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骂槐
说话的小女孩一个面相娇艳，眼神好似来看戏似的。
跟她一起的另一个小姐跟着嗤笑：“可不嘛，一个是装凤凰的山鸡，另一个是落毛的凤凰，倒是凑齐了，庐阳侯府最近指定很热闹。”
余岁岁不认得那最先挑衅的姑娘是谁，但余家另外三姐妹是认得的。
余宛宛听得别人提起她的身世，心里便是难过又自卑，眼底生出些雾气，没有作声。
余家姐妹在家里再如何的内斗，出来了都还是会站在自家人这一边的。
余清清最先站出来，她怼人就一个字——直！
“看什么看！不管真的假的，再看也比你魏五强！”
余欣欣的阴阳怪气随即跟上：“四妹妹这话说得不对。论起这包打听、嚼舌根的功夫，魏五小姐称第一，咱们论谁都得甘拜下风。”
“有她一个人呐，侯府再热闹，又哪敢跟魏国公府比呢。”
余岁岁一听，魏国公府？
那是三皇子母妃德妃娘娘的母家呀。原来这个魏五，竟是德妃的侄女，难怪和太子系的侯府不对付。
魏五柳眉一竖：“我有说错嘛？现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庐阳侯府抱错了孩子？”
“往日里吹到天上的才女是个农夫的女儿，真正的女儿却偏是个白丁，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再说了，你一个出身低贱的庶女，谁准你跟本小姐说话？”魏五指责余欣欣。
余欣欣眼神猛地一戾。
她姨娘是被牵连获罪的官家女，本该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却无奈做了妾，她最恨别人拿她的身份说事。
余宛宛一听，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柔柔弱弱地道：“魏五姑娘，你再如何嘲笑我都没关系，不要牵连我三妹妹。”
余岁岁看得出余宛宛是真的好意，可这番说辞真是一点力度都没有，难怪余欣欣也从不领她的情。
果然，魏五变本加厉：“瞧瞧，到底都是一路出身低贱的货色，这就跳出来护着了。你们两人半斤八两，都没资格与本小姐说话。”
“啧。”一声不大不小的戏谑之声，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
魏五循声望去，就看见余岁岁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个玫瑰糕，一边把玩，一边眼含嘲讽的看过来。
魏五知道她就是那个被换回来的真千金，却不知她叫什么，更不容许她挑衅自己，便怒道：“你笑什么？”
余岁岁一歪头：“我笑这个梅花糕。”
“明明是个该被吃掉的东西，却偏偏要把这外面做得这般鲜艳，好似如此便高了其他糕点一等。”
说着，余岁岁拿着梅花糕举起来放在眼前，正好放在目光与魏五的正中间。
“一个不、值、当的玩意儿，哪来这么多不安分的心思，你这般爱炫耀显摆，那就先把你给吃掉。”
随即，余岁岁一口咬了下去。
入口齁甜，太腻了。
“啧。这么喜欢出风头，不还是中看……不、中、用！”
看着余岁岁的视线毫不闪避地落在自己身上，魏五意识到，余岁岁就是在骂自己。
“你敢骂我？”
“五小姐可莫要冤枉我。”余岁岁立刻撇清：“我骂的就是个不、入、眼的玩意儿，明明是个东西却偏干不、是、东、西的事儿，你说这种东西，它惹人嫌不惹人嫌？”
像魏五这样没事找事的臭脾气，注定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既然如此，那就遇见一次骂一次，骂爽了就是赚到，骂不赢也不吃亏。反正两家注定针锋相对，骂就完事儿了。
“好你个余……”魏五指着余岁岁，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贱人！”气急败坏之余，她上来就想扇余岁岁的脸。
“哎呀，仔细脚下！”
余岁岁一声大叫，指着魏五的脚底，面露惊恐。
实则脚尖一顶，一个早在脚边的碎石便踢了出去。
魏五被余岁岁喊得下意识要注意脚下，重心摇晃之际却正好踩住石子。脚下一痛，整个人扑向余岁岁。
余岁岁只是为了出气，又不是真的要伤了她，便顺手将她一扶。
“咚”地一声，众人定睛看去。
只见魏五双膝跪地，朝向余岁岁，余岁岁扶着她的手臂，怎么看怎么像在叩拜。
“这是干什么呀五小姐？”余岁岁故作惊讶：“虽说除夕是快到了，但……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魏五只觉得自己被余岁岁抓着的手臂生疼不已，挣扎了几番，才挣扎出来。
“你！你给我等着！”魏五膝盖刺痛，却还不忘放狠话。
说完，魏五咬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走，跟着她来的小姐们也随即追了上去。
亭子里瞬间就又只剩下了她们姐妹四人。
余宛宛看着魏五的背影，松了口气的同时，颇有些心有余悸。
“二妹妹，魏五姑娘不会善罢甘休的。”
余岁岁看她一眼：“不收拾她，她就能放过咱们吗？”
余宛宛一愣：“也是。”她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道理。
“还是二妹妹有办法，也为我和三妹妹、四妹妹出了头，为侯府争了口气。”余宛宛站起身来，要拜谢余岁岁。
“大姐姐可千万别。”余岁岁按住她。
她可不是为了她们。
魏五也骂了自己，余岁岁的脾气忍不下罢了。
“二姐姐倒真是有些本事。”余欣欣在一旁开口。
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气，却不是阴阳怪气，反而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余岁岁暗自笑笑，这就是余欣欣的脾气。再看她不顺眼，再嘴硬，也是知道轻重的人，
记得小说里她之所以是恶毒女配，并不是在和余宛宛抢男人，而是和余宛宛争庐阳侯的父爱。倒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也被余宛宛的某个桃花给收拾了。最后她只能看着余宛宛愈发飞黄腾达，而庐阳侯愈发的偏心，自己的姨娘郁郁而终。
要余岁岁说，像庐阳侯那种爹，有什么好争的。
余清清也说道：“还是你骂得解气，看她摔个狗啃泥，还怎么威风！”
说着，却又看了一眼余岁岁，有些谨慎：
“你以后，不会也拿这招对付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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