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心魔
人心皆有魔，区别只在于一个人能否将它关严，会不会放出来为恶。
陈默本是个温和性子，直至当兵入伍、进预备役团，他都鲜有跟人恶语相向，就连朱班副对他欺压排挤，他也极少动怒反击。
但这一年多，师傅、养父先后身死，来到帕岗之后的种种遭遇，早就使他内心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但即便如此，他也很少大开杀戒。
直到这晚。
m人恩将仇报，险些将张欢打死当场，终于让陈默积压在心里的地狱之火爆发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适逢追拿人贩的时刻，那m人小崽儿无故挑衅，只能说他作死得不是时候，也根本找错了对象。
“我这是怎么了？杀意居然变得这么重？！”
快意刚起，被那夜风一激，陈默倏然心惊，背心一股冷汗便是流了下来，嘎吱一声，战斧在陆上滑出去二十几米远，急停下来。
人家撞他，也就是要他的命，如此情形，以牙还牙也很正常。
陈默心惊的，是自己的内心居然在那瞬间陷入了混沌之中。
要入杀戮之道容易，但要抽身脱离出来，却是万难。
陈默敢肯定，若是自己这么一路杀过去，必将堕入万劫不复的心魔之中，到那时，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为家国做再多的事情，也会成为天下共敌。
虽然，即便是那样，陈默也没什么好怕的，但，那毕竟不是他要的！
“顺意而为，但坚守本心同样重要！”
“我可以为亲人，为朋友去杀戮，但却决不能被杀戮所控制！”
“杀戮，只是为了守护！”
想明白这个道理，陈默心头终于恢复了敞亮顺畅。
自世纪大厦楼上开始淤积的气闷，也随之一扫而空。
陈默只感觉，体内气息似乎出现一种新的奇妙的状态，气血流动凭空加速了许多，身体也轻盈了许多。
他甚至想暂停下来，好生练一会儿龟蛇戏和掌握的几套拳法。
若是这时趁热打铁，必定会有比往常更加高效的收获。
但，显然，他没有那个时间。
而且，有人也不会给他那个时间！
“好！好！好得很啊！”
刺耳的刹车声先后响起，两个纹身怪发的青年崽儿分别带这个黑不拉几的清凉妞儿，怪笑着走了过来。
“原来是个华人，竟然敢在帕岗惹祸！好得很！小子，你想怎么死？”
俩青年中，其中一个戴着个耳钉，大半个身体倚在妞儿身上，瞧着陈默不怀好意问道。
“车留下，人滚蛋！不要让我们动手，要不然，就没这么轻松了！”
另一个青年嘻嘻笑着，手腕一翻，一把蝴蝶刀出现在他掌间，来回翻飞着，显示出娴熟的刀法。
陈默微微讶异，抬头看了二人的眼神，便是恍然。
还以为这些飙车的突然发了好心，看见对手出了车祸，回来关心关心处理后事呢，感情是看上了自己的车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崽儿虽然做着很潮的事情，但他们那座驾实在不怎么的，远没有自己的战斧值钱儿，既是碰上了，又是黑夜里，自不会有放过的道理。
何况，还是自己“惹祸”在先，刚好给了他们足够的理由威胁自己。
“要不然，就没这么轻松了？那会怎么样？”
陈默眼中寒芒闪动，谑笑着道。
那俩青年愣了愣。
卧草！没见咱身上腱子肉，没见咱手里的家伙，没见我这一身气势么？
怎么样？当然是干掉你，再拿走这辆好车啦！
“哈！真是个愣头青！跟他客气什么？”
“就是，早点解决了走人，我都瞌睡了！”
那俩妞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见猎心喜，竟不知死活地从旁撺掇起来。
“找死！”
俩青年眼中厉色一闪，将妞儿推开，便挥着刀扑了过来。
一个手持bǐ shǒu，直刺陈默胸膛！
另一个握着蝴蝶刀，削向陈默咽喉！
一见面，就是要命的路数！
陈默也是无奈了。
刚刚好不容易按下去杀戮之意，你们特么非要来撩拨老子。
我特么容易么？
说实话，陈默“顿悟”了一次，这时心情本是不错的。
如果有闲，他甚至想停下来，专门对这几个不良青年好生教育一番，引导他们迷途知返，走上正道。
但他赶时间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你们活得不耐烦了，那我这里也没有慈悲！”
没时间跟他们纠缠，陈默按动按钮，战斧怒吼一声，急冲而出。
陈默骑在车上，却是岔开双腿，借势用力踹在那俩货身上！
战斧的猛力加速，加上陈默自身腿脚的力量，二者合一，那两脚踹出去的威力，比他平时出腿还要大上一倍不止！
没有任何悬念，两个找死的货被踹得飞退出去，在空中飞了十几米远，这才划了个抛物线重重落地！
俩古惑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的凯子飞出去了，吓得连尖叫都忘了。
等陈默车驾去得没影，那俩妞儿才赶紧跑到凯子身边，看着一动不动，哆嗦着手探了探鼻息，竟是已经没了呼吸！
死了！
来得快，去得更快，死得也快！
二人落地之时，就已经见了阎王！
“啊——”
两声尖叫，俩妞儿慌不择路的，前后脚赶紧离开了现场，也顾不得什么床笫之间的那点感情了。
“这次是自卫，不过，的确是有点防卫过当了……好吧，我得承认，杀心还是太重了些，但是，都是心魔的问题，可不是我的本意……”
陈默一路疾驰，心头有些矛盾，但很快就给他找到了借口。
“老板，还没到么？他们已经开始登船了！”
这时，耳麦里传来杰克急切的呼喊。
陈默皱了皱眉：“五分钟！”
杰克：“要不要我先潜伏上去？”
陈默喝道：“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到了再说！”
心头略有着急，陈默整个身体趴在了战斧上，车子就像一发自动制导的炮弹，在山间马路上划过一道光影。
直到林间鸟群惊起，战斧那低沉厚重的吼吼声才穿透层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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