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陈年往事（3）
但她毕竟出身大户，耳濡目染受的家教，都是温良贤淑、贞洁和顺，让她不易轻浮乱来，也不会随便下作！
但再正经的女人，有时也难经受这样英俊的男子，使各种手段挑逗引诱，且无人从中阻碍，更无人对她来个当头棒喝，让其冷静下来！
一天晚上，那小生台上唱完戏后，回到姜家过“二道夜”，与方艳娥、姜学尔同桌以坐、相对饮酒。
听说姜学尔过去读书甚多，曾在帝京上过大学；这方艳娥在娘家时，也是饱读诗书之才女，让他心中有些敬畏。
饮酒半醉之中，小生一时兴起，提出吟诗助兴、一醉方休。
方艳娥正有兴趣，自然高兴答应。姜学尔半痴半傻、不知所已，只呆呆看着方艳娥，她说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那晚唱的戏名为《桃夭村》，本是民间戏曲艺人根据《聊斋志异》中的故事，编出的一部爱情戏，情节精彩动人。
他们三人在酒桌上，就以当晚的戏曲作题目。方艳娥要显才学，所以提头作诗曰：
桃之夭夭灼精华，
之子于归适其家。
逢人欲说风流事。
晓窗对镜照春花。
方艳娥借用《诗经》中句子，稍稍一变即是一首好诗，意境和题目相符，且跟她自己此时的心境、情景，十分的吻合相融。
那个小生一听，隐隐若知其意，不由心中暗生欢喜，他马上也作一揆诗句，附和起来：
曾向瑶池种碧桃，
西方王母自相教。
只因慕羡飞琼女，
贬向人间唱《桃夭》。
那位小生这首诗，虽然不算十分出色，倒也工整切韵，颇有风流意境。他跟方艳娥二人隐隐约约，似乎有点以诗传情之意了。
偏偏姜学尔那蠢货，还是没有感到即将来临的危险，更没有什么防备，只一心一意地帮着方艳娥打下手。
倒是那个小生见到姜学尔呆头呆脑、憨里憨气地咧开大嘴，望着他们傻笑，于心里还有点儿不忍；
毕竟自己正在这儿勾引人家的老婆，对方还坐在跟前，呆头鹅似的一点儿也不知情。
不晓得这人是真呆真傻，还是故意装弄作哑，给他下个什么套套？
这小生跟着戏班，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经历了风霜雨雪，也吃过亏，上过当的，人生经验相当丰富。
眼看着方艳娥要上钩，她的丈夫姜学尔就在跟前，见他们俩个人含情脉脉、郞情妾意、疯言疯语，再蠢再呆的男人，也要看出一点儿端倪来？
他这个样子，是绝对不可能的！肯定是装呆卖傻，有什么图谋，因此生出怯意来！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就借故开言，让今晚作东的主人姜老板，也写一首诗来和一下！实际上是试探一下姜学尔。
哪知这个姜学尔，虽说古今中外的书读了不少，只是一点都不会用，半句都不会做。此时，他憋了个大红脸，嘴里一遍遍地念叼着：
“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平！”念了半天也仄不出一句话来，更平不出一句诗来！
倒把一旁的方艳娥，气得粉脸涨红粗息直喘，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发火逞怒，但不由自主中，还是露出一点女人的悍性及不快中的怒意来！
当下，方艳娥有些忍不住了，冲着姜学尔大声说：“这大半天了，你给我憋出一句来呀，亏你还在帝京读过大学的！”
姜学尔见方艳娥生了气，吓得有些惊慌茫然，他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看到方艳娥生气！
姜学尔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半天，也结不出一句来，看到方艳娥有些恼，加之旁边的那个小生，带着惊诧甚至有些兴灾乐祸的神态，
等他出丑露乖，姜学尔此时“福至心通”，居然作出四句五言诗来：
教我作诗曰，
吓得不得接。
漆黑一块炭，
百事不晓得。
这完全是本地土话俚语粗鄙浅俗、狗屁不通，亏他还是当年的大学生，这要放在现在，也得笑死个人！
那个小生听了，当下忍不住“噗哧”一笑，又连忙死死捂住嘴强忍住发笑。
毕竟在人家屋里喝酒，见到主人出丑，还是不能显得太露骨，更不好意思嘲笑人家了！
姜学尔倒是皮糙肉厚、心笨意拙，听那小生一笑，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把一旁的方艳娥气坏了！
一张粉嫩的脸蛋，顿时通红通红，丰满凸突的胸部粗声喘气、起伏不平。
那个小生虽然是笑姜学尔，吟诗作句狗屁不通，但笑的虽然是他，却痛在她的心上啊！
毕竟他是她的丈夫，自己这么灵巧的一个女人，居然跟这种蠢笨夯货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过齐眉举案、同床共枕的日子。
真是一株好白菜，让那头大笨猪给拱了！
此时，方艳娥越看那小生，越是顺眼、越是喜欢、越是迷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是那么的英俊风流、潇洒自如。
再看眼前这个姜学尔，真是一块黑炭头子土肥圆，一脸的粗皮，一身的糙肉，五短的身材，黑油油的面色；
怎么看都打眼睛，他的一举一动，一行一态，都是那么的粗俗夯态，那么的愚笨不堪、令人讨厌！
特别是今天，他吃东西“吧哒”嘴儿，显得特别地响，特别的地亮，这更是让方艳娥感到极端的羞辱、厌烦、恶心！
其实，姜学尔胃口很好，他吃东西一向是个“吧哒”嘴儿，听他声音一片响亮，望着他吃得津津有味。
只是以往她没怎么注意，今儿个跟那温文尔雅的小生同桌，就格外的显得那么恶心、粗俗、蠢夯！
自古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对比，就分不出高下；没有对比，就辨不出美丑；没有对比，就分不出好恶！
这小生跟姜学尔同桌对饮吟诗作句，一一对比起来，让方艳娥感到一个在三十三天之上，一个在九十九地之下，两个人摆在眼前：
偏偏一个只是外人，一个也算是亲人，让她好生为难，好难决择……
https://www.biqugebar.net/42417_42417642/7849454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