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荣记开得偏，坐了没几站路，就到了。
“我工作差不多定下来了，公司那边比较急，就让我会来先签个合同。”
易皓在多大读的是什么来着，经济与数学？搞不懂搞不懂，他签的公司应该也是搞金融的吧，这么急吗？
还没毕业就要签了，看来易皓真是棵好苗子。
林漫从小对金融啊经济啊就不感冒，凭着看选秀八卦分析贴留下的模糊印象，勉强装了个懂边角料的人：“普华永道还是毕马威？”
“都不是，他们还没开始春招吧。更何况，我读的不是这块啊，宝贝。”见林漫几个小时，易皓感觉自己的白眼已经翻到眼皮快抽筋了，真的比亲姐还亲，应该是他上初中了还去小学接他的亲爹那没有血缘的亲女儿。
“？”林漫还是满头问号，“那你回来干什么。”
易皓在下巴上比划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八字，却让林漫看了，觉得眼前这盘清炒时蔬瞬间宽油，“简单的说，做个上海滩驻海外歌舞双栖打工人？”
“不会吧？”风水轮流转，白眼轮流翻，“你真的不是在逗我玩？”
易皓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放缓了语速：“我认真的。”
“你想好了？”“恩。”说一不二，易皓从小就被林漫捏着耳朵灌进去的，许下的承诺必须兑现，不然就别轻易许诺。两个人一起长大，在性格的某些点上极其相似，也不能说是谁影响了谁，自然而然就发生了，渗透了。
“没想到，我大一沉迷选秀那会天天喊你出道当爱豆，你都内心毫无波动。就刚才那一遭，你真想再经历一回吗？当然，你想永远糊着，这就另说了。”林漫不愧是从手机投票时代就入坑的资深秀芬，也就追了点抓马到选手逃跑、录着录着制片拎了两瓶啤酒给导师消愁、导演进局子的选秀。不过是易皓签了个娱乐公司，这都不算事儿。
一想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个莫名其妙的练习生，还是有些奇怪，多了一点疏离感。
太熟了，远距离产生的神秘美感荡然无存，人生的前十八年几乎天天黏在一起，知道对方私下是什么德行，嗑cp估计能嗑得牙崩。
全首页沉浸式弹幕看秀，刷着易皓和某某某是真的，嗑点一二三四，配上gif动图。
一旦代入，就能秒懂艺人朋友们的日常，好像搞cp都不香了。
他对所有人都这样，跟他熟了就这样，唯粉声嘶力竭地在路人面前拆cp只会让人觉得真相是真，熟人只会因为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不嗑cp，单纯觉得他找不到对象，转而拉他去相亲。
“uneasyliestheheadthatwearsacrown这话在你签名档上都挂了七年了，我清楚。”某人初中的时候跟风追某剧，看完之后空空的脑袋，只留下欧巴帅气的脸庞和一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话倒也不错，哪里需要往哪搬。
“我成年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林漫见惯了没脸没皮，天天“姐姐”“姐姐”乱叫的易皓，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肃。
“在你这个追星十级女孩身边，你还怕我不了解？”
“我出国前，你从小到大哪次选秀我没帮你爱豆拉过票？”
“哪场演唱会没和你去网吧抢过票？”
“哪次应援没陪你狗过现场？”
“糊的时候，没戏、没舞台、没粉丝；火了之后，私生跟机跟车、堵酒店、敲房门、粉丝撕逼。先说好啊，别心疼我，哥不需要。签了卖身契，拿了那么多钱，其实还可以。我自己能处理，实在不行还能报警嘛。”
林漫嘴上说着，“呦，小伙子长大了嘛。”
心里还是默默默默吐槽这小子还在耍酷，到时候哭的又是他。
林漫五岁的时候，在他们家玩到天黑，易皓逞能说自己是小小男子汉要送姐姐回家。
两栋楼就面对面，路灯照得跟白天没什么两样，中间就五十米的路，还没送到林漫家单元门就开始哇哇大哭，想到自己要一个人走回去，就怕得不行。
在娱乐圈混哪有那么容易，当粉丝能看到的只不过九牛一毛。
带着镬气的香辣蟹被端上了桌，浓重的胡椒和辣椒味扑面而来，食为先。林漫顾不得心疼弟弟，套上手套，抓起一块螃蟹，专心致志地啃起了螃蟹，嗯，肉质饱满，辣味恰到好处，没有盖住蟹肉的鲜甜。
他半只脚都还没踏进娱乐圈，怎么就考虑着八百年后的事了？做得太少，想得太多。
一只螃蟹下肚，林漫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抛出了纠缠了她从这顿饭开头就疑惑的问题。
“所以，你到底要去哪个公司？”
“你猜？”
“你这一把年纪了，圣德芬界应该不会要了，他们那进洞，都得从小学开始。【圣德芬界公司开在郊区巨偏的高尔夫球场边上，老板巨喜欢打高尔夫，也图便宜，业界花名”洞“取“一杆进洞”的好兆头。】也不是园北娱乐吧，他们基本上选去拍戏，你要去拍戏？问文娱乐好像更完蛋，你不走t台。“林漫点着十根手指头，把她熟的那几个大公司掰扯了个遍，也没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
“茶月互娱。”
“没听过。”
“正常。我们一个学长办的，母公司是个卖茶叶的，因为学长妹妹对娱乐圈感兴趣，家里给了点钱，注册了个小公司。”
“能靠谱吗？”
“不靠谱也得试试？你不是说什么机会都得掌握嘛。”那也不是让你什么破烂都捡啊。算了算了，有个公司，比个人练习生强一点，个人出道，让姐上哪搞那么多奶票。
“大概也是想下半年，送我出道。那个选秀叫《千人千面》，听起来是不是还挺有趣的？”
选秀一般都堆在上半年，经常两家甚至三家公演对打。
《千人千面》一反常态，另辟蹊径，把节目排到了三四季度，希望它能在拥挤的秀人市场闯出什么名堂吧。现在签约，培养上三个月，确实也可以去秀人舞台转一圈，走个过场也好，在观众面前露个脸，提高一下知名度。净是些糊逼，糊得不分伯仲，好像也没什么知名度可言。
【易皓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选秀挑人还有笔试，正片居然是类似于头脑风暴那种，挑选帅气脑性男，投票方式在恢复了古早的一个手机号一票的同时，也开辟了做题集票模式，连续答对题库里的20题得一票。让他那套劝说粉丝，不要应援不要集资的说辞毫无用武之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合同你记得拿去给周轶群看看，有没有坑，他业务能力应该还是可以的。”
周轶群是林漫的大表哥，高三毕业那年跟同学来川渝玩，被林漫妈妈留下来，待了一暑假。那会儿，易皓准备出国读大学，不愁高考。他俩玩着玩着，周轶群就住到易皓家里去了，在一起打了一夏天游戏，留林漫一个人在角落苦逼地刷题。
“知道了。”
“当了练习生，可不能再胡吃海喝了。”林漫把刚上的满满一盘糖醋排骨推到易皓面前，“多吃点。”
易皓也特别给面子的，屯粮式地暴风吸入。
易皓约好了，去和朋友住两天。他们就在地铁站分道扬镳了。
林漫刚上地铁，就找到了座，今天运气真好。
还没坐稳，手机就滋滋滋地震动不断，一看是舍友刘依依发过来的消息。
刘依依：老林，最近要兼职吗？我们这文案组缺人，工资还挺好的，就干三个月，我们毕业的时候，刚好走人。
林漫知道刘依依去了个什么综艺当编导，天天早出晚归，最近几天忙得太晚超了门禁时间，干脆不回宿舍了。
刘依依：文案组，不累的。应该就和后期一个屋，不用跑现场。就做点宣传物料什么的，这边急。我的大神啊，快来救救你可怜的舍友吧。
嗯？去试试也好？多份实习，多份经历，毕业了找工作也方便。
林漫答应了刘依依，加了hr，约了周五中午鎏金创业中心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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