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不是人

伊拉兹马斯说过：生活只不过是一出喜剧，各色演员，乔装假扮，你方唱罢我登场，直至曲终人散，被驱赶离场，生命无常，世事难料。陈青杨深以为然，昨夜宴会的会场极为混乱，大批黑衣人涌现出来，袁家和唐家的保镖将陈青杨围个水泄不通。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小锦鲤的话上了车？一念至此，他看到小锦鲤一副无辜的模样，只能恨恨地在她头上揉搓两下，顺便想着如果抱头是不是会打的轻一些？

        “都回去吧，别在这边丢人现眼。”唐牧雨挥了挥手，弯腰咳嗽起来，老管家适时地递过去一张白色的手帕，在唐牧雨拿开手帕时，陈青杨看到手帕中央的那抹殷红。

        本以为闹剧就此结束，可以缓一口气，而混在保镖中的一名黑衣壮汉却是偷偷潜到陈青杨的身后，在众人心神懈怠之际，如一条疯狗冲出来，手中是明晃晃的匕首，向陈青杨刺过来。

        陈青杨在黑衣人冲过来的时候就心生感应，那枚停止的内丹周围青云和红云一起涌出，他的速度陡然加快，右腿绷紧，右脚一点，整个人横移一米，躲开黑衣人的致命一击。

        他的速度比之黑衣人更快，在黑衣人没来得及变向的时候，他一拳打到黑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吃痛之下松开匕首，他身子一矮，像一个火车头冲撞向陈青杨。

        陈青杨不躲不闪，虽然能够调动的能量不多，但是对付一个只是强壮一些的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他冷眼看向黑衣人，思绪百转，这名黑衣人应该是袁青竹留下的棋子，那个危险女人想让陈青杨暴露在所有西城区大佬的视线下。

        可这能为她带来什么呢？我只是个东城区的小贫民，而且陈青杨坚信自己最深的秘密，袁青竹不可能知晓，但是似乎在吞下珠子可以变成虬龙之后，再出现在学校中袁青竹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微妙。

        “我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

        袁青竹的话语再次在陈青杨中脑海中响起，她究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还只是单纯的少女矫情？

        陈青杨不退反进，在快要靠近黑衣人时，他陡然蹲下身子，用出一招横扫，或许是心头的烦躁，原本死气沉沉的红云活跃起来，陈青杨竟然可以再次调动出来一丝，久违的嗜血的杀意再次冲击他的脑海。

        在唐牧雨身后一动不动的老管家，浑身骤然紧绷，看向陈青杨的目光中满是警惕。

        “东城区竟然不全是猪猡，有意思，怪不得袁青竹会要求在那里上学。”唐牧雨拍拍老管家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老李，明天我要去东城区的公立高中入学，和陈青杨一个班级。”

        老李心系唐牧雨的安危本想劝阻，可又想到唐牧雨的身体，叹了口气，只要少爷开心就好。

        “咔嚓”

        陈青杨一个横扫，黑衣人的脚腕骨头被折断，他摔倒在地，可是陈青杨此刻感到身体不受控制，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脚踩在黑衣人的手臂上，又是“咔嚓”一声。

        “咔嚓”，“咔嚓”。

        黑衣人躺倒在地哀嚎，他的四肢骨头都被陈青杨踩断，尤其是左臂的骨茬穿透血肉裸露在空气中，腥甜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那群娇弱小姐尖叫着躁动起来。

        “够了。”老李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苍老而沉稳，不大却传到每一个人耳朵中，当然包括陈青杨，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

        老李身形如风，仿佛身负缩地成寸的本领，众人眼前一花，就看到唐家传说中的老管家出现在陈青杨的身后，陈青杨敏锐的察觉到身后如山的气息，骤然扭头，老李悚然一惊，他很熟悉陈青杨的那种目光，和电网之外能够拥有领地的凶手如出一辙。

        洛城的西城区拥有一个修身馆，每位现役上尉以上军衔的军人每年都会在其中修行一个月。

        修身馆的坐落在洛山之中，有重兵把守，普通人从来都以为其中的军人无非是做些杀人技巧以及体能训练，但是老李知道不是，因为他姓李，因为每一座城市中的修身馆从来都是姓李，因为联邦首都平城中那个爱在四合院中遛鸟的老家伙姓李。

        气机流转，老李的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他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岁，身形更加高大，拳风撕裂空气，发出哀鸣，陈青杨的内丹终于转动起来，原本泾渭分明的红云与青云随着内丹的转动交织在一起，像是不同的颜料掺和起来，但仅仅是掺和起来而已。

        陈青杨拳对拳挥出去，之前停止不动的能量全都为他所用，这一拳下去，就算是在大海中也能将大武王轰成肉块，但老李只是气血翻腾，倒退一步，而陈青杨整个人手臂垂下去，倒飞出去，撞到一颗老榕树上，树叶纷纷，榕树摇晃几下，陈青杨吐出一口鲜血，眼神涣散开来。

        老李没有追击，唐牧雨皱眉看向老李，他在思索老李为何会退出那一步。

        小锦鲤慌忙跑到陈青杨的身边，张口欲言又生生吞咽回去，拍了拍陈青杨的额头，陈青杨的眼神聚敛起来，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差点昏厥过去，但是他愣是没有喊出声来，额头上的汗水成股流下，他艰难地爬起来，然后见其他人没有动作，带着小锦鲤悄然退场。

        直到他们的身影走远，老李也没有追出一步，他只是静静地目送。

        唐牧雨没有下令把陈青杨抓回来，他自己划着轮椅到老李身边，问道：“怎么了？”

        一丝血迹从老李的嘴角流下来，他从口袋中掏出另外一片白手帕，擦拭掉，认真地叠起来放回口袋，呼出一口浊气，道：“少爷，请你收回先前的决定。”

        唐牧雨看向那漫无边际的黑暗，笑道：“这才有趣。”

        “他不是人。”

        “难不成他是修身馆某位长老的弟子？”

        老李坚定地摇摇头，陈青杨体内没有任何真气流转的迹象，虽然他是修身馆的弃徒，但是对于修身馆中流传的那两套功法相当了解。

        难道只是身体的力量？

        老李想不出答案。

        “他不是人。”

        他再次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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