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十年无梦复又醒 一波未平一波起
用完晚膳，南宫逸云等人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听叶翎修道来柳芗阁灭门真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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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天死了？”&1t;/p>
茶楼内，几位身着劲装，腰配长剑的侠客坐在楼内闲聊，听到沈傲天死了的消息，以为白衣侠客大惊，不可思议的问道。其他人也因为他的反应而疑惑不解，其中一人道：“你不知道？”&1t;/p>
白衣侠客摇了摇头。&1t;/p>
“这位兄台你是有多久不设身江湖事了？这武林盟主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1t;/p>
“多少年？”&1t;/p>
“十年！十年了！他死后第二天慕容一族被灭了。”&1t;/p>
“慕容一族被灭门我倒是知道，沈盟主离世的事儿我还真不知道。”&1t;/p>
其中一个粗汉道：“会不会是慕容一族灭门的事儿把沈盟主去世的事儿给盖住了？你想想，与慕容一族被灭门的消息相比沈盟主去世的事儿不算什么大新闻。”&1t;/p>
“听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慕容一族可是叱咤风云多年的家族，而且这慕容家主还和沈盟主，叶教主，南宫阁主是多年好友，以他们家族的势力这武林又有谁能与其相提并论，一夜间被灭门的消息论谁都不可能完全相信。”&1t;/p>
众人附和道：“是呀是呀！其实沈盟主突然离世的事儿就已经让不少人唏嘘不已了，慕容一族被灭门的事儿又实在蹊跷，更蹊跷的是，他们家族被灭门就是在沈盟主死后，你们说，怪不怪？”&1t;/p>
听到这儿，白衣侠客猜测道：“欸！你们说，这两个蹊跷事儿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1t;/p>
众人闻之，分分点头称是，“对呀！他们俩可是多年好友，这先后离世……也并不排除两者有什么关联。”&1t;/p>
“欸！我刚想起来一个事儿。”白衣侠客蒙一排脑门，道：“柳芗阁阁主现在还是处在病危阶段吗？”&1t;/p>
“听人说，好像好了一些，至少意识恢复了。”&1t;/p>
“经你这么一提，这柳芗阁阁主突然病危也是个怪事儿，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间病危，话也说不出，意识也不清醒，还卧床不起，这一躺，不知道过了多少春秋。”&1t;/p>
“是呀！听人说，他都卧床不起快十年了，和植物人一样在床上躺了十年，家里人都以为他不行了，都开始准备后事了，谁知道这南宫阁主的病竟然有些好转。”&1t;/p>
“但是待他意识彻底清醒后，现和自己拜把的路上兄弟已经离世，以他老人家的身体这样的打击还不得再晕死过去，一躺又几年？”&1t;/p>
众人也表示惋惜，分分附和道：“是呀！醒来后第一个就要面对自己兄弟离世的消息，论谁的心都会凉透，对于一个病刚好的人来说这还不得要命呀！”&1t;/p>
侠客门聊着江湖事，各个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情饮下微苦的茶水。&1t;/p>
柳芗阁内，以鬓角微微白的男人坐卧在塌上，双眸无神的看着前方，一贤惠的妇人端着汤药推门而入，对床上坐卧着的男人柔声道：“郁琛，喝药了。”&1t;/p>
南宫郁琛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看着前方，看他呆呆的模样，那妇人叹了一口气，走到床榻边坐下，用瓷勺舀起一勺，送至唇边，吹了吹，上唇微微触碰勺内的汤药，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送到南宫郁琛的嘴边。&1t;/p>
这次他有了点反应，他好像感觉到自己嘴边有什么东西靠近，本能的张开嘴，喝下勺内的汤药。&1t;/p>
两人就这样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瓷碗见底，汤药用尽，妇人给他擦了擦嘴，端着碗勺起身离开，她刚要踏出房间，从床榻上突然响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1t;/p>
“华裳。”&1t;/p>
曲华裳站在门口愣了愣，准备推门的手悬在空中，对于这声“华裳”，她应该有快十年没有听到了，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幻听了，自从他突然病倒，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她。&1t;/p>
“华裳……”南宫郁琛用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气又喊了一遍。&1t;/p>
曲华裳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她转过身，微红的眼眶愣愣的看着床那边，南宫郁琛也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好久，南宫郁琛开口道：“华裳……你受苦了，对不起……”&1t;/p>
听到这句话，曲华裳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接连不断的流出，她放下手中端着的碗勺，下一秒便扑到南宫郁琛的怀中，呜咽着。&1t;/p>
她等这一声华裳等了十年。&1t;/p>
南宫郁琛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道他睡过去的日子，她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1t;/p>
他瞥见她原本乌黑的头已经生出不少了银，心想：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因为我操碎了心？&1t;/p>
没多久，曲华裳抬起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在整个柳芗阁的家仆眼中，曲华裳一直都是温婉大方，从来没有失态一说，今日却抛弃了原本的温婉大方，将憋在心里的痛处一股脑倾诉于他，道：“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少年？你知不知道你睡过去的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家里都做好最坏的准备了，我也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如果你还不醒过来，我就随你一起去了，你现在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我告诉你，不可能！”&1t;/p>
南宫郁琛心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对不起，不知道向她道了多少谦，也不知道骂自己骂了多少遍。&1t;/p>
他任她哭喊，打闹，良久，才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1t;/p>
“十年！这十年里，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你知道吗？”&1t;/p>
南宫郁琛不言，十年之久，她就这样照顾了他整整十年，照顾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照顾一个朝不虑夕的病危人士，每日为他擦身，喂药，时时刻刻守在床边，期待着那双禁闭的眸子睁开，他大概能看到一个原本面容清秀的少妇一点一点变老的场景。&1t;/p>
他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不经意间又看见了那几缕银，一瞬间觉得心很痛，她现在这副模样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1t;/p>
良久，曲华裳停止哭泣，南宫郁琛问道：“云儿呢？”&1t;/p>
曲华裳一边擦拭眼角残余的泪，一边说道：“云儿去练功去了，你睡过去的十年，云儿练功特别认真，从来没有偷懒，武功增进了不少，都快赶上你了。而且四书五经什么的也都能倒背如流了。”&1t;/p>
南宫郁琛欣慰的笑了笑，道：“云儿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他永远都会给我带来更好的消息。”&1t;/p>
曲华裳也破涕为笑，道：“所以，看在云儿这么用功的份儿上，你也要快点好起来！”&1t;/p>
南宫郁琛冲她一笑，道：“一定。”&1t;/p>
慢慢的，曲华裳的红眼圈消了，她揉了揉眼睛，道：“郁琛，你饿不饿？”&1t;/p>
他原本是不怎么饿的，但是经她这么一提，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南宫郁琛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抬起头，冲她尴尬一笑，道：“……饿了。”&1t;/p>
曲华裳笑道：“哈哈！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锦绣虾球！”&1t;/p>
“嗯。”&1t;/p>
曲华裳刚要离开，南宫郁琛突然问道：“华裳，我睡过去的几年，傲天他们有来找过我吗？”&1t;/p>
曲华裳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多久，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沈盟主呀……他……他没来找过……没来找过……”&1t;/p>
南宫郁琛好像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异样，问道：“华裳，你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莫非是傲天他们出了什么事儿？”&1t;/p>
曲华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没有没有没有，他们……他们可好了，行了，你不是饿了嘛！我……我得赶紧去给你做饭。”说完，一溜烟跑到厨房，深深地吐了一口气。&1t;/p>
南宫郁琛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心想：华裳怎么了？刚刚的语气怎么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难道傲天他们真的出事儿了？&1t;/p>
过了一会儿，曲华裳端着一碗莲子羹，一盘锦绣虾球，还有些许糕点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却是绷着一张脸的南宫郁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1t;/p>
她放下手中端着的膳食，试探性的问道：“郁琛？你……怎么了？”&1t;/p>
南宫郁琛抬眸，对上她的眸子，道：“傲天走了？”&1t;/p>
曲华裳整个人僵在那里，接下来，她移开视线，道：“你……你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听不懂？傲天他挺好的……挺好的……前些日子我还见他了呢……”&1t;/p>
当曲华裳再次看向他时，去现他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南宫郁琛绷着一张脸，走近了些，道：“华裳，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毛病，就是你在说谎的时候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你刚刚的眼神飘忽不定，这摆明了就是心虚，傲天是不是已经走了，你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1t;/p>
曲华裳一边往后退，一边解释道：“不是的，郁琛，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倒下去了，你的病刚好一点，受不得半点刺激，我……我也是为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呀！”&1t;/p>
而曲华裳这些解释，南宫郁琛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一边逼近她，一边说道：“傲天是不是走了？我问你傲天你是不是真的走了？！”&1t;/p>
曲华裳被他的逼到墙边，从始至终，她一直低着头，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她低着头，小声道：“……是……是。”&1t;/p>
“什么时候？”&1t;/p>
“十……十年前，在……在你突然病之后没多久，他就……就走了……”&1t;/p>
“怎么走的？”&1t;/p>
“我……我也不大清楚，听……听人说好像是……是谋杀……”&1t;/p>
曲华裳结结巴巴的回答完他的问题，南宫郁琛不再逼问，没落的转过身去，径直走向床边坐下，双眸微阖，想着刚刚的事儿——&1t;/p>
由于卧在床上的时间太久，他觉得自己该下床溜达溜达，然后他披了一件单衣，走出房门，无意中听见了两个丫鬟的对话，让他大吃一惊。&1t;/p>
丫鬟甲：“刚刚夫人说阁主醒了！”&1t;/p>
丫鬟乙：“真的？！阁主终于醒了，夫人也终于能够好好歇歇了。”&1t;/p>
丫鬟甲叹了一口气，道：“阁主这一关总算是熬过去了，但是，只要一想到阁主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沈盟主离世的消息我这心里呀又放心不了。”&1t;/p>
这么一说，丫鬟乙也叹了口气，道：“也是，咱们阁主和沈盟主是拜把兄弟，这沈盟主离世，你说咱们阁主色心能不凉透吗？”&1t;/p>
“就是说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阁主的身子怎么受得了！”&1t;/p>
南宫郁琛愣愣的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写满了“这不可能”四个字，他不愿相信沈傲天已经离世了，堂堂武林盟主，怎么可能轻易离世！&1t;/p>
他垂头丧气的走回房间，沉着脸，待到曲华裳端着饭走过来，他才起身问关于沈傲天的事，接着就生刚刚的那一幕。&1t;/p>
曲华裳看着魂不守舍的南宫郁琛，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想要安慰他，但是，他现在的模样让她不敢靠近，不敢开口。于是乎两人就保持沉默，良久，南宫郁琛道：“华裳，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1t;/p>
曲华裳应道：“好。”然后匆匆退下，大概真的是被他吓着了吧！&1t;/p>
南宫郁琛坐在床榻上，双眸恢复了原来的空洞无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面前，那人一身雪白，端起一碗酒，道：“苍天为证，我沈傲天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不求与郁琛兄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郁琛兄，小弟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气将碗中的烈酒喝尽。&1t;/p>
南宫郁琛伸手去触摸，一瞬之间，眼前的映像消失了，他伸出的手依然停在半空，目光呆滞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1t;/p>
他闭上眼睛，悬在半空中的手无力的垂下，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傲天，你不是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吗？你都忘了自己的誓言了吗？你一向是最守承诺的，我只不过是睡了一阵子，你怎么就食言了？傲天，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杀害你的凶手，让他血债血偿！ ”&1t;/p>
他换好衣服，带上些许银两和墨云剑，留下一封信，这便踏上寻仇之路了。（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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