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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铁针记 三


()        自从在公主府里一口回绝了漓妃娘娘想要私下里将两位被软禁在段府之中的昔日婢女接回玉尘轩里休养散心的无理要求之后,韩湘君即腾出手来开始命府衙内的多位仵作将段思文的尸首里里外外认真仔细的甄查鉴别一番,据多位仵作甄验的结果来看,段思文他生前确是在短短十数日内服食过大量丹砂硝磺所配丹药,以至于浑身精血外泄,身体虚弱不堪,但是那些丹药依照常量却并不能真正致人死命,或许是段大人他平日里在府内荒淫无度,内虚过甚所致。

        但是,段思文他胸前那一大片红斑却又作何解释?既然府衙内众多仵作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韩湘君无奈之下只好勉强自己几次愁眉苦脸的躬身拜竭到竹阳公主府上,求她以公主府的钦赐九龙双璧去栖云寺里放杨靖愁出来。

        竹阳因为近来确是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栖云寺里医治眼睛了,所以顺势答应了韩湘君的苦苦哀求,要杨靖愁去过长安府衙之后即回公主府来给自己医治眼睛,虽然她的眼睛现下和世间凡人已经开目视物的一般无二,但是不知为何,眼神却总是不似常人一般灵犀清澈,俯瞰千里。

        果然不出韩湘君所料,杨靖愁到了府衙里面之后只低头仔细端详了段思文尸体上的几块红斑片刻,就回头命令仵作立即剖腹验尸,将段思文生前吃下去的东西一点不剩的从他肚子里给倒腾出来。

        “好啊,原来竟是这百十余铁针针尖作怪,”韩湘君在亲眼看过仵作呈上来的从段思文身内悉数取出的一百多枚铁针针尖之后,大惊失色之余,终于还是忍不住黯然神伤的默然叹口气说。

        “破案在即,大人的神色却为何仍是如此黯然惨淡?”杨靖愁微微有些疑惑不解,“大人你是长安府尹,世间俗人如此千奇百怪的死法,大人你总该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吧,”他说。

        “可是靖愁,你看见没有,段思文的口舌内里可是一直完好无损,连个伤口都没有,”他说,“本官一直有些奇怪,这一百多铁针针尖,段思文他难道是包在桂花糕里一口一口吃下去的?”

        “这个容易,请大人速速派人去玄真观里段思文生前所在禅房仔细搜寻一番即是,只要是能吞进嘴里的物事,连一粒粟米都不要放过,悉数搜来给大人勘验即是。”

        ……

        据府内差役所报,段思文生前在禅房里已经数日不食五谷,每日里只以服食半壶仙丹过活度日,之后即是整日打坐修法,妄图早日飞升成仙,“这是从禅房里搜寻得的一枚段思文生前服食仙丹时不慎掉落在地上的小小丹丸药粒,还请大人过目。”

        差役说话间已经拈指将手中一枚小小仙丹小心托付在韩湘君掌中,韩湘君接过仙丹之后,转手即毫不吝惜的拈指将丹粒跌落在桌案上一碗清水之内,然后,端起茶碗来稳稳在眼前转了几转,果然,丹粒化尽之后,清水中愈见浮现出几枚银光闪闪的铁针针尖上来。

        “好啊,将铁针尖私藏在仙丹里面诱使段大人服下,如此阴狠毒辣手段,玄真观里那些道士,竟也干的出来。”

        韩湘君的眼眉忽然间横眉倒竖起来,“亏得本官前日里还一心在圣上跟前替他们开脱,本官早该想到的,连大隋余孽都敢私藏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他说。

        “大人,靖愁也是大隋余孽。”

        “但是百年之后,你我都是一样。”

        “大人说笑了,朝廷翰林自来即是天上文曲星君下凡,前朝余孽自来都是获罪天庭的孽龙罪畜托生转世。”

        “即是获罪天庭,为何不当真来个翻云覆雨,倾尽天下,逆天改命,一叛到底?”他问。

        “大隋民心尽失,靖愁一个流落江湖的戴罪太子,又岂能当真逆转乾坤,回复昔日大隋天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能活到今天,”韩湘君一脸疼惜怜悯的默然伸手抚摩在他肩上,轻轻的替他弹指掸落下肩头上几根早已微微泛滥出一丝苍白如雪的三尺青丝华发。

        “才不过二十几岁而已,头发里竟已经暗藏下如此诸多青丝华发,靖愁,靖愁,那根根白发,想来就是你整日沉溺在昔日大隋王朝的前尘旧忆里给生生愁出来的,”他说。

        “大人不要如此取笑靖愁,”他说,“大人亲眼所见,杨家一脉,如今还有多少余孽在痴心妄想着想要匡复昔日大隋天下,甚至为此甘愿千刀万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嗯,看似赤胆忠心,俯仰天地,但是说穿了,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能重新当上皇上而已。”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人,有朝一日靖愁死了,一样不愿将自己埋骨在大唐皇朝的野草孤坟里面。”

        “靖愁,你喝多了。”

        “大人,你忘了,靖愁从来不喝酒的。”

        “不会喝酒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

        “大人,靖愁八年以前就已经……”

        ……

        那天晌午韩湘君和杨靖愁好像是全都喝的多了,二人也不知怎的就胡乱躺倒在睡榻上面闭眼一直睡到入夜,韩湘君一觉醒来之后天已经大亮,杨靖愁那时早已起身回栖云寺里去了,韩湘君自睡榻上面惺忪睁眼之后哪里敢有半点耽搁,即刻飞身上马进宫向圣上奏明段思文一案的紧要呈堂证供。

        “凶手当真是玄真观里的道士?”韩湘君在御书房里早已预料到圣上看过锦盒里包裹着的百十余枚透骨铁针时两道入鬓剑眉将会紧紧凝皱成什么样子,但是圣上他这一次紧紧皱锁着的却仅仅只是眉心间的半颗血红朱砂,那是建成太子当年亲手替他点染上的莲花妆中一点娇艳花心时永世嵌落下来的一世手足残情,每每想起那些,韩湘君知道,圣上他的心里从来就没一天好受过。

        “圣上,玄真观平日里虽然香客众多,但是段思文在观中的住处,却只有玄真观里那些道士知道。”

        “或许是段大人府上的家人,圣上,段大人身为刑部侍郎,自为官以来从来就是一身正气,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昔日里被段大人亲自下令斩杀的,在外依仗段府名望胡作非为,欺压良善的府内下人家眷本来就不计其数,难保其中有人不会因此而怀恨在心。”

        贴身内监高士英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喃喃自语了几句,登时替圣上化解了眼前一场君臣尴尬。

        “高公公说的有理,湘君,”李世民此时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长长松下一口气来,“玄真观中众位师父本来就多是些闲云野鹤的方外之人,”他说,“单从丹丸之中暗藏着的数枚铁针来看,朕也觉得,此事和段大人府内那些本性难改的家奴下人,断然脱不得干系。”

        “圣上这是在有意偏袒玄真观中那些道士,”韩湘君听了之后忍不住深深蹙一簇眉,“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何在圣上眼中,出家人却反倒可以不必戒守此律,难道在上天眼里,众生不是一样平等的吗?”他问。

        “湘君,你知道的,我李唐自开国以来一直以三清弟子自恃,众生平等,却是佛家的说辞,但是在朕看来,人只要活着,还有一口气在,这人世间,就不会当真有什么平等。”

        李世民说话间眉睫又深深的向眉心方向狠狠的攒了一攒,两眉之间的朱砂上已经深深凝结出一道细缝。

        “圣上如此偏袒那些道士,可是为了云净寺里那些和尚?”

        “湘君,还不快住嘴,当真以为自己是魏征魏大人吗?”

        “圣上,云净寺中藏匿着诸多太子党余孽,依臣之见,这世间事却大多是隐患险于明火,防患胜于扑救,须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还请圣上及早决断才是。”

        “哼,好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朕去岁里方才将暗地里拥齐王李霄和太子承乾谋反的一众党首一个个的枭首示众,诛灭九族,杀的渭水河畔都成了赤红之地,天下百姓尽皆唏嘘揶揄朕是自作自受,还未曾身下十八地狱,就已经开始承受三世孽报,没想到今日,竟还有人嫌弃朕杀人杀的太过少了,”李世民的眉头虽然自来就极喜欢似两刃利剑一般深深纠缠拧结在一起,但是韩湘君知道,自从二十六岁开始,圣上他额头下这两弯剑眉就已经纠纠缠缠的极少拆分的开了,即是在面对后宫三千绝色美人嫣然莞尔时也仍是如此,因为在圣上心中,真正的李世民,他终其一生,也只是仅有短短的二十六岁而已,武德九年六月三日之后活着的,仅仅只是一个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千秋万岁而已,怎能不让人格外替他痛惜悲悯,黯然唏嘘?

        “湘君,朕再问你一次,云净寺里的那些人,他们的日子,现在过得可还安好?”

        “圣上多心了,他们即是俗家弟子,又是皇亲国戚,日子过得怎会不好?”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云净寺外胡作非为,纵欲破戒的了?”李世民的心里咯噔一下,“依照大唐律例,这可是要被逐出师门的啊。”

        “本来就是俗家弟子,佛祖不一定认的,圣上若是想要依律处治他们,不必要先求得西天如来同意。”

        “都不过是当年隐太子府中一些无甚紧要的家眷外戚族人,还是任由他们去吧。”

        “可是圣上不要忘了,云净寺中的俗家弟子,是可以在师父的首肯下私下修习寺内武功秘籍的。”

        “这有何不可,”李世民忍不住微微蹙眉笑笑,“当年的薛万彻,谢叔方,冯诩,冯立,哪个又不是一身武功盖世,赤胆忠心,天日可鉴来的,我大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那些孩子,如今也都该有十八九岁了吧。”

        “可是圣上,当日怂恿承乾和魏王谋反的,可也大多是昔日东宫旧臣的啊,还请圣上千万三思。”

        “哼,一千个东宫旧臣,也抵不上一个侯君集让朕伤身,朕当日就曾在亲身御审时对他说过,为了他,朕今生誓不再登凌烟阁半步。”

        “圣上,侯大人他,也只是想保承乾他顺利登上帝位,当日若不是魏王他步步紧逼,承乾他也未必敢当真谋反,何况此事侯大人他也并非是一众谋反元凶中最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圣上当日一怒之下诛灭侯大人全家三百余口,竟未念及当年侯大人他亲身统帅三军平定吐谷浑,焉耆,龟兹三大西域番邦的无量功德,朝中文武百官私下里,对圣上的严明律法,明正典刑心中可着实是有颇多激愤怨言的啊。”韩湘君垂首侍立在李世民身前,不紧不慢的淡然轻叹着说。

        “哼,全家三百余口,哪个不是依仗着侯君集他在朝廷重臣中的几分人情颜面一个个从布衣草民一跃而成长安城中的达官显贵和富商大贾来的?”李世民听了之后,忍不住从嘴角间蓦然泄露出一丝淡然如水波澜不惊的嗤然冷笑,“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说,“可是世人却又如何能够不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后果,自然就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人获罪,九族无存。”

        “圣上,既然如此,那云净寺里那些人……”

        “他们是隐太子府的亲戚,那自然也就是朕的亲戚,怎么,韩大人这是准备要诛朕的九族了吗?”他问。

        “圣上,那里面混夹着北平王罗艺和义安王李孝常的亲眷,还有右武卫将军刘德裕,监门将军长孙安业的两个外甥和两个侄子。”

        “哦,你不说朕几乎忘了,长孙安业的那两个侄子,确是还是尽快充军到益州去让朕放心。”

        “是,湘君这就去云净寺里宣读圣上口谕。”

        “湘君,千万记得,这可不是朕的口谕,是尔等自己做下罪孽,理当依大唐律例严惩治罪,朕虽是九五之尊,可毕竟也要严加遵从朝廷律法不是?”他一边伸手闲闲的轻展开御案上一叠赭黄奏折,一边微微有些似笑非笑的拧眉嘘叹一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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