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曾经

三下五除二，桑田把这些个人给撂倒了。

        一脚把躺地底下哀嚎的人踢远，桑田抹了把嘴角的血。躲到一边的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弯着腰害怕地搂着两个七八岁的小子。桑田没理他们，把脚边的人一脚踢一个，让他们滚。

        木子村的人鼻青脸肿，拖家带口，屁滚尿流地跑了。

        身后传来鲛人温柔的呼唤，在海浪声中不甚明晰。桑田一直盯着，直到木子村的人彻底消失，才回过身来。鲛人躲在礁石后边探出小小的脸来，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弯着嘴角，心疼地望着桑田嘴角的伤。桑田的心都软了，赶紧跑过去抱抱他。对于陆地上的生物，珠珠还是有些未知的恐惧。

        珠珠窝进桑田的怀里，冰凉的手指在桑田受伤的地方划来划去。桑田知道，木子村的人都是群流氓无赖，看见自己在这里生活得比他们要好，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哪怕他们找到了比这更适宜生存的地方，只要距离不算遥远，他们都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碧螺湾四季如春，温暖湿润，可桑田却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木子村的人逃出了小树林，气喘吁吁地停下。瘦小的孕妇是村长的儿媳，她饿得不行，颤巍巍地去扶她丈夫的胳膊。李二狗手一挥把牛氏掀开，恶声恶气地骂道：“滚一边去！你个败家的臭娘们！”

        牛氏瘦小，四肢像劈过的细柴，只有怀着孩子的肚皮是鼓囊的，一摔跌出去老远。刚刚被打得满地滚，李二狗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身为村长儿子，李二狗拥有高人一等的身份，平日里端着未来村长的架子。哪成想三年大旱，村子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今天遇到那天煞孤星，更是被打得跪地求饶。李二狗气急败坏！一巴掌把刚刚爬起来的牛氏又扇倒，牛氏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捂着肚子哀哀戚戚地低声哭泣。她肚子争气，嫁过来六年生四个，三男一女，死了一男一女，但还是给他们李家保住了两个男孩，续了香火。平日里都是很有地位的，没想着会被当众扇脸，哭个不停。

        木子村一行人嘀嘀咕咕地细数那扫把星的罪行。

        “都是那天煞的给害的！不然我们村几十年了风调雨顺，怎么会大旱三年！”

        “还有他那该死的娘！不守妇道！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腌臜事才叫老天爷厌弃！”

        “早该死的，拖累了咱们村！”

        “还葬在我们李家坟里！败了我们村的风水！啊呸！”

        “那个扫把星！挨千刀的！竟敢打我们……我看他跟他爹一样，也是个短命的！”

        打归打、骂归骂，日子还是要过的。他们都见着了桑田那壮硕的身骨，还有那身精致的衣裳。这儿一定有值钱的事物！不然那兔崽子也不会急急忙忙赶人走！哪怕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也有可以吃的穿的用的。不能叫那扫把星占了去！木子村的人又悄悄地回小树林里将就着住下了，拔了些草叶吃，嚼得满嘴惨绿。

        次日，木子村的几个男人就远远地窥视桑田的一举一动。看到桑田在海里捞到了不少贝类小鱼螃蟹烤着吃。几个许久没吃过肉的人胃里一阵绞痛。好像那些青草里的粗纤维都变成了小蛇在作怪。口水直流，咽都咽不及。他们几个直勾勾地盯着桑田大口吃肉，大口喝汤，饿死似的不瞑目。

        桑田察觉到了那几道偷窥的目光，冷笑。想起小时候，这群人闯进他们家门强占他娘，他娘誓死不从，拎着柴刀胡乱劈砍，才叫他们退却。这群二瘤子恼羞成怒，把他们家洗劫一番之后还不满足，把能砸的锅碗瓢盆，灯盏桌椅都砸碎了，才洋洋得意地离开。离开时，还把衣服敞开，到处跟人说睡到了桑木实的老婆。

        桑田心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想把这群烂渣滓都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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