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偏远山寨(5)
他们两百年来，一直隐姓埋名。在这深山老林，过着与世半隔绝的生活！
这些人的祖先，选择的这个地方，非常有特色，基本上四方无人，原始荒凉、道路难行、易设关卡，便于守护山寨。
他们把村寨，建在这十万大山背脊上，两县交界的陡岭中。中间只有一点点低凹处，四面八方均为悬崖峭壁、绝地险境。
悬崖绝壁外，是连绵起伏千里的高山大岭；山山岭岭上，都是映天遮日的原始森林，只有这条陡峭险峻的小路，通到山脚下叶家垸。
若遇突发事件，将这条小路一封锁，除了老鹰能飞过，其他的任何活物，都进不到寨子里来。
这也是祖先们经历血淋淋的生死教训，才让他们几百年来，在此地艰难的生存繁衍，并与外面接触甚少的原因。
叶青明记起三四年之前，他带着孟晨瑶到皖中寻找孟庆堂。途中经过乐儿岭，听到过这种传说！
当下就问族长说：“你们既然是皖中乐儿岭来的，那里应该还有幸存残余的族人，他们应该是你们的本家！
这么多年了，他们知道你们的事吗；你们之间，可曾有过往来？”
族长说：“我们知道在乐儿岭一带，有残遗的本家。但这两百年来，因生存需要，两地没有任何的交往；我们知道他们，他们岭那里的人；
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们一支族人存在！这也是保命的需要，在当时那种残酷的环境里，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
孟晨瑶对这个颇有一些印像，只是奇怪在虏庭二百多年中，他们为躲避残酷的屠杀，隐居深山可以理解；
但如今改朝换制十多年了，他们为什么还是很少跟外面往来打交道？要知道这种与世人单隔绝状态，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是非常艰难的。
毕竟人是具有社会属性的。这么多人半隐藏在深山老林，近两百年来，几乎与外界老死不相往来，那生活、劳动及财货的交换，是非常不容易的。
族长听了叶青明的话后，想了半天说，你讲的是很有道理的，可不管怎么说，跟涉及生命危险来说，不与人交往或与人少交往，都不算什么事儿。毕竟那是鲜血换来的教训，从祖上口口传下，是非常有警械性的。至于鼎革之后，族人为什么还是这样半隐藏状态？
细想可能是这几百年来，积累下来的见识习惯、根深柢固！现在想改掉，一时很困难，这就需要假以时日了。
虽然大部份人，都过着与外面，半隔绝的生活，但也有少部份走出去了，并有所成就。
就说三十多年前，走出去的那个姜天遥吧，他就是姜家族人的骄傲！
他在前朝末岁离山，到夏口经商。发了大财，成为富豪，并没有忘记家乡，带钱财返回乡里，整修了那条小路；
还在村口开店铺，购进外面的日用货物，卖出山里的兽皮、鸟毛、草药，不仅方便了山寨乡亲，还使姜家寨的人与外面世界相连相接。
让闭塞的山民，了解外边的大世界，更让这儿的百姓，摆脱了井底之蛙般的见识。
只可惜姜天遥死后，他的儿子姜学尔生性愚钝，不会经营家务，难以管束女人，他的妻子竟被一个戏班小生勾走了。
姜学尔因此懊恼、痛苦、疯颠，成为一个废人，姜天遥的家业，从此凋零无继，以致败落零散了。
说到这儿，叶青明又对姜学尔之事感了兴趣！忙问族长是哪个戏班的小生，如此缺德？
在外地拐走良家妇女，这可是对唱戏的人最大侮辱，让大家都受此污名！另外，姜学尔既然是大户子弟，妻子跟人跑了，应该在痛苦中振作；
打起精神经营祖业，再娶一房贤惠妻子，重新过日子，干吗如此愚痴顽钝！为了一个女人，气成疯颠魔症，这个人现在哪里呢？
族长说今儿个夜已深了，大家也都累了，吃饭后早点休息。至于是哪个戏班子，骗走姜家媳妇之事？来龙去脉以后再说。
你问的那个姜学尔，我的这个族侄，心胸不宽广，又是个多情种子，他的那个媳妇，是其父在世时，在山下给他娶回的；
长得貌若仙子、美艳如花，当地百里少见。她跟人逃走后，姜学尔气得茶不思、饭不想，成日疯疯颠颠、哭哭笑笑、乱嚷乱叫，
有时还发花疯，见了年轻的女子，就跑上去扯着哭笑，说她是他的妻子，若那女子挣扎想逃脱，他不是动手打人，就是伸嘴强行去吻对方。
这样疯颠痴顽，真让人没有办法，我只好平时养着他，家族中有大事要办或有外人进来时，就关在牛栏里；
免得他出来打人闹事，丢了我姜家颜面……
族长跟众人边吃边聊，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家吃饱喝足，纷纷离席，跟族长告辞，族长安排到各家洗澡睡觉。
族长家房屋多且宽敞，叶青明、金小玉、三姨太和孟晨瑶及打鼓佬、琴师，都安歇在这儿。孟晨瑶跟三姨太，住在族长家小木楼上。
这深山老林中，虽然有个四五百人的大寨子，但夜深人静后，也显得荒凉寂静。呼啸得山风中，夹杂着豺狼的嚎叫和怪鸟的悲鸣。
大山里没有别的东西，一是野鸟多，二是野兽多。到了晚上，各种恐怖的叫声，此起彼伏。
四更时分，孟晨瑶突然被一阵哭叫声惊醒！只听族长的楼下，左边的牛栏里，有人竭斯底里地喊着：
“艳娥，你回来呀，我在家等你十年了。你去了哪儿呀，我的好艳娥！我不能没有你，我死也不能没有你呀——”
三姨太也被这阵叫声惊醒，她轻喊孟晨瑶，两人在床上轻声细说，都猜到楼下喊叫的那个人，肯定是被族长关在牛栏的疯子姜学尔！
听他嘴里喊着的那个“艳娥”，想是他的那个跟戏班小生私奔逃走的妻子——
那姜学尔喊叫一阵子，有人进了牛栏，冲着喊叫者轻声说：“你乱嚷什么，寨里来了贵客，你也不晓得消停？太丢家族的脸了！
你再喊叫，就把你送到深山，喂豺狼虎豹！”这人声音虽低沉，但却充满了威严之气，一下子就把那牛栏喊叫者给震住了，再也不敢出声乱叫了。
https://www.biqugebar.net/42417_42417642/7851172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