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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知己


那天太黑,林墨并没有看到那具尸体的面目。但在林墨所知道的关于许定山的传言中,许定山是个性情极其偏执且怪异之人,甚至因为他这个偏执怪异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

        林墨心里好奇,偏过头看了看旁边这名男子,问道:“你对许阁主了解吗?”

        男子笑了笑道:“许阁主此人性格怪癖的很,应该没人能说了解吧!我只知道许阁主在当任阁主之前,喜欢一个人到处游历,便是游历也是一个人,可想而知有多么不合群,他游历的目的也是为了各地寻访奇石。后来当上了阁主,倒也不怎么出去了,要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他那一堆石头,要么就是在后山练剑。大约五年前吧,他出去了一趟,这一去便去了三年,别人问他去了哪里,他只说是去外面搜集了一些奇石,运回来整整几车,之后便不再听说他出去过,或者做过什么事。”

        林墨道:“你了解的倒挺细致的。”

        男子笑道:“这个自然,我对你了解的也挺细致的。”

        林墨看了他一眼,男子将眼睛看着前方,并不说话。

        林墨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这一问或许是声音大了些,旁边那名女子同那个叫楚师兄的人一块回过了头,满脸好奇盯着他,林墨赶紧将头看向前面,并不去看他们。

        男子待那两人转过头,这才在林墨耳边小声道:“我是什么人你当然不用知道,只需知道我的名字叫玄英便是了。”

        林墨不想理会男子的故作神秘,问道:“既如此,你知道许阁主可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玄英道:“我都说了,许阁主这人极其不合群,便是游历也是一个人,又怎么会有朋友?”

        没有朋友的话,那山洞里面看到的那具尸体又是谁?若说许定山出去这三年,是为了寻找冰暖石,那么那具尸体一定是死在这三年之前。许定山一方面用法力封住这人尸身三年不化,一方面外出想办法弄来这张冰暖床。

        若说不是朋友,难不成是仇人,对待一个仇人,有必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专程跑到北海,从海底找到那么大一张冰暖石,然后运回来将此人封住?

        但反过来说,便是朋友,就算死了,又哪里用得着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封住尸体,所以许阁主如此做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玄英见他疑惑,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林墨并不理他,玄英笑道:“其实说许阁主没有朋友这话也不准确,许阁主的朋友便是他那些奇石,他游历天下,不就是为了会会他这位老朋友么?我们常人结交朋友,往往都总带着这样那些的目的,这种或那种的心思,交往起来难免麻烦,可许阁主是个有大境界的人,根本不屑得与我们这些人交往,每天对着那些石头打量,你笑他痴,他笑你俗人一个,根本理都懒得理你,你又哪里能真正懂得他的心思呢?”

        说着又笑了起来,继续道:“你可知当年许阁主谈论话题最高的一个典故吗?”

        林墨看着他,问道:“什么典故?”

        玄英道:“当年许定山还没有继任阁主时,不知在哪里得了一块奇石,爱不释手,每天拿在手上把玩,就连睡觉也舍不得放开,每天把石头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早上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将石头拿过来。甚至连吃饭走路都舍不得放下,一天到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奇渊阁上下都以为他魔怔了,人人替他感到惋惜。后来他在后山设下结界,不准任何人靠近,每天一个人在后山练剑,有一回下暴雨,许阁主的这块石头被雷震碎,这一下许阁主真如疯了一般,拿着石头到处找会修补石头的人进行修补,可石头被震得太碎,便是勉强粘在了一起,外观也是大不如前。而且石头已碎,便是连在一起,也失了以往的灵气,许阁主为此伤心不已,回去将石头供奉在自己房间,每日以法力相灌,时间一久,这块石头竟然恢复如初,你说奇不奇怪,一块已经碎了的石头恢复如初,并且毫无碎裂过的痕迹。许阁主欣喜异常,旁人亦觉得许阁主爱石之程度,已经达到能和石头通灵。后来人们议论许阁主,难免就要说说这桩典故,说的久了,便说不上是为了讥笑还是当作美谈,纯粹一聊耳!”

        这事林墨也曾听说过,但总觉得是人刻意神话润色过,因此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楚师兄听到两人不住地窃窃私语,因为声音很轻,并不能听清楚,只是偶尔蹦出一个“许阁主”“石头”的字眼,知道他们应该是在议论许阁主的长短,回过头对两人瞪了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在这里说这些。

        玄英看见,却并不理他,继续在那里说个不停。楚师兄看着两人,总觉得此时的两人从眼神、行为举止到说出来的话都透着无限怪异,和之前认识的两人全然不同,不免心中大为诧异。

        女子见他一直盯着两人看,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正见窃窃私语的两人,虽心中也略感奇怪,到底还是没有多想,只是摇了摇楚师兄的手问道:“楚师兄,怎么了?”

        林墨被他盯得难受,还是决定不说了,往旁边挪了挪,眼睛再次看向前面石台。

        石台上各派老者还是就花妖的问题争论不休,聊着聊着又总扯到门派之争上面去,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林墨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合着他们召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听他们吵架来的。

        许阁主开始还饶有兴味地听他们吵,时间一久似乎也有些坐不住了,照他们这么吵下去,怕是天黑了也不能散场。

        赶紧打圆场道:“算了算了,大家意见不一,这么讨论下去怕也没有什么结果,想要抓住花妖本就不容易,我看这事还是暂且放放吧!”

        他这话一出口,黄明长老立马站起身来,道:“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就这么放过他了?”

        许阁主道:“不然呢?你去抓吗?”

        林墨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往常不知道,这位许阁主说话,一向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黄明长老被他这一问,立时涨红了脸,道:“这里是你们奇渊阁的地盘,按理说什么主意应该阁主早早做打算,如今我们在这里议论半天,你一句话不肯说,现在一说话,便是算了,你这算怎么回事?”

        许阁主道:“你们在这里议论半天也没有动,无非就是实力不如花妖,没人敢出头,既如此,这事不算了还能怎么样?”

        黄明长老脸上难看,道:“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这山中有个清修之士,花妖就是因为有他的帮助才得以逃跑,我看这人定然是和花妖一伙的,如今我们应该抓住这人,不愁花妖不出来。”

        许阁主道:“这个不太合适吧,他不过山中一个普通修士,仙门这次对花妖的追杀,本就失之磊落,若再要因此将所有罪责归因到一个普通人身上,未免显得仙门太过小气,倒有些小人行径,传出去怕是于仙门名声不利。”

        林墨见他竟然会为自己说话,不免微觉诧异。但他这样说,怕是也会给自己遭来非议。

        果听慕名长老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合着我们之前追杀花妖,都是小人所为?若让花妖逃跑,将来祸患无穷,不出此下策,谁能自告奋勇擒住花妖?临界山是奇渊阁的地盘,花妖来此历劫,自然奇渊阁的责任最大,奇渊阁不事先做好万足的准备,致使花妖有机会逃脱,理该负大半的责任,现在却在这里说风凉话,装清高,倒让人觉得有刻意避责之嫌。”

        林墨在心里冷笑,这些人也够不要脸的,抓不住花妖,便将责任都推给奇渊阁,好像花妖在他们的地盘历劫,就一定能被抓住一般。

        其他人听他这样说,纷纷附和,“不错,这里是奇渊阁的地盘,既然拿不出主意,理应由许阁主做最后的决定。目前想要抓住花妖,便只有从这名修士身上下手,这名修士又是在临界山修行,更应属临界山管,理应由许阁主派人将此人抓来。”

        这些人或许也是觉得亲自出面去抓一个山中修士有些不够光明,便想让许阁主派人去抓来。

        许阁主一脸淡定,笑了笑道:“虽说是我们奇渊阁的地盘,可我奇渊阁与花妖素来并无仇隙,犯不着与他为敌啊。”

        他这话出口,自然再次惹怒赤阳宗众人,黄明长老认为他话的意思便是他们赤阳宗想要报当年之仇,自己没有实力,便想要趁此时机联络众仙门合力击杀。

        怒道:“你这话未免太过小气,我们仙门人氏,除妖降魔自然是份内之事,你身为一派之首,却说出如此不识大体的话来,如何堪做一门之首?我们赤阳宗虽与花妖有仇隙,但此次除妖,完全出于仙门正道为民除害之举,绝无报仇之心,你作为一派之首,如此小人之心,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众人见他直接和许阁主撕开,一个个打起精神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竟无人开劝。

        许定山道:“依你所说,杀了花妖便是识大体,可我竟不知花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以至于非死不可的事,若是因为他是只妖,这世上的妖怪多了去了,便是随便去临界山中走一走,也能碰见一两只成了形的精怪,难不成都要一一杀死?”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道:“你这话便不对了,咱们修仙人士,便是不能一一将这世上所有的妖杀尽,理应也要尽到修仙之人的本分,否则为什么要修仙,不如去做个普通人。你不肯出力抓住这只花妖便算了,如何还帮他说起话来?”

        许阁主道:“我竟不知我何时没有出力了,难不成这些天都是你们一直在忙,我出个场地?其次你这话也矛盾太多,难不成修仙便都是为了除妖,不能有其他原因?有其他原因便不配修仙?修仙人士成千上万,难不成都要抱着我要除妖的心思去修行?若仅仅只是一个兴趣爱好,便是不识大体么?那巧得很,我修行的原因便仅仅只是因为兴趣爱好,可能我这人天生不识大体吧!’”

        林墨愕然,许定山作为一派之首,公然当着众仙门的面说出如此任性且略带幼稚的话来,让人觉得吃惊的同时也让其他仙门人士难堪,这是自己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啊!

        一向不理俗事的许阁主,今日所说所为似乎有些“放肆”啊!

        林墨看到四周站着的奇渊阁弟子,在听到他说出这话之后都不免有些神色难看,其他门派中人更不用说。

        那些看热闹心思的人,亦有些受不了,只听慕名长老道:“你作为奇渊阁阁主,说出如此话来未免也太欠缺考虑了些。我们修仙之人修仙,当然是为了斩妖除魔,便是一开始只是兴趣爱好,久了也应当以此为信仰准则。若是一个人没有责任,谈何受人敬仰,又谈何执掌一门?”

        许阁主道:“依你的意思,我们奇渊阁该换阁主了?”

        这一下越说越大,众人不免微微捏了把汗。

        原本热闹的台下,这一下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神情紧张目不转盯盯着台上一动不动。

        慕名长老脸色微微发红,但也不肯就此停下,道:“许阁主不是我说你,你登上阁主之位这么多年,可曾真正为本地的老百姓做过什么事?整日里沉迷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以至于养成如今这个不肯作为迂腐沉闷的性子,到现在更是心性已变,忘了咱们修行人士的初衷,思想已近妖道,若不及时纠正,怕是有坠入魔道的危险。再这样下去,怕是奇渊阁也会剑走偏锋,我这是好心劝你,及时改正!切勿沉迷他物过甚!”

        许阁主道:“阁主是谁有时候真不随人心愿,便如慕名长老,当年在灵药山也是众望所归,最后不知老掌门怎么想的,把位置传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人人以为老掌门是糊涂了,不但放弃了掌门最佳人选,还给门派内部制造祸端。可不是吗?从那以后,灵药山内部便分为两派,两派之争延续十几年尚还未有停歇。人人以为灵药山要衰落了,可十几年过去了,灵药山竟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带领下,越来越强了,这可真是让人想不通的一点,只是不知道若当年老掌门传位给慕名长老,现在的灵药山会不会更强呢?”

        他这话出口,得罪的不当是慕名长老,更是整个灵药山的弟子。直呼他们掌门乳臭未干的小子,便是谁一时也忍受不了。

        慕名长老脸色铁青,当年他没有成为掌门,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已经到了仇视所有掌门的地步,认为当今天下的掌门人,无一不是德不配位之辈。

        这时见他直接说出这事来,如何能够不生气?当下更不多说,直接一掌对准许阁主打去,这一下人人睁大眼睛,不想一次好好的会议,先是争吵不休,到后来直接打了起来,如今的仙门,团结之气堪忧啊!

        不过堪忧便堪忧,并没有谁想要劝架的意思,最主要的还是,人人都想要看一看这两人真正的实力。

        慕名长老乃灵药山修为最高的人,而许定山虽为奇渊阁阁主,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他出手,是以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唯一知道的,便只是他一心沉迷于收集怪石,甚至私底下得了一个“石奴”的称号,当然这个称号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上一任奇渊阁阁主许岳传位给他,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有些人故意拿此取笑,说是许岳喜欢收藏名剑,许定山习惯收藏奇石,故许岳传位给他,是因为两人同样有怪癖,而不是因为许定山有什么惊人的修为。这个传位的标准,一直都是修仙人士私底下议论的笑话。

        所以这时候看到两人出手,人人都抱着一种想要看看许定山真正实力的想法,谁还会出手?便是林墨,此时对于结果也充满好奇。

        正当众人以为可以大饱眼福,看看这两位修为如此之高的前辈亲自交手的时候,愿望落空了。

        因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以一种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看清如何出手的速度结束了。

        只听“砰”的一声,众人眼前闪过一个身形,然后,意想中本该轰轰烈烈的战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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