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成人礼
时间如白驹过隙，流影飞逝，转眼就到了深冬时节，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茫茫一片。从骆克到朝乐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这一年那么短暂，又那么久远。
骆克站在屋檐下，看着瑟瑟飘零的雪花，晶莹剔透的冰凌；还有带着厚厚绒帽，披着厚厚棉袄的车夫和护卫们忙碌的身影。
“三哥，这是我给你做的新棉袄，看看好不好看。”芸儿蹦蹦跳跳地抱着一件厚厚的棉袄来到骆克身边，俏皮地探出脑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
“你都给你哥做两件棉袄了，这件就送给我吧。”何玉豪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一把从芸儿手中接过棉袄：“嗯，虽然小了一点点，不过穿起来应该挺贴身的。”
“还给我，这是我给三哥的生日礼物，你要的话去找静姐姐给你做去。”芸儿嘴巴嘟起老高，恨恨地瞪着何玉豪。
“她，除了拿刀子吓唬我，哪里懂做什么衣服。”何玉豪撇撇嘴，可是突然又怪叫起来：“什么什么？今天是小家伙生日？”
他这一声喊顿时把屋子里的人全都给叫了出来。艾德艾敬同时探出头来，一个在门左边，一个在门右边，齐声赞叹道：“哇，成人了哦”。
梁静一脚踹在艾敬的屁股上：“你两个胎神啊，挡住老娘的路了。”艾敬被她一脚从屋里踹了出来，在光滑的地上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气哼哼地说道：“静姐，大冬天的你想要人命啊。”
赵德高嘻嘻哈哈地跑出来，一把抱住骆克：“小家伙成人了，今天咱们去醉月楼好好庆祝一下，给他举行成人礼。”
“对，不醉不归。”何玉豪也跟着起哄。
“成人礼，成人礼，今天必须让他体会做大人的好处。”旁边其他小队几个经常一起开玩笑的护卫也跟着来凑热闹。顿时现场闹哄哄地吼成一片，骆克求助似的看向刚刚出来的许慎。赵德高嘿嘿一笑，对许慎拱拱手：“许队长，我们知道你对小家伙看的紧，可是今天是他的成人礼，一生中的大日子，你不会拦着吧。”
许慎微微一笑：“你们去吧，随便你们怎么折腾他，他没长大我这个队长有义务监管他，现在长大了我就没权利管他了。”
“好吔。”艾德艾敬同声欢呼，大家拉着骆克就往外跑。何玉豪跑了两步，又倒回来把棉袄放到芸儿手中：“这件我不要了，下次你帮哥也做一件，还有你不要跟过来，那种地方不适合小孩子的，早点回去休息。”
骆克被一群人连拉带架地拖上了醉月楼，何玉豪大声地喊：“从今天起，我不叫你小家伙了，我叫你骆克兄弟。今天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你尽管点，由哥哥们给你花钱，大家说对不对？”
“对。”大家都跟着吼了起来。
“自古少年皆风流。”
“不做男人不回头。”
“今天要尽展男儿雄风，一次不够咱来十次；一个不够咱叫十个。”
骆克被这一群糙哥老爷们搞得面红耳赤，大家都明白说的是什么，可是你真的要让他那样做，他还非常不习惯。
“老板，上酒，快点快点。”梁静使劲拍着桌子，看她那样子比一群男人还要激动。艾德艾敬嘿嘿一笑：“静姐，你是不是想快点把骆克兄弟给灌醉了然后据为己有啊。”
梁静眼皮一翻：“老娘是那样的人吗？老娘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说着说着自己好像都没有底气了，干咳两声：“你们两个王八蛋别打老娘主意，赶紧点菜。”
兄弟俩赶紧摆手：“我们哪敢，老何不拿刀子和我们兄弟拼命才怪。”
“对，这才是兄弟，知道朋友妻不可骑。”何玉豪赶紧鼓掌。梁静气得脸都绿了：“你个邋遢鬼，还没喝酒就醉了，老娘一会把你舌头割下来下酒喝。”
酒菜很快上来，同时还叫了几个歌女来表演。到处觥筹交错，喊声震天，热烈的气氛足以融化冰雪。
“喝，兄弟，男人就要有男人样，这碗酒哥哥先干了，你看着办。”何玉豪站起身来，拿碗和骆克的酒碗一碰，一仰脖子，一碗酒转眼见底，众人顿时鼓起掌来：“老何好酒量。”
骆克从来就不是个怂人，一咬牙，端起碗，咕嘟咕嘟倒了下去。
“兄弟真男人，好气魄。”顿时房间里掌声如潮。
“半碗不当酒，一碗扶墙走，为了兄弟哥哥我今天就没打算走。兄弟我先干了，你看着办。”赵德高端起酒碗，也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骆克不示弱，倒满一碗，一仰脖子，又灌了下去。掌声雷动，众人纷纷为骆克喝彩。
“女人喝酒就得醉,要不男人多惭愧。”梁静端起碗，一口气干了下去，那豪情是巾帼不让须眉，丝毫不比在场的男人差。众人又是纷纷叫好。
骆克已经有些天旋地转了，不过他可不想输给一个女人，大着舌头说：“酒，酒呢？”
何玉豪过来给他倒酒，被他一把抢过酒坛：“我，我自己来。”哗啦啦倒满一碗酒，不多不少，不满不溢，那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骆克连酒坛都不放下，一手端起酒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这一回众人是不得不服了，连续三碗酒，神仙都要抖一抖。可是骆克表面上看着喝得满脸通红，却依然凶猛应战。
他们这一伙人连骆克一起一共来了十三个，除掉他自己，一连干了十二碗。这回把何玉豪等人都给吓着了，顿时收敛了很多，不敢再这样劝酒，不停地喊骆克：“兄弟吃菜，吃点菜再喝。”
“不.......行，男人，就要有，男人样，这碗酒，我先干了，你，看着办。”咕咚又是一碗酒喝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下去可不行，就算不醉死，撑也得给撑死。可是来了兴致的骆克根本不听劝，拉着人就干，转眼就有好几个人喝趴下去了。
他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洞，一碗酒倒下去就消失无踪，可是身体意识却在逐渐不受控制，眼前的人影都开始模糊起来，浑身燥热，一个意识在最黑暗的地方蛊惑他，怂恿他：“对，就是这样，什么规则，什么约束，男人就要率性而为。”
“不，不行了。”何玉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小，家伙，想把我们，都灌醉，自己跑了。”
另外一个护卫也跟着起哄：“就是，说不定他想把自己灌醉，然后就，就啥也不干。”
“不行不行，今天是他的成人礼，不能只是喝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剩下的几个人纷纷起哄。
“兄弟，兄弟别喝了。”何玉豪一把把骆克拖过来：“来，看看这些女孩，你喜欢哪个，随便挑。”
“这个，这个年纪和你差不多，长得也不赖。”何玉豪伸手又拉了一个过来，艾敬赶紧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老何松手，你拉到我了。”
“不好意思，艾德兄弟，我重新拉一个。”
迷迷糊糊躺在椅子上的艾德机械性地抬起头来：“谁，谁他妈在叫我？”
一个歌女主动走过来，拉住骆克的手：“弟弟好酒量，今晚就让姐姐来陪你吧。”
“对，对对，带走，你们干你们的事情，我们接着喝。”
骆克被那歌女带到隔壁房间，那是一间布置得非常精致的卧室，中间是粉红色的帷幔和床铺；旁边一个大的梳妆台上，插着两瓶鲜花；一盏小巧精致的珠灯点亮，散发出莹莹辉光；墙上挂着几幅春宫图，全是男女交合时的不同姿势；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窗棂上贴着一个大大的红双喜。就像是小两口新婚的洞房，即便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也是那么温暖诱人。
靠在女人的肩膀上，一股沁人的香甜进入鼻孔，顺着神经中枢传递到大脑，然后由大脑反馈到全身。他的喉咙开始发干，浑身开始燥热，一股本能的原始冲动似乎在向上蒸腾。骆克一把抓住那只在自己身上来回摩挲游走的手掌，喉咙里嘶哑地发出低低的嘶吼：“别这样。”
歌女发出一声轻笑，在骆克的耳朵边轻轻吹了口气，柔声说道：“怕什么？姐姐会好好关照你的，今天过后你就是真正的男人了。”一边说一边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
一具洁白光滑的胴体呈现在骆克的面前，骆克顿时感觉自己如被火焚，浑身都要炸裂开来。意识中的某处防线也迅速崩溃，身体某处本能地坚挺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一只温暖的手掌探入了他的袍服内部，轻轻地一握，骆克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眼睛一闭：死就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身子往墙上靠，任凭对方解开衣衫，扒下裤子。
‘嘭’地一声轻响，脑袋轻轻磕到窗户上，窗户裂开一道缝，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冷风扑面而来，让他微微一激灵，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外瞟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骆克犹如当头泼下一盆冰水，所有的酒意和激情顿时消失无踪。在对面屋檐下，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冰雪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那么无助，那么彷徨。
“芸儿，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原本就目力惊人的骆克在经过许慎的训练后更加强悍，仅仅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一把推开面前的歌女，飞快地穿好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冲了出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女子。
芸儿的身子在本能地颤抖，可实际上她已经快被冻僵了，连血液似乎都停止流转。冰封大陆的冬天是可怕的，何况是在夜晚。幸好她的手上抱着一件新做的棉袄，为她提供了一些温度，她的目光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眼前的酒楼，直到骆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她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看着快被冻成僵尸的芸儿，骆克无比自责，赶紧将她手上的棉袄取下来穿在她的身上，再将自己身上的羊皮长袍脱下来罩在外面，将她揽在怀中为她取暖。
芸儿突然觉得很幸福，将小脑袋紧紧贴着骆克的胸膛上，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你不在家里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骆克低声责备她：“幸好我看见了，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向爷爷交代？”
“我，我也不知道。”芸儿低声嗫嗫着：“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害怕，就想到处走走，而且我怕你冷，所以给你送棉袄来了。”
“哎......”，骆克面对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子，不忍心再责怪她，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哥陪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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