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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预知眼泪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就像是精灵住错了森林。

        ——张韶涵《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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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蓝蘅芷,不是灰姑娘,也不是白雪公主,A市高一(3)班的学生,班花兼学霸,算是集美貌与才华一身了吧。(小自恋)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小秘密,我可以预知未来三天内某个坏消息,预知的事总出现在噩梦里,总有人因此悲伤,所以我称它,“预知眼泪”的能力。

        前天晚上,当我渐渐进入梦乡时,听到了耳边秒针转动的声音,从每秒一次开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嗒,嗒”“嗒嗒,嗒嗒”,我仿佛漂流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四处漆黑,突然一双手把我拽进了漩涡,突然间天旋地转,我想醒来却无力挣扎,又来,又来了。

        “小芷,你说,要跟谁?!”

        客厅里妈妈没了笑脸,爸爸也一脸严肃。

        “跟你妈妈有你罪受的!”爸爸提高了声调。

        那个我低着头不发一语,默默流着泪,我知道她一定很努力地忍住了。

        怎么了?爸爸妈妈要离婚吗?为什么?不可以啊!你们离婚了我怎么办?我的家呢?家怎么办啊?

        梦突然断了,我的一句句疑问只留在了心中却喊不出声,我打开灯走到镜子前,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指尖的滚烫是那样真实,是梦吗?还是预知?不,不是的,一定是梦。

        可是,李老师的话打破了我的自我欺骗,我在请假条上签下的字,恍惚间变成了“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我的手几乎是颤抖的,我害怕我写下的字下一秒会变成爸爸妈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的名。

        当我回到家时,气氛似曾相识,我打开了门,却没有听到妈妈平日里那句“小芷,你回来了啊”,沙发上的背影很沉重,沉重的压在我心头。是爸爸妈妈吧,是爸爸妈妈吗?是,却又不是。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一定是经过了激烈的争吵吧。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我调整好状态,我看了他们一眼,还好没被他们发现我泛红的眼睛,“有什么急事吗?”

        “小芷,我跟妈妈决定要离婚了。”爸爸说的每个字不再轻快,即使梦里经历过了,我也还是很难过。

        还是似曾相识的对白,这次我不想沉默。

        “为什么?”

        “大人的事没必要问的别过问,以后你跟我还是跟你妈妈?”

        呵,没必要?这是我的家啊!我难道就这么无厘头的接受这个结果?急急忙忙地把我叫回来,还不是为了决定以后孩子判给谁?!我是什么呢?婚姻的赠品?养老的保障?

        “为,什,么?”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们都沉默了。

        “我出去吃,反正这个家你们也不打算要了。”我提起书包,第一次这样任性地摔门而出,原来是这样的感受,除了无力的愤怒,还有难过,转过身后是哭泣。

        街口新开了一家汉堡店“sunshine”,放着汪峰的《在雨中》,吸引着我走进它。

        “来一份全家桶。”

        “好的小妹,你可以先到里边比较大的长方形桌。”点餐的服务员是个将近三十的女人,和站在柜台的好像是夫妻。

        “我一个人。”

        “啊?不好意思。”她显得有些尴尬。

        一个人点了一份全家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没有在意服务员怎样的眼光。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一墙绿油油的爬山虎,每一片叶子都努力张开朝着太阳,可还是有角落的叶子感受不到光线。等到餐到了的时候,我却不知怎么下口,昔日的欢笑声还在耳畔。

        “咦?蓝儿你也在这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是梁小诺,也是,看看时间也该下课了。

        “是啊。”我抿了抿嘴,想撑起笑脸,可是好难。

        “你一个人吃全家桶?没事吧?”我的异样还是被梁小诺察觉了。

        “不行么?”

        “你今天怎么突然回去了?家里有什么事吗?”梁小诺关切地问道。

        “我爸妈可能要离婚了。”我低着头咬着吸管。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梁小诺摆了摆手,说:“我爸妈在我幼儿园时就离婚了呢。”

        他说得若无其事,反而让我有点同情,可看到的还是那样一张笑脸。的确,单亲家庭也不一定就不幸福。

        “你相信吗?我能预知未来三天内发生的某件坏事。”

        “我相信。”他点了点头,让我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他会嘲笑我的幼稚呢。

        “真的吗?你是唯一一个相信的人了。小时候大家都以为我说笑呢,之后我就不再提起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梁小诺问道。

        “从小到大,我总是比别人多一份悲伤,一次梦里,一次真。有的时候为了显得合群,我还要多一份强装的快乐,因为他们没有看过我看到了,只会认为我是自生烦恼。你知道吗?我前天就知道他们要离婚了,最可悲的不是突如其来的噩耗,而是老天提前让我知道了结果,却不告诉我原因和过程而让我无力改变。梁小诺,我现在好难过。”

        “我懂。”梁小诺走到我身边抱住了我,没有了平时的那股孩子气,而是很温柔,我忍不住哭了憋了许久的眼泪都落在他的肩上,他没有后退,像哄孩子那样轻轻地拍着我,一遍遍地说着:“会没事的。”

        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哭到睡着了,梁小诺说,天还没塌呢就哭成这样。我挣开他的怀抱,说:

        “哭饿了。”

        梁小诺甩甩手,哭丧着脸说:“手都麻了,我还没点餐呢。”

        我笑了笑,说:“一起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好。”

        梁小诺刚咬了一口,我立马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现在吃了我的东西,又听了我的两个秘密,你得拿你的秘密来交换。”

        “我啊,我第一个秘密是我想你,”梁小诺顿了顿,说:“当我的蓝颜知己吧。”

        “不应该是红颜吗?”我问道。其实却被他的前半句吓了一跳,说话大喘气真是会出人命。

        “你姓蓝就是蓝颜知己。”

        “幼稚,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我得想想再告诉你。”

        “那好,那你就是我的男闺蜜啦。”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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