻身下榻,梳洗更衣。

        “公主,你即是想到阴阳两界之中找他,若是眼睛没有痊愈,一缕飘渺孤魂,想来也不得轻易被公主看见。”

        ……

        “挽玉,等等,真人说的有理,”竹阳无奈在玉榻上面心灰意冷的幽幽叹口气说,“本宫的眼睛宫中的御医早就已经无计可施,治不了了,真人即说可以医治,那就试试看吧,当日杨靖愁他不是也经日里扮作一个江湖术士悄悄从栖云寺中私逃出去替人煎汤问药,普济众生的吗,本宫已经对不起他,怎可再无端怀疑真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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