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如其来的车祸

　　“好的，三哥！嘿嘿！”孙胖子笑嘿嘿的扎上安全带。
　　跟胖子聊这么会儿天，我紧张的心情已然得到平复，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了，一时间也没了聊天的兴致，一时间车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不知不觉间车己出城，冬日午夜的省道上，车辆稀疏，只有偶尔经过的大货车呼啸而过，带起阵阵积雪。
　　车厢内又静谧了起来，安静的可怕，似乎连后面老爷子那时断时续的呼吸声都越发的清晰了。
　　孙胖子倒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脑袋靠着窗户，不时的点着头。
　　我心里对孙胖子是一顿臭骂！你特么心得多大！不知道我特么是帮你忙吗？不知道人家是第一次吗？不知道人家很害怕么？
　　你不陪我唠嗑也就特么算了！你还特么睡觉！不知道跑长途最特么忌讳的就是一个开车，一个在旁边呼呼大睡吗？不知道我特么是你大半夜从被窝里叫起来的吗？不知道我特么也很困吗？尼玛的！
　　瞅着孙胖子那都要扎进裤裆里的脑袋，我真想把他拽出来，照他的大胖脸狠狠的抡几下，给他醒醒神！
　　思想斗争半天，还是用意志力狠狠的压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
　　这胖子其实挺特么可怜的，真挺可怜的。我俩一起蹲鸭子圈的时候，听他说过，他自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在村子里跟个守庙的老头一起长大的。
　　在他十六七岁的时候，老头走了，他就自己跑到了省城，开始谋生，啥都干过，啥苦也都吃过。后来机缘巧合，在路边遇到一个傻姑娘翻垃圾吃，他好心上前劝阻，用自己仅剩的一点钱给姑娘买吃的，买衣服。一来二去照顾着照顾着，结果就把这傻姑娘给照顾成自己的小对象了！
　　而这傻姑娘的哥哥就是猴子。一个偷摸拉死人的黑车司机。孙胖子也借着这层关系进了白事行。
　　孙胖子和猴子两个人都很实在，虽然是干白事行的，却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弯弯绕。人还仗义大方，认真负责，一来二去，真就在这行里有了些口碑，慢慢算是立住了。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你立住了，也就意味着别人的利益受损了，这不，猴子也就出事了。快一个月了，到现在也没找到肇事司机。虽然孙胖子一口咬定就是他们的对头李二，派人干的，但是没有证据。孙胖子去找李二理论，结果自己被弄进了拘留所，也就是鸭子圈。呵呵！
　　暖风嗡嗡的吹着，胖子看样子是睡的越发香甜了！我不忍心叫醒胖子，脑子里也一团乱糟糟的事情纠缠不清，想不明白。我就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给自己醒神，防止自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可死寂无人的省道上哪转移注意力去啊？后视镜我是不敢看的，总怕看见点儿啥。孙胖子那胖脸我也不想看，我怕把自己也看睡着了。无奈之下，我只能时不时的看自己左侧倒车镜，看着车后那后车车灯来提神。
　　可看着看着，我这心又越发的不安起来。妈的，这后面的车跟了我们多久了？貌似我们出城还是出医院就跟着了？
　　不是我阴谋论或者有迫害妄想症啊，要知道，我车开的不快，全程都在四五十迈左右。就算这是晚上，冬天，省道，但路上可没啥车，你为了安全也不至于一直跟着啊？连个催车双闪也不打，车也不超？关键是一直跟我走一条道？
　　为啥我确定没换车？因为我后面的车车灯坏了一个，只有左侧车大灯是亮着的，右侧的车灯是半昏暗的。但凡是个老司机都能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我越寻思越是心惊，同时暗暗恨自己，怎么才发现这个事情，这才退伍半年，原先的警觉就都喂狗吃了么？
　　正当我寻思要不要把胖子叫醒，把这事告诉他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停车…”
　　这声音在如此静谧的空间里是那么的不真实，以至于让我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真的听到了，还是幻听！
　　“停车！”
　　沙哑，黯涩，就像久未使用的阀门打开一样摩擦的亟人心弦。
　　我这回肯定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了，浑身鸡皮疙瘩刷一下子全都起来了，那酸爽的感觉！
　　我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向身旁的胖子，旁边的胖子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低垂的头猛的抬了起来，正在努力睁开自己那沉重的眼皮。
　　而我看着胖子的目光收回时，不自觉的就从后视镜上扫过。
　　“卧槽！”随着我一声惊叫！脚底下的刹车猛然踩到底，车子好巧不巧的压到马路上的一个雪壳子，直接车轮一偏，就冲下了路基，干到了路旁的大雪地里。
　　砰砰声响起，我双手死死的抓住方向盘，右脚死死的踩住刹车，一动不敢动。
　　孙胖子捂着被撞起一个大包的额头，一脸懵Ｂ的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惊魂未定，孙胖子懵Ｂ的时候，一声巨响又在车外传来！
　　就见一台车我们前方不远处不知道被什么撞到了，翻滚着也掉进了雪地里！
　　“三，三哥，啥，啥特么情况啊？”孙胖子一手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的说道！
　　“呃，呃……”我呃呃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心跳的我都不敢张嘴了，生怕一下子从嘴里跳出来。
　　“咋了，三哥，你没事吧？”孙胖子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急了，急忙伸手摇晃我的身体。
　　“后，后面……”我磕磕巴巴的说道。
　　“后面咋了？”孙胖子听言就要回头看后面。
　　“别，别回头！”我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勇气，一把按住胖子的左脸，不让他回头。
　　“三哥！”
　　“那老爷子起来了，还说话了！”一句完整的话终于让我顺利的说了说来，浑身也像泄了气一样，不再僵硬，却瘫软了下去。
　　“嗨！哪有，别自己吓自己！那老爷子不好好的躺着呢么？”孙胖子闻言，一把扒拉开我的右手，回头仔细打量着后面后说道！
　　“不，不可能！我刚才明明从后视镜里看见那老爷子坐起来，而且他还让我停车！你没听到吗？”一听孙胖子的话，我特么顿时急了，连忙争辩到。
　　你特么可以说我胆小，但你不能说我撒谎啊！这是做人的本质问题！
　　“那你自己看嘛！”孙胖子有些委屈的说道。
　　这会儿我也顾不上害怕了，连忙也扭头回去观瞧！
　　老爷子确实躺在后面，可也算不上好端端了，氧气袋早就掉到了一边，老爷子也从担架上滚落到了车板上，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怼着后备车厢门，看着比接他的时候还可怜。
　　“这，这可咋整啊？胖子？不能挂了吧？”看着老爷子的惨样，我也顾不上刚才是不是他说话了。我是真怕他挂在我车里，虽然有心理准备，虽然挂了有一千块钱可以拿。可老爷子要是以这种方式挂了，这钱我能拿么？
　　我宁可一分不拿，也想把他平平安安的活着送到目的地啊！
　　“没事，我下去看看。”孙胖子安慰我道，随机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从侧门再次上车。
　　我看孙胖子上了车，急忙帮他把棚顶灯给打开。就见孙胖子在老头身上一顿摸摸搜搜，也不知道在摸啥，我的视线全都被他撅起大屁股给占据了。
　　“没事，三哥，老爷子还有气！”孙胖子扭头对我说道。
　　“哦哦！那就好！”听闻此言，我内疚的心才稍稍平复。
　　“三哥，你也别发傻了，下来搭把手啊！”三胖子看我还有些愣愣的，出言叫道。
　　“哦哦！”我闻言，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刚下车就见孙胖子也下了车。
　　“胖子，用我干啥？”
　　“那个，三哥，咱俩得把老爷子放好了啊！不然这样他多不舒服啊！我去后面抬头，你抬腿，咱俩把老爷子再放回担架上！”孙胖子闷闷的说道。
　　“好，好的！”
　　孙胖子打开后备箱门，我俩很顺利的就把老爷子又重新放回担架上，插好氧气管。这期间我在心里一顿对老爷子道歉说着好话，虽然我也不知道为啥要道歉。要不是你老人家突然坐起来开口说话吓唬我，我至于把车开大地里么！
　　安顿好老爷子，我和胖子站在车下，瞅着下到大地里的面包车发呆，不知道该咋办！
　　“三哥，那咋回事？他把你撞下来的？”
　　不远处大地里不停闪烁的灯光，打断了我和胖子的愁思。
　　“啥？”我有些发愣，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才看到那已经王八翻壳的轿车。
　　我这特么得被吓成啥样啊？连这个车都给忘了？真是越活越没出息啊！
　　“不，不是，我是自己开下来的。”我强制自己冷静，平复思绪，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它咋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我都懵了，反正是在咱后面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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