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美人失意（2）
他的一双粗糙漆黑的脏爪子，死死的扣着孟晨瑶不放，生怕她跑掉似的！因为用力过猛，捏得她双手生痛生痛的。
再看他整个人，情绪非常激动，显得疯狂颠乱又蹦又跳，又吼又叫地喊道：
“你们这些臭戏子，你们这些骗子拐子，你们这些大坏蛋！把我的艳娥拐去十年了。现在她刚回来，你们又想带走她。我、我跟你们拼了！”
说着他气得直喘粗息，胸口起伏不平，全身颤颤栗栗，只是一双手紧紧抓孟晨瑶，抽不出来打人。
情急无奈中，他竟张开黑乎乎、脏兮兮的大嘴，要咬来救她的人！从那满是黄牙黑渍的口中，喷出的一股股的酸臭之气，薰得大家几欲恶心呕吐。
把几个年轻的学徒，恶心得直掩鼻子，有点儿害怕，止步不前！只有叶青明不管不顾这些，忍受着臭哄哄恶心的口气，
用力掰那人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那人嘴里还在嚷叫着、乱骂着，大声嚷嚷说：
“艳娥，别上他们的当，他们都是骗子，想骗你去卖钱，只有我是爱你的，至今还爱着你！艳娥，我对你是上中下心，一片忠心啊！”
说完他竟然哭泣起来，然后伸过嘴来，欲强行亲吻孟晨瑶！
吓得孟晨瑶拼命躲闪，尖叫个不停，眼看那人的一张臭嘴，快要亲到自己的脸蛋上来，她又恶心又害怕，越发拼命挣扎。
就在双方正在僵持不下时，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姜学尔，你这蠢货，快快放手，不然我把你绑了，丢到断魂岩上，喂豺狼去！”
这声音非常洪亮、威严！那个疯子听到听到后，吓得连忙松了手，放开孟晨瑶。双膝“卟嗵”一下跪在地上，颤颤地向来人哭泣着诉说：
“叔爷，艳娥回来了，我要接她回家！”
孟晨瑶、叶青明和众人顺着声音，看到姜家寨族长，带两个小伙子，急急赶到台上来。
他带着一脸的怒容，冲着姜学尔威严地一声大吼，总算让这个姜学尔，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孟晨瑶。
族长二话没说，急朝大家抱拳施礼陪罪说：“对不起各位，族中不幸，出此异端疯颠，惊吓了贵班的人，在下给你们陪罪了！”
说完就低头弯腰，朝大家鞠躬，还要单膝下跪。叶青明急拦住族长，不让他跪下，嘴里说道：
“不要多礼，不要多礼；他疯病上身，身不由己，我们不会得怪！”
孟晨瑶此时，早吓得茫然一片、不知所以，浑身上下颤栗个不停，心里一片惶惶茫茫、乱作一团。
此时，那个疯子还跪在地上不起身，口中喃喃地念叼说：“叔爷，艳娥回来了，我要接她回家！”
族长走过去轻言细语说：“学尔，你认错人了，她是叶家戏班的花旦，不是你家的艳娥。你家的那个艳娥，她，她早死在外头了！”
姜学尔听族长这么一说，急得跳起来说：“叔爷，你胡说，艳娥没有死，她怎么会死呢？我还在等她回来呢！”说着就呜咽着，轻声细哭起来。
族长说到这儿，自己眼里也含着泪，他不顾肮脏恶臭，轻轻拍摸着那疯子满是灰尘土屑的头说：
“我的个傻侄儿耶，那个方艳娥早就死了，你还等她做个么事呀？”
刚才，族长并不知道姜学尔在家跑出来了，他看完戏后，回家完排做“二道夜”，准备晚上招待戏班的人。
这姜学尔因为老婆，被戏班子的人勾走了，为这事大受刺激，以后听说唱戏，就激动狂躁发怒；一见到唱戏的，就跑到台上乱吵乱闹。
他的妻子是跟唱戏的逃的，在他的脑子里定下了格。只要看到唱戏的，他就以为妻子在那儿，一定会跑去嚷叫着找方艳娥回家……
听到族长说艳娥死了，那个疯子却梗着脖子说：“不，叔爷，艳娥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咒她死呢？”
说着他指着孟晨瑶对族长说：“这不，艳娥她，她这不是回来了吗？”说完他又冲着孟晨瑶，带着柔和的声腔温存地说：
“艳娥，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在外面吃苦了吧？你回来就好，我不怪你，跟我回家吧——”
这时候，戏班子的男男女女，都拥了过来，众人围住那疯子，不让他再接近女孩子们。
金花、银花到孟晨瑶身边，站在她的两边一人牵着一只手，紧紧地贴身护着孟晨瑶，生怕那个疯子再过来侵害她。
族长见这疯子还是这么固执，就叫两个小伙子，架着他回家去。谁知，疯子犟在那里，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一时还拉不动他！
族长有些不耐烦了，冲他大声喝道：“快给我滚回去，别在这儿给我们老姜家，丢人现眼了！”
疯子依然不动，嘴里喃喃地说：“艳娥回来了，我要带她回家！”
族长生气地说：“你怕是瞎了眼睛，这是人家戏班的花旦，不是你老婆，你老婆早死了！”
疯子又疯狂起来，跟族长争吵说：“她就是艳娥，被这些臭戏子拐走了。今天总算回家了，都是这些臭戏子，拦着不让我带他走！
叔爷，您老人家，怎么跟他们合起伙来，不让我带艳娥回家了？”
族长见疯子越说越不像话，就向两个小伙儿使个眼色，两个小伙儿立马用劲，架起那个疯子，强力把他往家里拖回去。
疯子虽然拼命挣扎，两只脚撑在地上不走。但毕竟一个人力弱，顶不住两个粗壮的小伙架起来，使他双脚不沾地，被拖了下去！
他还不死心，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高声哭喊：“艳娥，快跟我回家，别跟他们一块儿，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是骗子，他们要害你！”
就这样，那个疯子被两人强拉下去了。孟晨瑶一颗心，才稍微放下一点儿，但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哩。
族长又朝大家抱拳施礼大声说：“对不起各位，我这个疯侄儿，惊吓恼忧了你们，我代他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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