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舞会
() 不同于西方的舞会，中土的舞会从来都是只看女子起舞的。偶尔也有玩到兴起的君王和女子一起跳舞，就会被斥责为不务正业。
所以中土的舞者更多是一种职业，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
秦军在临渊城门处举办了一个篝火舞会，说是人人都可以参加，但是除了军人，民众更多的还是好奇的观望，想看看这场舞会与那些传言中的有什么不同。
慕辰和医馆的其他人却是单独聚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圈子，一个抱着铁枪的一重天秦军士兵负责保护他们。
士兵虽然武功高强，年纪却并不是太大，只有二十出头，是一个温和的年轻人。
慕辰看了那士兵一眼，发现他的眼神不时飘忽到这边，却并不是警戒的眼神，而是另外一种含义。
慕辰知道他在看乐小姐，看来喜欢乐小姐的人不止白起一个，大家的眼光都很不错。
乐小姐，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女子，即使她在那里安静坐着，看一眼也无法忘记。
“嘿，新来的吧，不知道这是将军的女人？”
图财十一哥左手托着一个酒瓶慢悠悠从大篝火堆那里走来了，拍着士兵的肩膀开玩笑般说道。
“将军？哪个将军……”
士兵显然正在思考别的事情，听到图财十一哥的话后顿时愣了一下，等到他想明白到底是哪个将军之后图财十一哥已经走到慕辰的身边坐下了。
“那边热闹着呢，你不去？和一群呆子在这里看着火堆发呆有什么意思，乐小姐虽然好，上次还救过你一次，但是可千万不要乱想啊。”
图财十一哥有些担忧的对慕辰说道，在他的世界里，敢和将军抢女人，那非得是皇帝不可了。
“好。”
慕辰笑了一下说道，却并没有说出自己当时的想法。
图财十一哥临走时又拍了下那个士兵的肩膀，那个士兵显然是在失魂落魄中，连被图财十一哥拍了一下都没有发现。
“真是个爱发呆的人，这样的人还怎么保护好大家嘛！不过也难怪被派来做守卫。”
图财十一哥撇嘴挖苦道，慕辰却有些哭笑不得，乐小姐平时都隐居在医馆中，见者甚少，任谁第一眼看见她都会被她所吸引的。
“哦哦。”
“啪，啪，啪。”
慕辰来到舞会这边，人群之中已经围了十几个巨大篝火，一些喝酒喝到醉了的士兵已经胡乱舞了起来，四周的士兵都看着他们起哄，却并不认为他们舞的不好。
偶尔也有几个孩子挣开了畏惧士兵的父母挤到人群里看热闹，士兵们也不以为意，反而给他们让开了道路，让他们能到人群最前面看的更清楚些。
慕辰走进人群中间，立刻就看到了最大的火堆边，坐着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却是那天在医馆所见的年轻人。
这是慕辰第一眼看见白起的样子，这样的将军追求乐小姐是够资格的。
图财十一哥不敢从白起的面前路过，于是拉着慕辰回到人群里，想要走到其他火堆处，然而白起身后却是布满了警戒的侍卫，隐隐把白起的身后围的跟铁桶一般，图财十一哥这么一退顿时就陷在人群里进退不得了。
慕辰苦笑着想要拉图财十一哥出来，那些藏在人群里的侍卫却硬直着身子不让图财十一哥动弹。
“大哥，麻烦路过。”
慕辰看着其中一个刀疤脸的凶悍侍卫诚恳的说道。
侍卫大哥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指着图财十一哥说道：“刚才就见你们两个跟这里的气氛不相符，如今又要从禁区走，莫不是心里有鬼？”
图财十一哥苦笑着说道：“侍卫大哥，我只是怕从将军前面走过冒犯了将军，绝对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啊。”
“侍卫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是侍卫？还说心里没有鬼，不然怎么把我看的这么清楚。”
侍卫大哥听后顿时神情一变，怀疑的神色变得更明显了。
图财十一哥心说你把侍卫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还怪别人发现，但是嘴上又不好说出来，怕伤了侍卫的面子。
“当然是大哥的一身正气感染到了我，一看大哥就是将军的忠诚守护者啊。”
图财十一哥随口说道，顺便拍了下侍卫的马屁。
“那是自然，我对将军的忠心日月可表，不过你油嘴滑舌的，至于是不是奸细还是让将军来判断吧。”
侍卫说完后，不等图财十一哥说话就押住他的手腕往前走，两边的人群都整齐的分开了，慕辰和图财十一哥这才发现，将军身后的人群虽然看似与别处热闹的人群一样，却全都是伪装的侍卫，两人却是不知不觉之间走进了禁区。
侍卫押着图财十一哥走到了白起面前，白起却是神情微笑，显然沉浸在了舞会之中。
“大人，抓到了两个疑似奸细的人物，只是另一个太弱了点。”
侍卫指着慕辰两人说道，至于没有控制住慕辰，是因为侍卫觉得慕辰没有控制的必要。
“哦？”
白起的神色有些严肃了起来，然后他转头看向了慕辰。
“我见过你，你是叫慕辰吧。”
慕辰听后顿时愣住了，他和白起明明是第一次相见，白起却说见过他。
“将军见过我？”
慕辰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是我的朋友，退下吧。”
白起看着侍卫温和的点头说道。
“原来是大人的朋友，冒犯了。”
侍卫脸上一红，慌忙行礼之后退进了人群里，人群里隐隐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将军为何知道我的真名？”
慕辰等侍卫走后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我个人的小秘密了，等哪天有空再告诉你吧，至于现在，看舞会吧。”
白起爽朗的笑道，他身边的副官却是皱了下眉头。
“给他们也拿个椅子。”
白起对着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椅子拿来后慕辰倒是安然坐了下来，至于图财十一哥的心里却是有些发虚，坐在椅子上感觉坐在云上一般不得劲。
慕辰看着图财十一哥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哈哈哈，这椅子坐着和平常的椅子也没有什么不同嘛。”
图财十一哥听后却狂笑了起来，引得众人都转头看向他。
“的确只是平常的椅子。”
白起微笑着附和道。
舞会的乐曲却是由士兵吹奏的，每首都带着金伐之音，士兵吹烦了之后，于是把小号随手给了人群中站着的一个民众，那民众顿时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一时之间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会不会吹？不会给别人吹？我想听听你们民间的音乐。”
士兵微笑着说道。
“会是会一点，只是是不是太突然了一点，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会吹小号呢？”
那民众有些惊奇的问道。
“哈哈哈，你眼中的渴望写着啊，你看着我目不转睛的样子可不像欣赏我的音乐啊。”
士兵大笑着说道，这却让那民众有些羞愧了。
接过小号的却是一个衣着平凡却很整齐的中年男子，他原本是个音乐家，因为命运的缘故沦落的几乎和音乐无缘了，如今却是时隔半生再次摸到了小号，有些生疏了。
中年人怀着有些畏惧也有些喜悦的心情吹奏了第一个音符，却是让士兵的眼神亮了起来。
士兵想说什么，又怕打扰了中年人，只好安静倾听。
舞会中混在人群里乱舞的士兵听到这音乐后，迷醉的眼神顿时有了些清醒，然后开心的舞蹈了起来。
那些清醒的舞者，听到了这音符，顿时改变了自己的舞步。
因为这音乐可以教人跳舞。
白起听到这音乐后，顿时眼睛眯了起来，许久才感慨的叹道：“好久没有听到这首曲子了，我原以为已经失传了，没想到还在啊。”
副官也感叹道：“好像回到了当初年少的时候，那时候什么也不懂真好啊。”
慕辰听着这曲子，内心隐隐有了些悸动，好像心跳快了一些，慕辰却认为是这曲子好听的缘故，不以为意。
图财十一哥跟着曲调哼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哭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哭，明明什么我都不在乎的。”
图财十一哥哭的眼睛都红肿了，白起却并不认为他懦弱，因为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白起站了起来，走到火堆边，火焰将夜晚和白起的脸映照的时明时暗，然后白起慢慢的踏出了生疏的步伐。
看的出来他曾经跳过这支舞。
“踏，踏，踏。”
白起沉醉在了自己的过往中，那些其他的舞者也忘记了他们的身份差距，和他不时交错而过。
夜晚的音乐家，是这场舞会唯一的王者。
不知什么时候起，乐小姐也站到了人群中，静静的看白起跳舞。
白起微微醒转了过来，看着乐小姐微笑着伸出手邀请道：“能不能请你跳支舞，美丽的小姐。”
乐小姐沉默的伸出了左手，答应了白起的邀请。
白起和乐小姐在人群中起舞，默契而优雅。
正在此时，曲子达到了高潮部分。
图财十一哥捅了捅慕辰的肩膀说道：“嗨，你看他们多般配。”
“是啊，真的很般配啊。”
慕辰由衷的点头赞道，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酸涩涌过，不是因为乐小姐，而是因为那个愿意和自己跳舞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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